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们死了,死去的女孩终于得以被下葬,但是有些事情,却变得不一样了。
当天晚上,女孩的父亲在胥远光的陪伴下去求见燕琅,见到她之后,他跪下去,黝黑的脸上带着虔诚,向她郑重的道谢:“感谢您的帮助和付出,谢小姐,从今以后,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胥远光也弯下腰,附和说:“谢小姐,如果您有需要,只要说一声,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燕琅伸手去触碰他们的头顶,这意味着接受,吩咐秘书送走这两人之后,她问冉襄:“录音带复制出来了吗?”
冉襄说:“是。”
“马裕和其余几个人家里各送一份,”燕琅道:“我是杀了他们,但总得叫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被拖进鬼门关。”
谢桦有十几个儿女,成年的几个儿子都对家督之位势在必得,女儿们却没有人对此表现出兴趣,这时候异军突起的燕琅,无疑是个出头椽子,谢临这个异母哥哥,就是第一个对她动手的人。
马裕这几个人不是东西,谢临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他才叫这几个人来给她捣乱,要是燕琅忍下这口气,那就吃了哑巴亏,也叫其余人轻看;可要是不忍,真把马裕给杀了,这几个人的家族联合起来,不敢对抗谢桦,但也会给她添点麻烦。
燕琅看出他这心思,当然不会成全,录音机在背地里一放,连开三枪,直接从马裕嘴里问出了谢临这个祸头子,完事了再把录音送到那几家去,保管叫谢临鸡飞蛋打。
她的便宜有那么好占吗?
录音带送出去之后,那几家人最终选择了沉默,不管是对燕琅,还是对谢临,他们都没有进行任何表示,但燕琅知道,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遗忘掉这件事情。
就像自己杀死席航一样,席家人并不是不恨自己,他们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去落井下石,报仇雪恨。
燕琅对此不以为意,几分录像带送到那几家人手里之后,又送了一份给谢临,当天下午,她就接到了这个异母哥哥的电话。
“阿欢,听说你最近正在筹备拍电影?”
“是啊,”燕琅笑着说:“三哥,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我听说你最近上马的项目很多,资金周转的过来吗?”谢临说:“待会儿我叫财务给你打一笔款子过去,你先用着再说。”
燕琅客气的笑:“谢谢三哥。”
谢临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电话就此挂断,一个小时之后,冉襄敲门进来,低声说:“三少爷转了五个亿过来,已经到账。”
“他倒是大方,不过这也是,”燕琅摸出一根烟来点上,哼笑道:“他外祖家有钱嘛,想买我封口,当然得下本钱。”
这次的事儿是谢临算计她在先,结果不仅没成,还平白收获了来自马家和其余几家人的仇恨,这也就罢了,要是谢欢再专门去告个状……
谢桦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内耗。
燕琅收了这笔钱,当然也不会再去告状,只是想起这事,总觉得有点好笑。
闹成这个样子,难道谢临以为自己去不去告状还有什么关系?
谢桦又不是聋了瞎了,这么点破事,给底下人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能知道原委。
他只是不想深管,叫儿女们因噎废食,从此畏手畏脚,而燕琅呢,也不会像小孩子一样,受了委屈就去找家长哭诉,去告状。
要做家督,首先就要独当一面,这么点事都平衡不了,还是趁早回去种花好了。
钱已经到位,娱乐/城的建设也轰轰烈烈的开始了,有谢临那么个前车之鉴在,谢家其余人再怎么有心思,也不敢再去作妖。
燕琅安排人去建设院线的同时,也在那群帮派分子和原住民里进行选拔,层层挑选之后,组建起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他们或许没有顶尖的实力,但是胜在忠心,能信得过。
战争结束之后,耐用品消费大幅降低,服务消费成为了新的热点,燕琅将方向对准了半空白的的娱乐业,对此进行大力发展。
早先的黑白电影已经过时,彩色电影才是新的时尚,燕琅将旧有设备淘汰点,全部更换新机,找到合适的剧本之后,就吩咐底下的娱乐公司准备开拍。
这样一个半混乱、半秩序的时代,就别指望社会的底层会掏钱去看电影了,彩色电影的最初受众显然是来自于上流社会的男女,这种时候,什么片子最吃香?
