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白烨看着桶子里的土壤，虽然不算顶肥沃，却土质松软，一看就是才挖出来的。
“大人？”
沈延年匀了一下呼吸，两眼放光地看着白烨和老祭司：“你刚才说，这里矿石多，但适于种植的土地很少，是真的吧？这种土壤，在你们这里，算好吗？”
白烨还来不及说话，老祭司就抢过了话头：“自然算的！”爱不释手地摸着那沈延年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手指爱惜地轻轻拂过叶片，仿佛在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喃喃道：“长的真好！”
沈延年强压住喜悦，努力不叫自己嘴角咧地太开：“那、那如果我愿意拿这个土跟你们换黄金，你们会愿意吗？”
老祭司反而奇怪道：“自然是愿意的。若是大人能运来肥沃土壤，便是叫我们日日挖矿，也是愿意的。”反而还说沈延年，“大人不必这些，我们自当为大人效力。”
白烨却是心头一动：这土是才挖出来的，难道这植物也是？
他下意识不去深思这问题，只是看着兴奋地沈延年有些发愣。
大人的故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可这会儿，沈延年却没功夫理会他的失神，现如今，他整个人都被兴奋给填满了。
哇咔咔，他发财了！
这年头，居然还有土比黄金值钱的啊！
那他随随便便从地球挖点土过来，是不是就能换大笔黄金回去了？
啊、不，不仅黄金，各种矿石随便他拿啊！
沈延年眼前仿佛有一堆堆的红色票票在眼前飞舞，一夜暴富是什么感觉？天上掉馅饼是什么感觉？他现在都体会到了。
这根之前有国家撑腰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之前是有安全感，现在这个，就跟出门撞大运，你地上弄块土，结果人告诉你，这值一块黄金，你说，你什么感受？
沈延年吞着口水，眼冒金光地瞧着自己带过来的土，再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嘿嘿笑起来。
老祭司：“……”
“大人是自己种的这小苗吗？”老祭司围着那塑料桶来回打量着，看到枝条上出现的折损的痕迹，心疼地直抽气，“冬日里每一株小苗活下来都不容易，大人还要更细心才是啊！”
沈延年嗯嗯乱点头，没好意思说这是他从花坛里随手挖出来的一株灌木。
这时，就见老祭司快速回到屋子里，拿出了好大一包东西来，打开来，是各式各样金属的器具，大大小小的，似乎是一套。
沈延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见老祭司小心翼翼地在那小灌木的伤口上，然后把那折了一半的枝条小心合拢，涂上东西，再去除黄叶，小心弄紧实了根茎……
“祭司大人还会侍弄植物啊！”沈延年瞧他这般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做了千万遍一样，不由自主感叹道。
果然，每一个祭司都是能人啊，瞧这业余爱好，做的跟专家一样。
白烨奇怪看了他一眼，随后释然，大人毕竟不是这里的人。
“食物关系我们生死，因为田地不多，所以要更加善于利用每一分土地，照顾好每一株植株——学习如何种植，是我们必须的功课！”
白烨说道：“我三岁跟着父亲在田边看耕种，五岁开始自己种菜，十岁下田种粮食，十五岁已经初步掌握所有农事……其他人基本也都差不多！”
“……”
沈延年默默低下了头：他这辈子都没下过地。
老祭司终于收拾好了，看着那小灌木却叹了口气：“就这么一株，占这么大一桶子土……”感叹完了才突然想起什么，不好意思地看着沈延年。
沈延年：“我不怎么会照顾这些，祭司大人不嫌弃，不若这些就送给你吧。”
老祭司又惊又喜，虽然是极喜爱的，却还是拒绝道：“这太贵重了，这怎么行？”
沈延年：“……”
“就是些土……”他咽下那些不以为然，笑笑，“送给祭司大人，相信祭司会比我更能用好这些！”
老祭司挣扎片刻，到底是没忍住：“那、那就多谢大人了！”
看着他那欢天喜地的样子，沈延年不由好奇问道：“祭司大人既然这么喜欢种植，怎么之前没见你们养点什么？”
老祭司摇摇头：“这冰天雪地的，上哪儿种东西？再说了，这儿土壤薄，不好好侍弄一番，根本种不了什么东西！”说完，抱着那塑料桶爱不释手地跟沈延年打个招呼，走了。
沈延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对白烨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初搬家的时候，你们看到我屋子里的那几盆绿植那么惊讶了，我那还是水培的呢，要是土培的，你们还不炸了？”
白烨想起沈延年屋子里养的那些绿萝，眼睛眯起：“那些只是观赏用的吧？难道大人故乡还会把它种在土里？它们要占用了土地，那粮食怎么办？种哪里去？”
沈延年：“……”
我能说什么？我能怎么说？
我难道要告诉你，我们那里土地连片，植物一堆？最不缺的就是土？别说种一堆观赏植物了，现在还有直接占用耕地建房子的呢！
沈延年没敢说，怕白烨会背后诅咒那些暴殄天物的，只能尴尬移开话题：“啊，祭司大人说这边土地贫瘠，怎么回事啊？”
