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下焦躁了起来:“不对,不对,我为什么不能提?你刚才都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了……”
“你的那个要求,就等同于对着神说,我许愿如果有水的话,你就必须给我很多金子。可你没有水。你又只能许一个愿望。你怎么能再张嘴说,请神先给我一些水呢?”
青年已经被这个逻辑绕晕了。
但其他人却是清醒的。
“没错。”负责主持的男人出声道:“她说的没错。你已经失去提要求的机会了。”
青年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浪费了一个机会。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直接要求对方给他钱了!
或者他也应该学她,让她做他的仆人,那他就可以尽情提要求了!
青年回头往人群里望去,露出了恨恨的目光。
“我现在要改主意!”青年大声说:“你给我五百万,五百万就行了!”
“你再破坏规则,我们就只有把你扔出去了。”主持男冷声说。
青年重新露出了仓皇无措的表情,他飞扑到了顾雪仪的身边,跪下来就要去摸顾雪仪的裙摆。
顾雪仪抽走了自己的腿,对79说:“揍他。”
青年没想到自己这招不管用了,竟然遇上了个“铁石心肠”的女客人。
他仓皇地爬起来想要往后退。
面具下,79勾了勾唇,长腿一迈,一把就抓住了青年的领子,把他整个扔到了一旁的酒桌上。玻璃杯碎裂开,扎进了他的皮肤里,青年痛得大喊大叫,冲着一个胖子喊“救我”。
胖子往旁边躲了躲。
顾雪仪还是点了点他的方向:“79,揍他。”
胖子也好,青年也好,要打79的主意,不关她的事。
但要想踩着她作桥梁,那不行。
79也灵活指使了自己的仆人93,按着那个青年继续揍。
自己则转向了那个胖子。
那个胖子连连后退:“您听我说,这事和我没有关系,是那个鸭子,就他,他乱指认的。一个鸭子能有什么职业道德呢您说对不对?”
眼看退无可退,胖子拔腿想跑。
79把揪着他的领子,抄起了一旁的玻璃杯砸在了他的脸上。玻璃碎碎裂,胖子“嗷”了一声。79抓着碎裂的玻璃碎片,挨上了他的眼眶。
胖子嘴里这下发出了狼嚎一样的叫声:“不,不,封……”
79一只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胖子翻了翻白眼,连忙摆了摆手。
79这才轻轻松开了手。
胖子喘着气,这才想起来今天做主的是谁。
今天站在这个场内食物链巅峰的,其实是……其实是那个女人。
胖子看向了顾雪仪:“那个要求真是他自己提的,不是我怂恿的。真不是……我就想套到一份合同的章。真的。你,您让这位,这位79先生停停手……”
这种小人。
在这样的时候都能大胆到去怂恿那个青年。
他会不记仇吗?
顾雪仪笑了下,淡淡道:“每个人只能提一个要求啊,这位先生。”
胖子哀嚎一声,躺倒下去。
79手中的玻璃往他身上一插,随即站起身:“把他带走,别弄脏了这里。”
立刻就有保镖过来把人带走了。
胖子和青年的哀嚎声渐渐从大厅中消失。
所有人都不轻不重地吸了口气,再看向顾雪仪的时候,果然不再将她单纯当做一个走了大运的新人看待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敬畏。
哪怕她是一个女人。
在这里,只要你拿到主牌,你就站在食物链的上层,不分男女。
他们开始变着法地来接触顾雪仪,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的身份,又同她大谈京市的各个企业,金融如何如何,房地产如何如何……俨然将她当做一个有身份有地位,背景深厚的女企业家来对待。
他们说的东西,其实对于顾雪仪来说大部分都是陌生的。
但她不动声色地汲取着这些信息,能不开口时就不开口。而其他人也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她手里还捏着79,人家高傲一点,又怎么了?
很快,顾雪仪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7号的慈善晚宴。
裴智康和她提起过。
虽然他们的话语里夹杂着很多陌生词汇,但顾雪仪还是保持着高度注意力集中,大致梳理出了那些信息……
这个慈善晚宴,……是用来洗钱的。
这些人聊了很久,见顾雪仪始终不为所动,这才遗憾地退开了。
而顾雪仪扭过头,继续使唤起了79。
拿喝的,吃的,甚至拿副牌过来给她玩儿……她毫不客气地支使着79。而越是支使79,越让旁人对她畏惧渐深。
几个跟着宴文柏来的小富二代,站在角落里,连动都不敢随意乱动。
他们睁大了眼,惊诧地看着这一切……这对于自以为算有钱的他们来说,这一切就仿佛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充斥着大量金钱与权势的世界。
还有那个女人,399。
她好像也是第一次来吧?她怎么完全不怕?
她实在太厉害……
可惜,这个会所的主题经常会变动,下次他们再来,不一定赶得上这样的主题了。不然他们可以依葫芦画瓢学一下399的办法。
裴智康又跑了一次腿。
从79把93变成自己的仆人后,后面串起了一串的主仆关系。裴智康就是其中一环。
当399开口使唤79,他们就会一个使唤一个。
最后他们这帮人满场跑,全都是为了给399跑腿。
裴智康吐了口气出来。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他回了家以后,和裴丽馨说起简芮登门的事,又说了简芮送的礼物怎么怎么贵重。裴丽馨竟然不肯再加钱……
还责怪他没把事办好。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主动揽下来这里,和封总打交道的工作。
和封总打交道,真不是人干的事……
顾雪仪没有等到12点。
当大厅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暧昧,灯光都进一步昏暗下来,空气中还弥漫着不知道什么香水味儿和香的味道……
顾雪仪起身朝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79问:“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顾雪仪随意指了个地方:“坐那儿,别动了。”
说完,顾雪仪推开大门,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一直等到走出会所,她才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坐进了车。
“怎么样,您找到四少了吗?”
“没有。”
顾雪仪拿出手机,拨了宴文柏的电话。
“嘟嘟”两声响,那头飞快地接了起来:“……我,我提前告诉你了,我和同学在外面。”
“嗯,我知道,出来吧,我在楼下。”
那头传来一连串叮里咣当的声音。
宴文柏飞快地扔了手里的飞镖,大步跑下了楼……
留下侍应生在后面一头冷汗。
卧槽,大少爷您差点扎着我!
宴文柏跑出了会所,一看,宴家的车果然就停在那里。
宴文柏有些心虚,他拉开车门,飞快地坐了进去:“我就去打了个台球……真的别的,什么都没做。就只是之前答应过朋友,要和他们一起来这里。所以这次是履行约定。”
“嗯,我知道。”
“你知道?”
“嗯,我到三楼走过了,没有见到你。”
宴文柏:……
三秒钟后,宴文柏猛地从座位上窜了起来,然后脑袋在车顶上撞了“嘭”的一声巨响。
宴文柏:…………
宴文柏捂住头,艰难地坐了回去,咬着牙说:“我不能去,你也不能去。”
那是什么鬼地方!
她怎么能去?
“嗯。”顾雪仪应了声:“开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