当然是爱情这个永远不会过时的题材。
故事取材于经典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保留悲剧的本质,又在其中进行了具有时代特色的创新,既能叫人感慨于爱情的凄美与动人,又能叫人在事后回味时潸然泪下。
这是燕琅监制的第一步影片,她事事上心,从头盯到尾,确保万无一失。
她手里边也不缺钱,电影上映的前三天,就买下了报纸的头版,直接将电影的海报贴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谢桦有看报纸的习惯,每天早晨老管家都会将报纸熨好,送到餐桌前,这天他打开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花样还挺多。”
老管家说:“欢小姐确实做得很好。”
谢桦哼了一声,将报纸折起,道:“只是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买账。”
燕琅头顶着谢家小姐的名头,又有何娴这个出身名门的养母帮助,贵妇人们和各家小姐免不得要去捧场,谢家的儿女们即便暗地里斗的你死我活,表面上还是要维持着友善的假面,当然也要去走一遍流程。
打着第一部 彩色电影、悲剧爱情的名义,票价异常的昂贵,但这些的价格对于这些人来说,无疑就只是九牛一毛。
女人是感性的,爱情永远都是能够打动她们的最好武器,贵妇小姐们笑着进去,走出去的时候却都红了眼眶,花了妆容。
服务生恭敬的走过去,体贴说:“几位夫人,我们是提供补妆服务的,请到那边的休息区去。”
碧螺春送了过去,分量只能喂猫的小点心随后就到,贵妇们看着周围明显档次很高的仪器和瓶瓶罐罐,忍不住问了几句,就得到了服务生们的科普。
这是最新引进的护肤仪器,还有顶级实验室研制出的护肤产品,已经通过了实验检验,安全性绝对保障。
脸是女人的第二条命,哪有女人会全然不在意,更不用说这群穷的只剩下钱的贵妇人了,享受过各种没见过的仪器之后,使女们拎着大包小包,跟随者心满意足的贵妇们离去。
上行下效,上流社会流行的东西,中产阶级随之开始追捧,咬咬牙,少买一件衣服,也要进去看看那个彩色电影是什么玩意儿。
电影放映了一个月,已经获得了相当可观的受益,对于影院旁边的品茶沙龙、下午茶聚会和美容护肤的带动作用,也是不言而喻。
市中心繁华,空气也污浊,燕琅叫人主打亲近自然,领略生态美景的口号,很是搔到了一些人的痒处。
阳光穿过透明的钢化玻璃照进屋子里,窗外就是蔚蓝的大海,海鸥在风里飞翔,使女们穿着时尚优雅的套装,送来一叠小小的、精致异常的点心,再有专门的护肤按摩、塑身调理人员,旁边有进行演奏的乐队,完全可以在这里呆上一整天的。
燕琅严格限制了沙龙参与者的人数,一张邀请函千金难求,照系统的说法,这叫饥饿营销,但实际上,这些贵妇人的消费已经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
伴随着资金的大笔回笼,燕琅继续完善着这座属于自己的城,珠宝、华服、名表,种种奢侈品开始入驻,半年之后,一座跨海大桥被建设出来,一端是女人眼里的天堂,另一端则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赌场。
吃独食的人是不会有朋友的,燕琅先后去拜访了谢家的几位族老,说是自己年轻,办不了这么大的事儿,每个人给了5%的赌场股份,又叫他们家的儿孙到自己身边来帮忙。
打那之后,几个老头子见了她比亲孙子还要亲近,到了谢桦面前,也赞誉说:“这个女伢有本事,有心胸,我看不错……”
谢桦笑了笑,只谦虚说:“她还差着火候呢。”心里却是很满意的。
从前别人只知道谢家有一位谢先生,还有许多位少爷小姐,但是在那之后,再提起谢家,就变成了谢先生和谢小姐,以及其余的少爷小姐,真正举办大型宴会,又或者是到南区开会的时候,其余人还是附属成员,燕琅却能够拥有一张独属于自己的请柬。
谢桦没说过要叫她做家督,族老们也没说过,但所有人都开始用对待家督的态度来对待她,这是潜移默化的结果,也是她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这场谢家内部的战争持续了三年之久,尘埃落定的时候,燕琅二十三岁。
每年一度的祭祖仪式上,谢桦作为当代家主,气定神闲的站在最前端,而位置仅次于他的,是谢家广为人知的那位小姐,谢欢。
众人见到这安排,心里就明白了,果然,祭祖仪式结束之后的晚宴上,谢桦正式通告南北两区,以第四女谢欢为家督,成为谢家的下一位家主。
燕琅穿一身香槟色的礼服,带着齐肘的蕾丝手套,面向镜头展演微笑,风华绝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还没有完结,尼玛写得太欢快,把渣男给忘了_(:3」∠)_
第162章 我就是大哥本人8
站在高台之上俯瞰众人与坐在地下被人俯视,那感觉显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使女送了红酒过来,燕琅和谢桦分别伸手拿了一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就听谢桦问:“我听说,你有意参加竞选,在联合政府内部谋个职位?”
