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没哭花溪还能看不出来吗?
顾着他的颜面,没有拆穿,只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屋里有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在桌子上,去看看吧。”
古扉瞬间止住了眼泪,震惊的抬头,问:“你给我准备了礼物?”
“嗯。”花溪回应。
“你记得我的生辰?”
“嗯。”花溪笑了。
小屁孩成天提醒她,马上就七岁了,快了,还差六天的样子,结果突然出了明生的事,这两天倒是不念叨了,成天跟着她到处乱跑,打探消息,想办法,忙得不可开交。
话虽如此,花溪还是记得他的生辰,毕竟是第一次,而且原文里他的第一次生辰过的也很让人记忆犹新。
他捡到了一只受伤的麻雀,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给麻雀包扎伤口,喂它,养它到它伤好,但是那次没有,负责看守的太监两天没给他送饭,他又不舍得卖玉,便将那麻雀捡回来生吃了,边吃边哭。
我七岁了。
原文对于一个七岁的小朋友来说太残酷了,所以她耿耿于怀,记到现在。
“快去尝尝看吧,‘蛋糕’时间太久会变硬,变硬就不好吃了。”花溪也不知道那能不能叫蛋糕,毕竟现代方便,不需要自己做,只偶然在网上看到方子,或许想着哪天自己尝试尝试,于是记了点内容,不全,加上材料不够,模样有点惨。
做蛋糕的想法是古扉第一次提醒她的时候起的,那时候本想卖水果赚钱给古扉买材料来着,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明生出事了。
后来把古扉借她的钱剩余的那部分,加上昨儿她买水果得的钱一起拿出来,凑够数后找门外那个新来的太监买的。
果然像她想的那样,这个太监中规中矩,恪守本分,本来不肯的,她好说歹说才勉强答应,东西买来后借口进空间有点事,把古扉一个人丢在外面,钻研了几个小时,终于做出了一个类似于蛋糕的东西。
蛋糕胚的材料都有,做好之后她尝过,甜甜的,软软的,味道还行。
底下有一点干,烧糊了,切掉那部分便是。
奶油那个她做的不是奶油,是布丁,因为布丁简单点,奶油里的很多材料都没有,她也不会,尝试用淀粉,鸡蛋白,黄油,白砂糖做了一次,味道不太像,便放弃了,改做布丁。
布丁她喜欢吃,所以会做,在蛋糕的上面倒上布丁,再掺和点水果罐头,桃子,荔枝,龙眼,一点缀,蛋糕就算做好了。
简单到她不好意思称之为蛋糕。
古扉显然第一次见这玩意儿,瞪大了眼睛,一直盯着看,“花溪,这是什么?”
“蛋糕。”花溪招手让他过来,“我们老家过生日,都吃这个,甜的,你最喜欢了。”
古扉懵懵懂懂点头,愣愣捧着一大碗的蛋糕,乖巧的坐在花溪身边,晃荡着两条腿,勺子捅来捅去,一副不知道从哪下手的样子,花溪教他,“直接舀着吃。”
“哦哦。”古扉一边应着,一边将碗放在腿上,撸起碍事的袖子,拿着勺子舀了一大块,因着滑,连忙张嘴含住。
蛋糕很嫩,滑,甜甜的,入口即化,就像自个儿进了喉咙一样。
第一次吃的人一双星辰般的眼睛登时亮了。
“好吃哎。”
第69章 哪个是的
是真心话,真的好吃,他没吃过,“花溪真厉害,什么都会。”
‘蛋糕’这两个字,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花溪以前倒是跟他解释过,说甜点就是蛋糕。
他喜欢吃甜点,花溪某天突然说,你要是生在现代,岂不觉得自己幸福死了,现代什么蛋糕都有。
现代花溪说是她老家的名字,蛋糕是甜点的一个别称,他知道很多东西各个地方的叫法都不同,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总之还是第一次知道蛋糕原来是生辰的时候吃的,还很好吃。
“花溪。”他舀了一勺子递给花溪,“你也尝尝。”
虽然是他过生辰,但是他希望跟花溪同乐。
花溪也喜欢吃布丁,没有拒绝,勾头接住了,入口还是熟悉的味道,不甜不淡,口感正好,还不错。
好久没吃了,莫名有一丝怀念。
花溪突然抬头看月。
好久了吗?细细算起来,其实也才两个多月而已,这两个月过的很慢,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像过去了两年一样。
“古扉。”
“嗯?”古扉目光从蛋糕上,挪到她身上,“怎么了?”
“许个愿吧,过生辰可以许个愿望。”
古扉放下蛋糕,眨眨眼看她,“只能许一个吗?不能许两个吗?”
