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次进入诅咒牢笼,这次,她抱着膝盖,乖乖坐在悬崖边,等待楼清昼的魂魄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云念念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要干了,荆棘藤蔓终于动了,藤蔓花丛中,紫衣人慢慢张开了眼,先是淡漠的目光,而后在看到云念念时,化作了好看的笑。
云念念站起身说道:“你醒了?我……我是来救你的,你应该知道吧?”
楼清昼点了点头,依然对着她笑。
他的笑,很轻松,有种别样的……温柔,脸皮厚如云念念的人,对上他的柔光注视,竟也头皮一麻,别开眼去,只敢看着他的衣襟,问他:“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
楼清昼笑得更明显了些,连好看的嘴角都扬了起来,只是,他开口说了什么,云念念一个字都听不到。
云念念将耳朵贴近:“你说什么?你大点声!”
只见楼清昼轻启唇,却还没有声音。
云念念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楼清昼动了动修长的手指,示意她靠近些。
云念念走近后,束缚着楼清昼一只手腕的荆棘锁松动了,他那双带血痕的手刚恢复自由,就一把抓过云念念的衣领,将她拽在身前,低下头印上一吻。
霸道得很。
云念念阵脚大乱,慌张中一巴掌送了出去。
——啪!
接着是一阵尴尬的寂静。
云念念愣了,她小心将手从楼清昼脸上收回来,捂脸不语。
楼清昼唇一抿,笑了,看得出,他对云念念十分感兴趣。
良久,云念念低声道:“对不起……你动作太快了,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
她真的是下意识的动作,条件反射!
细想起来,并不是很公平。她吻楼清昼时,可从未跟他打过招呼,人家也没给她耳光,现在换他主动吻,她怎么上来给人就一巴掌呢?
楼清昼悠悠笑着,并不在意。
云念念淡定下来,接着问道:“我们试着交流一下,比划也行。我看出来了,是不是我靠近,这些东西就会从你身上松开?”
聪明。
楼清昼赞许地点了点头。
云念念说:“好,那我到你身边站着。”
她又近了一步,离楼清昼仅一指距离,楼清昼垂下眼看着她,含笑不语。
荆棘藤蔓并没有动,云念念索性不要脸面了,厚着脸皮道:“这个距离看来还是有点远,我……我再近一些,得罪了。”
她又近了些,这次擦到了衣服,只要她稍微抬一抬头,就能碰到楼清昼的下巴。
藤蔓松了一根,却仍然束缚着楼清昼的腰身。
云念念红了脸。
这,实在没办法再近了。
楼清昼先是笑,而后眯起眼,恢复自由的那只手一把揽过云念念的腰,将她按入了怀中。
云念念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脑海中炸开了花,全是粉嘟嘟的少女心。她胡思乱想着,这个时候如果是言情电视剧,此情此景,一定有优美浪漫的背景音乐响起,还要慢镜头给他们一个特写。
正在她慢镜头的时候,荆棘藤蔓轰然松动,楼清昼抱着她滚落在地上,一阵天翻地覆,云念念发现,自己又压了他。
她四仰八叉躺在楼清昼的身上,而身下这人却笑得很是开心,他双手护着云念念的脑袋,悠悠看着她,嘴角勾着一个好看的弧度,仿佛在得意。
云念念这才反应过来,浑身伤的楼清昼为了不让她摔到,不惜给她当肉垫。
“对不住……”云念念小声说道,“这样,你就能出去了吗?”
楼清昼笑着摇了摇头,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一阵风过后,显现出了他手腕上的诅咒枷锁,仿佛浑然天成的寒铁,散发着凉意,扣在他的手腕上,细如蛛丝的锁链仿佛从天地而来,只为锁他一人。
云念念懵道:“竟然还有锁?”
这是锁了他几层?
“那这个锁,怎么开?”
楼清昼气定神闲等她问完,才慢悠悠伸出手指,摸向她的嘴唇,在她嘴上轻轻一点,又将指向他自己,眼中是别样的笑。
云念念僵住,一动不动。
楼清昼坐起身来,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居高临下望着她。
云念念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歪头:“那?”
