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懒人屎尿多的玩意儿!白长一把年纪。”声音年轻的蒙面人被熏跑了。
解决完的声粗男人刚要继续掘地, 只听外头带队的人喝道, “都找过了, 这里没活口, 去别处搜!”
声粗的男人也赶紧跟着跑了。
地底深坑中的萧夜衡这才稍松了口气。
……
颜水心站在大牢外的空地,听着各黑衣人向头领汇报,说是茅房那边无活口之后。
她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为首的黑衣人在等待的过程 中,打量着颜水心窈窕的的身材, 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你身段倒是顶好。跟爷去杂物房,爷好好疼你一次。”
颜水心真想一刀捅死他,可打不过上百的带刀黑衣人啊, 面露媚笑,“宛娘反正已千人枕、万人压。不差多陪爷您一回,可是,赵柄生前得了花柳病,奴被迫陪了他一回,不知道奴有没有染上花柳。”
为首的男人一听,皱眉眼露鄙夷,“你个烂货,本头倒是差点忘了这茬。”
“宛娘实不敢将花柳传给爷您。”她嗫喏着。
对方才没继续打她的主意。
宛娘是睡了不少男人,不过,她颜水心只睡了安王一个,是不会告诉这个色yu、熏心的男人。
“牢后空地埋的尸首实在太多了,埋得又深,三百多具,又臭又烂,一翻动,腐肉就脱了,腐汁溅人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一名黑衣蒙面人匆匆来禀报,“我等实在点不清楚,是否还有其他活口。”
为首的黑衣人微眯起凶恶的眸光,瞪向颜水心,“贱人,死人数目可对?”
颜水心心里郁闷,她一个现代人,从没被人喊过贱人。
可能是牢里开荤杀过人,她真想一刀砍死这黑衣人首脑。
这个时候不是搞对抗的时候。等安王出去了,到时,把这人揪出来,斩成碎沫!
斟酌着语气,颜水心小心翼翼地说,“爷,您就是不相信我,也得相信白锦川白少爷啊。他生前绘的图,死人数目是对得上的。然后,等他们死了,扣除冯海在牢外的尸首,这大火上烧着的尸体数目是够的,确实没其他活人了。”
黑衣人首领眼中闪过疑惑,“你为何放火烧尸?为掩盖安王没死?”
颜水心真想给他竖个大拇指,嘴上却惊呼,“爷,您可别冤枉我。”指了指那具被烧得黑焦的尸体,“安王不是躺那了吗?”
其实六具焦尸中,郑全的尸首死了多日,焦着血肉。细看也知道不是新死的。不过,这帮人的目的只重点在安王,对于四肢健全的焦尸根本不多看。冒充安王的王莫尸体,少了一截腿,才单独被提了出来。
“烧焦变碳了,谁知是不是安王?”为首的黑衣人首脑再次疑惑。
“那本来就是。”颜水心似不满又不敢对抗,以宛娘的身份说,“牢里发生的事,想必你从白锦川生前的绘纸了解清楚了。安王居然拒绝我的献身,我虽然出自寒门,却也傲气。被拒简直奇耻大辱,我与安王大仇不共戴天!颜监医生前曾说尸首最好烧了,不行也得埋了,以免引发瘟疫。这大夏天的,死肉烂得快,我当然烧了。再加上烧着的这些尸体数目对得上,我也不可能凭空变一个死人出来啊。”
“似乎有点道理。”为首的黑衣人抽刀,以锋刃抵着她的脖子,“既然昨日已成赢家,为何今日才出牢?”
颜水心做出一副浑身发抖的害怕样,“我不是怕你们言而无信,不但不给赏金,还杀人吗。你看,您现在就想杀我……”
为首的黑衣人衡量着,收回长刀,“算你有道理。赏金不会少你。”
颜水心蒙混过关,刚要松一口气,一名黑衣人突然上前,低声对首领说,“头儿,安王的焦尸不对。”
“怎么不对?”