他不想说，白烨自然不会追问，解释道：“我们搬来这里，一路上看了许多，北地荒凉，连片矿山，寸土不生之地比比皆是。这处谷地大约是汇聚了几座山，中间有薄土，还有绿树，本来我们打算，若是我们有幸能够活过这个冬日，便开山开荒，肥沃土地，总也能活下命去！”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沈延年却仿佛能看到这群人是如何艰难地在北地寻找可以安生立命的地方，他们可能走过无数群山，可能一次次失望，可能一次次无功而返，最后才找到了这片勉强可以生息的土地。
“都过去了！”沈延年忍不住拍拍这个威严的族长，“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白烨看看他，点点头，笑起来。
会的，会越来越好的！
这么大的消息，沈延年自然不能瞒着国家。
那些白烨开出来的金矿石，他都不要他们去提纯，直接原石寄回去。
“白烨，如果你们方便，多给我找些不同的石头回来！我有用！”沈延年进入界限前叮嘱了白烨，“不用提纯，直接给我就可以了，小块也没问题，我就看看！”
对他的要求，白烨他们没有不答应的。
塔山几个直接还给了沈延年一堆他们收藏的好看的石头，八成以为他也是要收藏。
沈延年都收下了，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把它们转手寄回了研究所。
可想而知，这些消息，这些石头，对研究所，是怎样一个霹雳炸弹。
沈星辰听着弟弟说完，止不住低声低喃：“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寸土寸金？”
看看屋子里摆放的发财树绿萝文竹……怎么办，突然觉得自己这边，好奢侈啊？
就连周市长都有些恍惚：“矿石不值钱，土才值钱？”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而五矿研究员们现在已经疯了。
“这些石头，里头含有大量不知名的矿物，都是全新的物质，这些、这些……”研究员们个个喜上眉梢，抱着矿石就冲实验室去了。
陈教授几个植物学家脑中灵光闪烁：“那边既然那么缺土，那些树人肯定也缺啊，咱们可以拿土壤去贿赂那小树人！”
突然，一个研究员开着玩笑道：“那边土地那么稀缺，那么对土地的利用率肯定很高吧？他们肯定有一套自己肥沃土地的方法。我们这边能不能把沙子啊盐碱地啊什么的送过去给他们看看？指不定他们有办法改善呢？”
所有人盯着他：……
第41章
周市长给沈延年送了一批简易的地址探测仪还有挖矿机器，因为快递柜的尺寸有限，所以东西都被拆分了好些部件，沈延年在专家指导下拼了好久才算是把东西全都弄好了。
但别说，东西还真好用。
用机器去挖矿又简单又轻松，白烨他们才用了一次，当天挖回来的金矿比平时多了两倍。
沈延年还不用他们在提纯，只要把石块分割小一点就没事了，他们的工作量比以前少了一大半。
沈延年以为他们会问自己哪儿来的这些东西，但是他们一句都没有问，反而有时间了就琢磨那些机器，想着怎么更好使用。
他最后只能默默吞下了所有准备好的借口，带着矿石回界限内了。
其实，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过这件事。
姜阳是小分队里的一个战士，扔的一手好飞刀，不过自打有了电钻，他就再看不上自己原先爱若珍宝的飞刀了。
尤其电钻这东西吧，虽然沉，但只要你用得好，刷刷刷，就能钻进去好深，那些个矿岩虽然坚硬，但来个几下就碎了，真厉害。
“你们说，要是咱用这个去招呼熊兽，熊兽能支撑几招？”姜阳爱惜地用布轻轻擦拭钻头，这之前，只有他心爱的飞刀才有这待遇。
“那还用说？”他兄弟姜亮摆着手，“石头都招架不住，那熊兽的血肉之躯还能撑得住？”
“要早有这东西，咱房子里那个巨兽，咱当时三两下就能把这个给拿下！”说真的，要不是沈延年要求不准伤害他们，姜阳都恨不能拿着电钻去试一试。
姜亮拍他一下：“这是拿来采矿的啊，你别乱动！万一坏了怎么办？”
“怕什么？”姜阳理直气壮道，“咱大人是什么人，拿出来的东西能那么容易坏？就算坏了，大人还能弄不好？”
姜亮、还真没话说。
大人的手段莫测，拿出来的东西都是他前所未见的，这段时间沈延年给他们的感觉，便是无所不能的。
想来东西真要坏了，大人肯定有办法！
“行了，就算大人能修，你也少去给大人添麻烦，没见大人最近老往结界内跑，看着忧心忡忡的，这怕是有什么事呢！”摸摸这手里的电钻，有些担心。
这么好的东西，总不能是凭空来的，大人拿出这么多好东西给他们，不会对大人有什么坏影响吧？
说起这个，姜阳跟着皱起了眉头：“大人是为什么事烦心呢？最近大家的日子都过的那么好！没什么特别的啊！”
两兄弟想着这个事，都是心头沉重。
第二天起来，白烨却交代了他们这些日子别跟着去采矿了。
姜阳这个不乐意啊，抱着电钻不撒手：“为什么啊？我这做的挺好的！”
白烨瞧着他：“大人有吩咐，你要是不乐意……”
“别啊！”姜阳赶紧把电钻交给旁边人，“族长，什么事，您说吧！”
沈延年给了一张图纸，在他们居住的房屋边上，要建起长二十米，宽五米的大棚，所有的材料都由研究所提供。
对于白烨这些才盖过房子的人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主要是清除积雪比较麻烦，但是几十号人，干个几天也就差不多了。
姜阳姜亮两兄弟前前后后忙了三天，铲雪铲的手都酸了，终于清出地面，然后把钢柱打进地里，再一点点把特制玻璃一块块拼接起来。
虽然繁琐，他们倒没有怨言。
就是真好奇！
“大人的结界里到底多少好东西啊？之前盖房子就出来好一批了，怎么现在还有？”
姜阳问着兄弟，再瞥眼堆积如山的材料，那真是满肚子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