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文却不这么觉得,这姑娘长得可真水灵,漂亮。
摸了摸自己脸的刘文,这会儿才觉得自己皮肤黑,真挺不好的。
大姑娘的,都不爱看自己的一眼,刘文又看了几眼那女人。
胡大哥不想理人,可那人却还要追着他问个三六九,想要问清楚了。
这个女人的轻哼了一声,看着闭眼睛的胡大哥就问,
“你这人咋回事啊,你到底是不是胡四家的,真是的,不会说话吗?”
胡大哥本着男人不和女人斗的原则,睁开眼,懒懒地说,
“是啊,那你是谁啊?”
这个女人一挺脖子,
“我是村里卫生所的牛护士,还是咱村里最漂亮的闺女。”
胡大哥“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而刘文却捂着嘴,偷偷地在笑。
前面赶驴车的胡九伯却忽然说,
“你都知道自己是个闺女啊,那就守闺女的本分,别在村子里招惹男人。”
像牛护士这种,要是在城里的医院啥的,都没事儿。
可是这是在村村里头,现在有人来看个病,赖医生都要开着大门。冻是冻点,总好过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可是牛护士不觉得这些都是事儿,她想的是,为了心爱的事业,为了进步,个人利益是可以不用去计较的。
赖医生现在白天没病人的时候,就会晃到胡四的办公室里坐着。
有来看病的,才会回到卫生所。
不只是胡四觉得赖医生品德好。连生产队其他领导干部,都觉得这个赖医生不愧是到了35岁了,还没结婚。
原来是怕女人啊。
牛护士根本不知道,赖医生是在躲着她,更是不想被人传闲话。
而牛护士,还真以为自己到哪都能遭人喜欢了。
牛护士年前又回了一趟牛婆那里,和牛婆又说起村里的事。
“姥姥,我觉得牛家村的人傻乎乎的,我往村里一走,都躲着我。”
牛护士原来在护校的时候不这样啊,同样都可喜欢她了。
牛婆一听,就知道这中间有事儿。
牛婆是在胡家村呆过的,立即就给牛护士出主意,
“你以后都别在村子里乱晃了,除了在卫生所上班,就是在刘家,哪也别去。”
牛护士觉得不服,
“供销社那里我得经常去查看查看呢,我得想办法让胡家村在卫生上更上进些。”
牛婆看到自己的外孙居然听不进去,立马就“啪”地一拍桌子,
“你咋听不进人话呢,现在必须按我说的做,要不然,你很快就会被赶走的。”
牛婆就差直接说了,
“你这么遭人嫌,咋就看不明白呢。”
可是牛护士长得水灵灵的,不仅白,还漂亮,可是为啥就这么看不懂这些人情来往呢。
牛婆想要保住这条在胡家村的眼线,而且也是自己能回胡家村的唯一可能了。
牛婆又低声地安慰牛护士,
“你要明白,村里人都是啥也没见过的,你大喇喇地满村子乱晃,人家不害怕才叫怪呢。”
最后牛护士也终于听进去一些了,点头保证自己少说话,少掺和甚至是不掺和。
牛婆立即就满意地放牛护士回村了,本来过年应该在镇上呆着的,可是牛护士觉得自己很重要。
但是,这世上的人,本性上的东西,咋能说变就变呢。
在看到回胡家村的驴车时,牛护士立即就跳了上去。
看到穿着绿军装的胡大哥时,牛护士立即是看了又看,上上下下的看。
胡大哥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是对这种过于热烈的视线还是能感受到的。
旁边的刘文用胳膊碰了碰胡大哥,笑着说,
“副排长,你们村的闺女,但子可真大啊。”
胡大哥假装没有听懂刘文的话,仍然闭着眼睛,斜靠着自己的行李包。
牛护士这会儿早把刚才和牛婆保证的事儿全忘了,她还保证了好几次,现在支阳一丁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牛护士见胡大哥并不想理自己,就决定说件大事,让他听听。
“胡家大哥,说个事儿,你给评评理。这事啊,我觉得就得你这样当兵的刚直的人才能说出个公道来。”
胡大哥有些不耐烦,从来没觉得从镇上回村的路,这么的长。
胡大哥没说啥,也不想说,可旁边的刘文却挺好奇的。
这个什么牛护士,不光只看,还要看听,听她说几句话,就觉得这人不安分。
刘文马上就好奇地问,
“那个牛护士,你给说说呗。你可不知道,我们在部队呆得可怜啊,不仅女人都见不着,连母猪都不从咱营区路过。”
听了刘文的话,牛护士正准备高兴地给说一说,结果却听到刘文这么说,那自己不就是和那不正经的女人一样了?给人逗闷子的?
