等黄金笼停稳,萧怜从里面出来,与雪梅深擦肩而过,并未多做停留。
可小檀却脚步迟疑了一下。
雪梅深极为敏感,入了黄金笼后问道,“怎么了?那人有问题?”
小檀皱眉奇道:“奇怪了,明明不是鲛人,为何身上有鲛人的气息?”
雪梅深透过黄金笼向下望去,看着萧怜的背影渐渐变小,羡慕她自由自在的洒脱模样,叹道:“真是好看的少年啊。”
小檀眼珠子一转,心领神会。
到了晚上,在外面浪了一天的萧怜回了星月楼,在楼下仰望了一下十一楼,那灯火还亮着,就知道胜楚衣还在等她,当下心安,还有莫名的喜悦。
一进大堂,老板就凑了过来,“小爷,有您一封信。”
一把年纪还玩写情书的游戏啊!她也等不及上楼,直接将信展开来看,可只看了一眼,就咔嚓揉成一团。
十楼的请吃饭?
雪梅深的房间,熏的是平日里惯用的香,自己不觉得如何,可萧怜一进门,就觉得这香实在是浓重得有些糜烂,就像是要遮掩什么味道一样。
她被劫烬控制,虽然戾气十足,却依旧是十岁孩子的心智,凡事脑子就少了几个弯弯,既然有人请,又神秘兮兮,自然好奇心使然,要弄个明白。
第162章 她怀了鲛人而且是两个(二更)
小檀上前相迎,“这位小公子,里面请。”
“你们找我做什么?”
“我们夫人甚是欣赏小公子风流洒脱,又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想与小公子攀谈一番,交个朋友。”
萧怜随着小檀入内,见雪梅深已经换了轻软的便服,去了面纱,在等她。
萧怜心头一惊,漂亮的女人,她见得多了,她自己这张脸,便已经堪称世间女子楷模。
可是这样好看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说她是人,她那张脸分明完美得不像人。
你说她是鲛人,可又比鲛人多了许多尘世的风情和妩媚。
“我是雪梅深,你可以唤我一声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雪梅深一开口,便不是官家小姐夫人的咬文嚼字,简单直白,反而让萧怜心中升起一丝喜欢。
“萧怜。”
“原来是萧公子,请坐。”
萧怜金刀大马地坐下,“夫人今天在电梯,啊不对,是黄金笼中见过吧?”
“是啊,正是一面之下,心中喜欢,所以想结交公子。”
萧怜道:“那你相公呢?你这么深更半夜,请个男人入房,你相公不生气?”
雪梅深浅笑,从容坐下,举止端庄,仪态万方,那身姿该是所有小女孩都企望自己所成为的模样,“我所做的事,从不违逆夫君的心意,忠诚于他,他信任于我,自然也不会疑不悦。”
“不违逆夫君?”萧怜歪着头想了想,“女人难道不能违逆夫君的意思吗?”
雪梅深吩咐小檀斟酒,轻柔细语道:“是啊,女子以夫君为天,自然是温柔顺从,察言观色,事事以夫君为先。”
萧怜若有所思,“那要是已经违逆了夫君,怎么办呢?”
雪梅深见她一个少年,却对这些妇德之事感兴趣,笑着道:“若是已经违逆了夫君,只要他还对你心存疼惜,自然是要小心求得他的原谅才是。”
萧怜再追问,“那,用什么方法求得他的原谅呢?”
“比如做他喜欢吃的菜。”
萧怜:不会。
“比如,抚琴取悦他的心。”
萧怜:不会。
“再比如,他忙碌的时候,在一旁红袖添香,温柔相伴。”
萧怜:还是不会。
她不禁暗自扶额,这么多年什么都不会,到底都干什么去了!
“额,雪姐姐啊,那如果什么都不会,这个女子可该怎么办呢?”
雪梅深以帕子掩了朱唇轻笑,“世上哪有女子连这些都不会呢?即便嫁人之前因家境不好,未能学过琴棋书画,嫁人之后,就算是有下人服侍十指不沾阳春水,可偶尔能亲自下厨为夫君做一两道小菜,总该是要的。”
萧怜暗自掰着手指头记下,做几道小菜!
“内个,那要是真的……从来都没下过厨,难道就没办法挽回夫君的心了?”
“这个也不一定啊,”雪梅深敬了她一杯,自己一饮而尽,“男人若是对自己的妻子心存怜爱,总归是有原因的,或者如花美眷,或者温柔贤惠,或者……,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床头吵架床尾和。”
她说完有些脸红,“你看,我这个人不太会应酬,与公子一见如故,就说了这么多不合适的话,实在是失礼。”
萧怜又暗自记下:床头吵架床尾和!
雪梅深言归正题,“其实,我今天请公子过来,无非是见公子一个人出行,却来去洒脱,必是对这神都极为熟识,所以想请教一下神都的风土人情,以便这几日玩的尽兴。”
“这样啊!玩神都,你算是找对人了!比如第三城的天街,有一整排的珠宝店,各色小吃古玩数不胜数,还有第六城有个烧鸭店……”
萧怜说到这里,忽然想到,那个她最心爱的烧鸭店,已经被胜楚衣给化成灰了!