楼清昼缓缓低下头,越来越近,几乎悬在她的唇上,慢悠悠笑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点头。
云念念的双手抵着他,感觉到了属于天君的威圧,悠然似无心,却不容拒绝的天然压迫感。
她听见楼清昼低声说:“云念念,吻我。”
他说得缓慢,字字清晰。
可关键时候,云念念却突然一个趔趄,魂回到了身体。
哦,是现实中她吻的太久,没力气了。
云念念抬起袖子擦了嘴,惊愣了会儿,气道:“他奶奶的!”
竹童见她回魂,追问情况。
云念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豪气提起一壶茶,说道:“莫慌,待我润了嗓子,这就进去和他开价!”
作者有话要说: 过两天就让楼清昼醒,那么,第二轮无奖竞猜,楼清昼醒来后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导演:按照楼家人的习惯,楼清昼必须给云念念钱!亲多少给多少,不能白白让她亲!
楼清昼:?所以我被亲了,还得给她钱?
第8章 壕无人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为了能救楼清昼的仙魂出来,云念念趁热打铁,干尽了一壶茶,豪迈送吻。
可一炷香时间过去,云念念哪儿也没进去。
她捂着嘴起身,神色古怪道:“……好像失效了。”
竹童拍着脑门,捶胸顿足:“好好的,怎么又进不去了呢?恩人真的用心亲了吗?”
云念念虚心接受建议:“可能不到位,我再试试。”
不够深,不够久。
于是,云念念又正经吻了几次,睡美人依然如故,没有让云念念进入灵体牢笼。
云念念道:“难道每天还有次数限制?”
竹童一问三不知。
正在此时,雪柳进来,怯怯看了眼竹童,眼神躲闪着对云念念说:“前院传话来,让小姐到花厅和老夫人一起用饭。”
“知道了。”云念念帮楼清昼盖好被子,说道,“半场休息一下,晚上再回来试。”
云念念离开后,竹童问床上的楼清昼:“天君,第一层咒,可解了?”
无人回答。
竹童挠头:“气息渡那么久,按理说第一层咒应该已经解了才对,怎么天君还未醒来?”
叫云念念一同用午饭的是薛老太君,吃完了饭,薛老太君拄着拐,拉着云念念登上了马车,说要给云念念挑几批布做衣裳。
云念念以为她要带自己上街,哪知马车七拐八拐,还在楼家,着实让她体会到了开着宝马逛别墅,去个衣帽间还要打车的“壕”气。
走了半盏茶功夫,马车停在了一处繁忙的院子前,院外挂着各色布匹,有几个人正在统计数量,还有人在不停地向里面搬运布匹。
“这是商铺吗?”云念念迷茫了。
薛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笑眯眯道:“这是咱家的布库,随我来挑。”
云念念震惊了:“衣、衣帽间?”
虽然这话她说过无数次,但她仍然想说,太壕了,专门搞个别墅做私人衣帽间,大手笔啊!
见老太君亲自到来,库房的人们放下手中的活儿,向老太君问安。
老太君拉着云念念道:“这是大少爷新娶进门的夫人,问好。”
布库的人们齐声问少夫人好。
老太君说:“把甲号房打开,让少夫人挑。”
布库的主管取下一串钥匙,跑到一扇高大的库房门前,开了锁。
库门打开后,云念念差点闪瞎眼,她嘴都合不拢了,傻乎乎看着那一排排像图书馆的书一样整齐码好的布匹,它们根据不同的颜色摆放在眼前,少说有千匹。
“这都是……咱家的?”云念念声音都飘了。
老太君笑道:“都是咱家的,去吧,去挑你不喜欢的颜色。”
“不喜欢的?”云念念不是很懂,她怯生生指着大红大绿的,说道,“我不是很喜这些晃眼睛的。”
老太君嘱咐主管:“记下了吗?”
主管手握着一本小册子,提笔写了下来,又问:“少夫人不喜什么样的花纹?”
云念念:“我也说不好,太繁复的不喜欢。”
主管记下后,叫来人,将花纹复杂的和大红大绿的布样都抬了出去,之后又问云念念:“请少夫人将看得上眼的都指给我们看。”
云念念眨了眨眼,指了几匹淡黄色的布,又指了几匹浅蓝色的布,她指哪些,主管就将那些挑出来,放在最上头。
老太君问道:“可挑好了?”
云念念点了点头。
老太君敲了敲拐杖,几个嬷嬷走来,给云念念量了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