牛护士的眼睛就红了,瞪着胡大哥说,
“好哇,你们当兵的,竟然敢欺负老百姓,我要去告你。你……”
牛护士的话还没说完,驴车忽然一个急停,牛护士身子向后一仰,眼见着就要从驴车上栽下去。
刘文几乎是本能,作为一个人民的战士,要为民服务。
刘文一伸手,就把牛护士的胳膊给拽住了。
可是连发好心的刘文都没有想到,他这一拉,却被牛护士用力捶了几下。
牛护士的声音立即变得又高又尖,
“你这个人民战士的败类,你居然敢抓我的胳膊。”
刘文无奈地看了眼旁边的胡大哥,而胡大哥已经下了车,正准备背着大包袱走人呢。
胡家村已经到了。
刘文看了看自己的被打了好几下的胳膊,还挺疼的。
刘文冲着发疯的牛护士说,
“那你去找你的人民好战士吧,再见。”
刘文一松手,就听着“篷”地一声。
胡九伯的驴车旁,起了一片灰尘。
“啊……”
牛护士发出了可怕的尖叫声。
而胡九伯就跟没看见一样,把驴车上的那个浅色的包袱往地上随便一扔,又是“篷”地了一声,起了一小片灰尘。
胡九伯就跟没看见摔在地上,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牛护士,拉着驴车回生产队了。
而刘文追上了前面大步往村里走的胡大哥,
“副排长,还是你眼睛毒啊,那就是个神经病。”
“嗯。”
胡大哥轻轻地回了一声,这会儿胡大哥双腿都觉得抖啊,真的害怕自己回家都不认识了。
差几天就五年了,自己的家啊。
忽然,从后面又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姓胡的,你们不要得意。我已经有证据了,胡四家闺女在挤社会主义的羊奶,你们等着,我有证据。我要去告你们,揭发你们的罪行。”
胡大哥一听,腿就是一抖。
忽然就想起来自己收到的羊奶粉,而且胡幽的信里头说,
“大哥,你使劲喝,咱们现在不缺这个。”
旁边的刘文也是一抖,赶紧扶住了胡大哥。
“副排长,你别倒啊。她还没说她有啥证据呢,你可不能轻易地就倒在敌人的面前啊。”
胡大哥一想,就是啊,她就是个纸老虎。
胡大哥安稳了稳心神向前走过去,穿过了大半个村子,终于到了自家门前的坡前。
远处那颗老树是自己家门前的没错,可是树后面不远那栋大房子?
胡大哥向后连退了两步,背上的包袱差点掉地上。
“这、这是我家?”
刘文凑过来一看,倒吸了口凉气。
“副排长,这真的是你家啊,怪不得你总说你家富啊。你家比村长家还富吧,啧啧,这要是在过去,就是大地主哇。”
胡大哥印象里头,没记得有人说过家里要盖新房啊。
这个盖房的事儿,确实是胡家人疏忽了。
平常和胡大哥联系的,都是胡四媳妇。
要么就写家里都好,要么就是咱家乖宝脸又圆了,要么就是咱家乖宝缺营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