于是心中一阵懊恼,“鸭店就不要去了,我跟你说啊,你来的不是时候,这神都最好玩的便是上元节!”
她哇啦哇啦拉开了话匣子,将小时候那些记忆深处,曾跟胜楚衣偷偷去玩过的地方,掰着手指头细数了一遍。
两个人,一个说得欢脱,一个听得专注,雪梅深一面认真听,一面不知何时已经坐到萧怜身边,看着她神采飞扬的脸,不由得心生无限羡慕。
她如此年轻,意气风发,而自己,虽然有一张没有皱纹的脸,可是心,早就已经老了,死了。
此时,两个人的头顶上,正是十一楼,住的海云上。
咣当!
凤倾城拎着一坛酒,砸在海云上面前,“来!陪小凤爷喝酒!”
海云上看她小姑娘那么丁点儿大,一点基本教养都没有,他们鲛人对于男女尊卑还是很讲究的,所以许多鲛人少年时若不是对男子心生了爱慕,通常都会选择转化为男性。
“你谁啊,凭啥我陪你!”
凤倾城刚才已是喝了个半醉才回来,晃晃悠悠道:“妈的!让你喝就喝,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她从小在铁匠一条街混大的,跟糙爷们拼酒那是常态啊!现在看他好看,想请他喝一坛,竟然还被拒绝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顿顿顿顿倒了一大碗,一条腿蹬在凳子上,“来!干了!”
海云上看她喝得小脸蛋红扑扑地,本来就是金棕色的皮肤,更加好看,忍不住伸手去掐了一下。
凤倾城将他推开,“你……干什么!”
海云上两眼一眯,“好啊,喝酒可以,但是只喝不玩,没意思,不如咱俩行酒令吧!”
凤倾城晃晃悠悠道:“谁怕谁呀,你说怎么玩儿?”
海云上想占人家的便宜,笑嘻嘻凑到她面前,“咱们俩比赛脱衣服,输一次脱一件,看谁先脱光。”
凤倾城暗自琢磨,你那一身肉我正好没看够呢,于是道:“好啊,没问题来吧。”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热闹,衣裳也越来越少。
海云上越喝越觉得不对劲,等到只剩下最后一条底裤,他才发现凤倾城两眼目光如狼,心中大惊,不好,中计了,原来被算计的那个是他自己!
与此同时,楼下的房间中,萧怜的酒,越喝越是头晕,终于喝到不省人事,咕咚一声栽倒在雪梅深的肩头。
雪梅深有些奇怪,问小谭,“他怎么这么就醉了?喝得也不算多啊。”
小檀阴沉的笑道,“夫人,奴婢不过是在她的酒杯上加点儿东西。”
雪梅深有些生气,“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我请来的客人,我并没有想将他怎样!”
小檀道:“他这样的少年,只有服侍了夫人,才不辜负了花一样的身子啊!”
雪梅深看着倒在桌上酣睡的萧林,的确是心头一动,她这一生,遇见过这么多好看的男孩,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能痛痛快快地与她喝过这么多的酒,聊了这么多的天,说了这么多的话。
他这样信任她,她却要害他,于是心中有些不忍。
可是雪梅深是一个没有什么原则的人,天性软弱,小檀在她身边,除了服侍日常起居之外,还充当敖天的耳目,所以主仆之间,向来都是小檀说什么,雪梅深就听什么?从来没有过二话。
可是这一次,她立在原地不动,心中十分犹豫,小声与小檀争辩道:“她算是我这一生第一个朋友,我不想害她。”
小檀道:“夫人不想害他,可是他已经进了夫人房,陛下是一定会知道的,夫人若是让他活着离开,您那更是要害他生不如死!”
雪梅生咬牙,“那我们留他半条命吧,至少给他一条活路。”
小檀点点头,“好,一切就依夫人的意思。”
可心里却暗想,你何时曾留过别人的性命?
雪梅深立在床边,看着小檀七手八脚将萧怜拖到床上,又手脚麻利的解开衣衫,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她第一次有了害人的感觉,既不忍,又亢奋,有种隐秘的快感!
可是小谭扒衣裳的手却动作越来越慢,直到看到里面那一层紧紧围着的裹胸,她才停手,“夫人,她好像是个女的!”
雪梅深惊奇,也深深吐了口气,“原来是个女孩儿,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走,她什么都不知道,便可以不死了啊!”
小檀像翻检尸体一样,将萧怜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最后手停在小腹上,那里已经微微有些隆起。
“夫人,她肚子里怀着鲛人!”
雪梅深惊道:“怎么可能?她不是一个人族吗?”
小檀道:“她是个人没错,但是她肚子里面怀的一定是鲛人,而且是两个!”
雪梅深呆呆的立在床边,“难道人族与鲛人,真的可以生下后代?”
小檀安慰她道:“夫人,这种事,依个人体质而异,不能一概而论,也许这个女子,身体异于常人,所以才能为鲛人生下后代,只是不知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时,床上的萧怜已经开始慢慢醒转,通身燥热难耐,脸颊绯红。
她看着立着的两个女人,“你们干了什么?”
雪梅深当下慌张,将小檀拉到自己身前,挡住脸,仿佛这样,萧怜就看不到她了,“快,她醒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