“许多了就不灵了。”
“哦哦。”古扉似懂非懂,也没强问,将装蛋糕的碗给花溪,自己闭着眼许愿,“我希望明生哥哥能平安无事,不要被抓。”
案子进展到了哪,他其实都知道,花溪经常带着他外出打探消息,也不会隐瞒他,总之慎邢司已经出动,没有别的案子,暂时分成两帮,一帮查水果的事,一帮追明生。
将在外,有所不受,目前外出的司员从哪下手,有没有抓到明生,怕是连慎邢司的主事都不知道,他们更不可能晓得,只能等消息了。
这两天花溪也千叮嘱,万嘱咐,不能外出,因为会被查,慎邢司现在盯后宫盯得很紧,但凡有路过的,露头的,都要查腰牌,恰好他们没有,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缩在长锦宫。
“花溪,你说明生哥哥会没事吗?”说起明生,过生辰的喜悦冲淡了些,“明生哥哥那么好。”
花溪搅了搅布丁,语气有些心不在焉,“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会保佑好人的。”
明生是好人吗?毫无疑问,是的,所以肯定会没事的,绝对能度过难关。
*
明生在整理几个妹妹的课本,课本是他下面金玉和金山的,他俩是双胞胎,比他小一岁,性子调皮顽劣,教不了几个妹妹,这活还是要他来。
他把重点划出来,和一些妹妹们不懂的字,在下面标上同音的,比如说‘懿’这个字,几个小屁孩还没学到,他在下面些上‘意’,妹妹们就懂了。
要写的还不少,金玉和金山两个臭小子不学无术,认得字居然还没他一个辍学几年的人多。
大概是他经常看话本,话本是成年有才华的人写的,里面涉及了东西很多。
看久了,他各方面都比同龄人成熟,天南地北的东西也从书上了解了一些,平时有不认识的字,找人对一遍便是。
身边都是大人,本身也爱学,所以进步很快,居然还能教一教金玉金山两个臭小子。
边教边打,俨然一副长兄如父的模样,他许多年不在家,爹娘又忙着做生意,没人管几个小屁孩,要上天了一样,就知道玩,也不晓得帮一帮家里干活。
他带头,一个都跑不掉,刷锅洗碗,包馄饨伺候客人,擦桌子拖地,干了一整天,今儿不到戌时就关了门,平时最少亥时,因为活太多了,不干完会积压到明天,明天只会更累。
活全部做完招呼几个小屁孩帮爹娘按肩,他也在,给娘捶背。
徐氏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平时喊几个小兔崽子做点小事,要死要活,这干不好,那也不行,索性让他们一边玩去,别碍事就好,哪还指望帮忙,今儿还是第一次。
“还是我们家明生懂事。”徐氏笑得合不拢嘴,“有明生在,咱们可是享福了。”
后一句是对着当家的说的,虽说铺子是她搞起来的,不过当家的还是男人。
“嗯。”李然没有否认,确实难得有人给按按身子端端洗脚水,平时不此后他们算俩人清闲,今儿人往椅子上一躺,别提多惬意了。
“爹,娘,还有我们呢。”金玉不满道。
徐氏哈哈大笑,“嗯嗯,都懂事。”
说来也怪,金玉金山两个臭小子谁的话都不听,偏偏听明生的,对明生很是崇拜,明生走前的衣裳,俩人争着穿。
明生只有一个,他的衣裳自然也是一套一套的,没有一样的,但是双胞胎有两个,两个都想要,不够分,为此争得头破血流,吵了好几天的架,给谁对方都说不公平,后来俩人替换着穿。
也不嫌是旧的,还觉得哥哥的衣服穿上之后自己读书也会变得很厉害。
事实证明就算穿了明生的衣裳,该是笨蛋还是笨蛋。
笨蛋装不了多久,吵着说身上痒死了,想洗澡,徐氏还没享受够,叹息道,“抽屉里有几张澡票,明生……”
想起什么,半路改话,“当家的,你带几个孩子去洗澡。”
“我去吧。”明生知道她顾虑什么,低垂下眼,不甚在意道,“我不下水便是。”
金山不解问,“哥,你为什么不下水?”
明生面不改色,“我身上有伤,暂时不能下水。”
等以后‘能’的时候,他早该走了。
金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受了伤确实不能下水,他也没怀疑,拉着明生的胳膊去拿澡票,澡堂子很大的,好几个池子,挑一个大些的可以游泳,他特别喜欢。
不过家里有五个孩子,父母说要节约着,钱留着以后给他们娶媳妇攒嫁妆,一个月就只能洗三次,这个月还有一次没洗,他一直惦记着。
几人到了堂屋,拿钥匙的时候隔壁传来爹和娘的叹息声。
倩儿有些疑惑,“爹娘怎么了?”
倩儿是家里第四个孩子,女孩子,当初明生被卖的时候她还小,被他背在背上,一路从长怀走到京城,脚底下不知道磨了多少个泡,那时候还只会喊哥哥,一眨眼已经长这么大了。
明生目光有些欣慰,嘴里不忘解释道,“兴许是猪肉又涨价了吧,再涨咱家的馄饨饺子肉包子都要涨价,涨价了生意就会变少,爹娘发愁。”
“哦。”倩儿边回应,边朝后退去。
明生没被卖时她太小,不怎么记事,只隐隐约约知道有个哥哥,但是是谁不记得,对明生还有些陌生,乍一听到明生说话,怯怯的躲去一边。
明生冲她笑了笑,招招手,让她过来,给她发澡票,“一张五个铜板,要拿好知道吗?”
倩儿被那个笑容暖了暖,乖乖的点了点头,从角落里走出来,接过澡票拿在手里,“谢谢哥。”
明生本来要给其他人发,敏锐的注意到了后一个字,先是一愣,很快展颜,“一家人说什么谢。”
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孩子很内向,昨儿被气氛烘托,跑来与他一起睡,但是睡在最外头,对他很见外一样,今天也是好奇多过别的,难得听她喊了一声哥。
明生又给另外两个妹妹发了票,五妹□□儿,春儿比姐姐倩儿小了一岁,最小的叫熏儿,今年也有四岁了。
拿了票,撅着嘴不悦的看着他,明生顿了顿,不解的瞧了她两眼,熏儿指了指姐姐倩儿的脑袋。
明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要摸摸的意思,于是不客气的揉了揉脑袋,一大一小都揉了,不揉中间的那个说不过去,又顺手揉了揉春儿的脑袋。
“哥~”
金玉和金山也凑热闹,俩大男孩,要屁的揉揉,明生敷衍的搓了搓,像摁球似的,一触既离,两只很是不满,“揉妹妹都很轻的。”
明生板下脸,“还小吗?快点准备准备去澡堂了!”
金玉金山撇撇嘴,倒是没说什么,连忙去准备换洗的衣裳,明生在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