“安王的尸首虽然烧焦成碳,一碰就脱落,只剩个骨架。从肉质看不出是否其人。但是……”指了指焦尸左腿断骨的切口,“切久伤好的断骨尤其像安王,还抵着假肢走路,骨头的切口会圆糙些,这副尸首的左腿断骨尖利,显然是新切出来的。”
随着黑衣下属话落,首领猛地抽刀朝颜水心劈头斩下,“好啊,你竟敢拿尸首冒充安王,受死!”
颜水心躲过挥砍,连声解释,“绝对没有。那就是安王,他的左腿断口之所以是新切的,是我砍的。证据在这儿!”
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摊开,只见里面是油纸包着的一截二指宽度的腿肘。
安王说外面外都是些老手,新尸体的断口骗不过,要多做准备。
于是,她多割了那尸的一块皮肤,取一小截腿,皮肤缝合在腿断口,处理过,充当一截愈合了之后又被砍的肉。
截肉早已腐烂变色,一眼看去,一边断口像是以前愈合过一般。
若是拿起这截细看,还是看得出来的。
赌的就是他们不细看。
随着油纸包一摊开,浓烈的腐臭飘散在空气中,几名黑衣人差点作呕。
颜水心神色变、态痴迷地拿起断肘在唇边亲一口,“安王的身体呢,天子胞弟,贵气四溅。宛娘岂能让他全烧了,我只是想剁个半解残肢回去做纪念,每天亲个几十遍,爷,您不会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成全吧?”
她也不想这么恶心吓人,为了活命,特么的拼了!
“老子看这贱货在囚牢里发疯了。”为首的黑衣人忍受不了她恶心的行为,掀起蒙面布巾的一角干呕了几声,露出了小半张脸。
颜水心不痕迹地把他的半张轮廓记下,低眉顺眼。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相信了那是安王的断肢,呸了声,“还好老子没睡你个恶心的女人。”
颜水心面色装着懦弱,心里并没因躲过一劫而松懈,,“不能陪爷您,是宛娘的损失。”装作珍惜地把一小截腿肘包回油纸,小心翼翼地用布包上,收回怀里。油纸还是在牢头房里找到的呢。
黑衣人首领挥了挥手,“带宛娘去领赏。”
颜水心这才跟在四个蒙面人后头,从牢墙的破洞步出。
远远地,她听到黑衣人首领下令,“把大牢的地面浇一层油,一把火烧了,一只苍蝇都不许留!”
“是。”数名黑衣人应声。
她回首,看到一队黑衣人在搬事先放在板车上的大坛子,每个坛子倒出来全是油,拆封往牢里浇。
如果油烧大牢,萧夜衡就算深埋在半米深的地洞里,也被热气烤熟了,哪还有命在?
拳头捏握得死死的,颜水心几乎忍不住冲回去救萧夜衡。
瞥着牢外那一圈弓箭手,牢内那一队队持刀的凶神恶煞。
她可不是神仙,能以一挡百。她估计几个人都杀不过。现下冲过去,也只有白白牺牲。
沉默地跟着四个持长刀的黑衣人走过牢外一百余米的空地,进入了茂密深林里。
看这四人的脚步身形、是男人。
一株株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几乎将正午的阳光格挡在外。
山风吹来,竟然拂出一阵凉爽。
“爷,你们要带我去哪儿领赏啊?”颜水心故意发问。如果真要带她去拿赏钱,一两个人就够带路了,哪要四个?
估计是黑衣首领认为四个人足够杀她了吧?
“少废话,跟着就是。”其中一名黑衣人喝声。
“爷,三千多两黄金,宛娘一个人花不完的。也不敢一人独自携带,怕被抢。”颜水心蓄意试探,“不如,拿了赏之后,我把金子分你们一半,你们护送我回家?”
四个男人有三个没做声,还有一个讽刺地瞧了她一眼,“啰嗦什么,把嘴闭上!”