“是,”红酒在舌尖上滚了一滚,然后滑入喉咙,燕琅郑重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北区不是昔日的雅典联邦,从秦始皇起,这片土地上就有了大一统的王朝,现在局势纷乱,人心不齐,但我以为,这样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谢桦听得颔首,说:“所以你想进入联合政府,利用官方身份进行准备。”
燕琅应了一声,又道:“您觉得不可行吗?”
谢桦沉默了几瞬,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起过这个念头,只是那时候局势太过复杂,战争又才过去没多久,各方争执不下,即便组建起联合政府,私底下也是各自为政,所以我只在联合政府里挂了个名,平时是不过去的。不过现在……”
他没有继续对此发表评论,一口将杯中酒喝下,嘱咐道:“好好干。”
今天是谢家祭祖的大日子,族老们都在这儿,谢桦跟燕琅都在这儿摸鱼也不合适,向女儿点一下头,他放下酒杯,去跟族老们说话了。
燕琅站在二楼的栏杆前俯瞰众人,神情敛和而从容,目光在触及到谢台和陈安珍难看的脸色时,微微流露出了几分讥诮的笑意。
谢台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陈安珍叫了他一声,却惹得周围人看了过去,她自觉丢脸,闭上嘴,快步追了过去。
谢台年轻,走得也快,陈安珍穿了件修身的一步裙,想追都有点困难,刚刚走出前厅,就被自己哥哥给拉住了。
对于陈家来说,谢台是外甥,谢欢是外甥女,别管是男是女,他们身上都流着陈家的血脉,谁做家主不都一样吗?
偏偏陈安珍那个死心眼,非要吊在谢台身上,都大势已去了,还是不肯罢休。
“我的好妹妹,你是不是傻了?”陈安强对于妹妹的智商有点头疼,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劝说:“你这些年拼命栽培儿子,不就是想着将来他坐上那个位置,你也被人叫一声太太?现在你儿子失败了,这固然可惜,但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不还是你女儿吗?干嘛这么想不开!”
谢台这个儿子,是陈安珍一手养大的,谢欢这个在何娴身边长大的女儿怎么能相提并论?
她冷笑道:“我女儿?你看她那个样子,有把我当妈吗?”
陈安强气道:“难道那不是你的女儿,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成天耷拉这么个脸,阿欢愿意理你才怪呢!”
搞成这个样子,他想去打一打舅舅的亲情牌,混个脸熟都不行!
陈安珍听得恼火,冷笑一声,讥诮道:“怎么,你真当自己是她舅舅了?人家的舅舅姓何,见了之后可亲热着呢,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兄妹二人吵得面红耳赤,最后也还是不欢而散。
燕琅做家督,谢桦是很满意的,族老们对她的观感也不坏,但对于谢家其余人来说,这个结果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那可是谢家,巅峰的权势,数不清的金钱,谁能轻易放手?
燕琅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风波,只是她心里有底,手里有枪,怎么也不需要打怵。
她今年二十三岁,其实还很年轻,但就谢家未来家主这个身份而言,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燕琅继任家督之后,族老们就含蓄的跟谢桦提过这个问题,末了,又不能免俗的提起自己有几个外孙还不错,有时间可以叫年轻人一起坐坐,交流一下感情。
对于这些话,谢桦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来不会挂在心上,他知道自己选定的继承者是个什么人,当然也了解她的秉性。
冉襄这个第一特助是他送过去的,这几年来,跟谢欢的关系也一直没断过,但要说是尘埃落定,明确关系,又没到那个程度。
谢桦隐约听人提起,说欢小姐身边零零散散的还有几个人,这是谢欢自己的事情,他只是一听,却不会管,对于所谓未来家督丈夫人选的确定,他也懒得去掺和。
族老们看他这样表现,心里当然是气闷的,只是见谢欢也没这意思,他们到底也不能强按牛头喝水。
对于燕琅来说,现在是最好的时候,有钱有闲,执掌大权,她想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怎么可能匆忙结婚,把自己给拴住。
她在谢家做出一番事业之后,谢欢的前男友,也就是那个唐枭也曾经回去找他,燕琅见都没见,就叫人把他给撵了。
对于前男友而言,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