颜水心思忖着。如果她真能领赏,三千多两黄金的一半,那是一般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她大方分一半,谁会不动心?
只能说明,她根本领不到赏钱,这几个人是来送她归西的。
想也知道晋王不会允许活口把牢里的事情外泄。估计这些知情的下属,怕是也受了下毒之类的控制。
眼看着进密林越来越深,颜水心却发愁,怎么一下杀四个带刀的黑衣人。
看这几人的脚步,武功都不弱。
“要不是这贱娘们可能染了花柳,还那么恶心,老子倒是想就地快活一番。”其中一名黑衣人如是道。
“瞎想什么,这轮规则马上就完了,到时拿了赏钱,还怕没女人?”另一人接话。
第57章 险中求生
颜水心默听着。
腹诽, 难道不是她成为唯一的活口,规则就结束了?这几人真当她傻,以为她听不出来他们想要她命。
他们可能以为她乖乖等着领赏呢。
眼尖地发现一条蛇盘在前面的树上, 颜水心凭着微弱的内力手里射出一颗石子,打中蛇腹, 蛇掉落下来,缠住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脖子。
颜水心庆幸没有人搜她的身, 赵柄生前用过的匕首, 她藏在袖袋里。
握起匕首,从后方直接抹了一名黑衣人的脖子。
另两名黑衣人不知情,上前查看被蛇缠的同撩, 她又一刀扎进其中一人的后颈。
手中匕首飞掷过去, 第三个黑衣人颈部被扎穿。
一时不备的三名黑衣人来不及反应, 就不可置信地暴睁着眼眸, 归了西。
第四名黑衣人见状, 连忙掏出竹筒,准备发射求救讯号。
颜水心清楚,只有一次机会弄死对方,否则, 很可能死的是她。当即,她一个纵身腾空朝他飞扑过去,将他撞倒在地,她压按着他,抢抓他手里的信号筒, 对方立刻抽刀欲斩她,她唇里咬叼起一块薄铁刃对着他的颈子一划过,他喉咙被割断,诧异地瞪着眼珠,手里刚抽、出的刀刃离她头顶半指的距离,就闭了眼。
她推开他死还握刀的手,松了一大口气,总算暂时解除了死亡危机。将叼在嘴里的薄铁片取下来,二指夹在指缝间。
这铁片还是当初在牢里用生锈的铲片磨出来,给萧夜衡的左腿腐伤当手术刀用的。
纪念价值都有,肯定不可能丢。
她迅速在四具黑衣人的尸首上分别摸索。出了囚牢,可是离不开粮食、钱。
好在她从每人身上各搜到了一块大的肉干烙面饼,闻着肉香,是猪肉做的。还好不是人肉,她不吃同类。
还搜到加起来四锭大概是五两一个的银元宝,以及十枚铜钱,羊皮水壶一个。
就几口羊皮水壶里的水,先把嘴搓洗一遍,之前亲了腐肉,太恶心了。
洗了嘴饮完水,再狼吞虎咽地吃掉一个烙肉饼。实打实的猪肉面饼,有盐份,虽然硬了点,吃着香,好久没偿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她又迅速脱下自己的囚衣囚裤外衫,连着衣服里那个王莫的一截腿肘一并,在树下挖个坑埋了,填土,盖树叶。以免被人发现牢里的那具缺腿焦尸不是安王。
地上其中一具尸首的身高与萧夜衡相近,她把他的衣裤、蒙面布巾,鞋袜脱下来,绑在自己腰身上。
她再穿上另一具较矮的黑衣尸首的衣饰,把三个干饼与银子塞进衣袖与裤袋,再腰上绑上一个水壶及佩一把长刀。
信号筒也收了。
黑色布巾蒙面,发型理一下,十足就是那一帮凶恶黑衣人的打扮。
费力把这四具死尸拖进一旁的灌木丛,用杂草掩盖,折回来,把地上的血迹用泥巴烂草盖了。
这样,是为防这四个人迟迟不回,有人来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