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宁不放心,还是强调了句,“这些条件缺一不可,关键是,钱得到位。”
姬思元:“……”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好难受好难受,写得我难受qaq
第五十一章
姬思元被叶瑾宁怼得差点就绷不住了, 看她说别人的时候还好, 甚至还能帮着劝说别人, 但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这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叶瑾宁眼中有自己的一套善恶标准,她虽然能看得见一个人日后做不做恶,一眼见到也会有自己的喜恶, 但如果他本性并没有坏得那么彻底, 在作恶之前能悬崖勒马的话, 叶瑾宁还是能勉强接受那个人的,就比如姬思元。
虽然他日后是挺坏的,为了登上皇位无所不用其极,他算计姬成泽死前被废了一双腿, 算计三皇子被七八皇子斩杀, 也顺利当上了皇帝,但他这人爱猜忌, 生生逼得他的心腹离心, 上位之后做的事也不地道, 很快就失去人心, 赵立笙就是在那时候把他干掉的。
叶瑾宁表示, 这都不是事,反正还没发生,还有得救。
叶瑾宁还在啧啧称奇,这人还挺会笼络人心的,朝廷大半的人都入了他的阵营, 当中最有名的就是林相林景之了。
等等,林相林景之,忒眼熟。
叶瑾宁迷惑地想了想,终于在记忆深处调出了这个人,“!!!”
她倏地看向姬思元,小脸沉了下去,“林景之是您的人?”
姬思元瞳孔微缩,诧异地望向她,声音压着狂喜,算是彻底相信了叶瑾宁的本事,“你知道!你果然能看穿我们的命。”
叶瑾宁没有回应,反而不悦地看着他,“先前的话当我没说,您那五马分尸的下场挺好的,不需要改。”
姬思元:“……”
叶瑾宁能接受他日后去祸害别人,但他底下的人想杀她,这性质就很恶劣了。
她接受不了,这是原则问题。
她当即对姬思元的观感就不好了。
叶瑾宁现在看他觉得甚是讨嫌,她嫌弃地挥了挥手,“您走吧,我不想看到您这么晦气的一张脸,我都是要睡觉的人了,您还跑我跟前晃,存心让我做噩梦是吧?快走快走。”
姬思元心口一堵,被叶瑾宁噎得半饷说不上话。
叶瑾宁这变脸的速度快得惊人,前一刻还哥俩好,下一秒就当他是瘟神,恨不得把他撵得远远地,好像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可即便如此,在知道叶瑾宁能一眼勘破他人生死,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时,就算经受再多的嘲讽和侮辱也只能受住。
叶瑾宁现在在他眼里的价值已经高过所有。
然而叶瑾宁现在并不待见他,他没必要在这时候触她的眉头,须知要成大事必得徐徐图之,更何况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沉默片刻,拱手道:“既如此,我就不打扰叶姑娘休息了,就此告辞。”
叶瑾宁眼皮子都没动过,姬思元也不恼,衣袖一甩,人就离开了叶府。
回去后,他便吩咐道:“去把林相叫来。”
叶瑾宁前世今生都不是什么娇养着长大的贵小姐,哪怕是幕天席地的露宿在叶府门口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这眼一闭,直接就睡到了天亮。
人还没醒来,耳边倒先充斥着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像是聚集了无数只苍蝇,嗡嗡嗡,叶瑾宁被吵醒,忍无可忍地出了声,“闭、嘴!”
声音一出,全场静寂了两秒,随后爆发出尖叫,“诈尸了!”
叶瑾宁恼怒地弹坐了起来,气呼呼地睁开眼瞪向他们,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府的门口围了不少人,好像都是在围观她的。
他们见叶瑾宁醒了,有些被当场吓跑,但还是有一些没被吓到的,反而凑近看了看叶瑾宁那双黑漆漆的眼眸,讪讪地挠了挠脸,说道:“姑娘,你没死啊?”
“……”你才死了呢!
还没等叶瑾宁开口,几名气势汹汹的官差就找了过来,四处看没看到报案人说的命案,其中一名官差问道:“叶府门口的尸体在哪?”
没来得及走掉的老百姓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叶瑾宁。
叶瑾宁:“???”
叶元狩很糟心,各种意义上的糟心。
自从三月份叶瑾宁摔到脑子以来,叶府每天各种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府上的每个人不说生活得多么水深火热,但时不时就得经受叶瑾宁的一顿狂怼,动不动就说他们怎么死,死状有多凄凉,把所有人气得够呛,就算是他也好几次没被气得昏厥过去。
虽然他是闹心,各种不待见叶瑾宁,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再怎么不待见也不可能真的将她扫地出门。
不料他的大儿子,昨晚竟把叶瑾宁丢出了叶府,丢了就丢了,这倒霉孩子居然也不知道回来,就那么在门口待了一夜,待了一夜也就罢了,这都能把官差给引来。
听到他们说有人报案叶府门口出了命案,他还恼怒有人造谣生事,斩钉截铁地说自己府邸怎么可能出命案。
等看到叶瑾宁一脸平静地坐在叶府门口,满满的不谙世事,底下还铺着一床棉被,叶元狩:“……”
叶元狩客气地将官差们送走,绷着脸怒视叶瑾宁,“你给我进来。”
说完气得拂袖离开,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叶瑾宁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起身,将地上的被子叠好,绑在自己背上,半点也不嫌弃那床被子已经脏了。
叶元狩本来还闹心得很,想好好训斥叶瑾宁一顿,转身看到叶瑾宁那副模样,嘴都气歪了。
这倒霉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弄脏了一张脸,还背着一床比她人还大的脏兮兮的被子,像极了刚捡完破烂才找到家门的流浪儿,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叶元狩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哪里还骂得动她?
叶瑾宁怕被子松开,肩膀耸了耸,又将被子往上颠了一下,然后睁着双小鹿般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这一看,生生把叶元狩的心给看软了。
虽说她平日里气人得很,可到底还是个十五岁不到的孩子。
反倒是叶奕城,为人兄长竟然这般冒失,平日里的稳重都哪里去了?
叶瑾宁再怎么不对,也不能将自己的妹妹丢出去啊!简直荒唐!
叶瑾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叶元狩眼睛一疼,立刻喝道:“闭嘴,不要说话,回屋去。”
叶瑾宁不明所以,‘哦’了一声,听话的背着那床被子就回屋去了。
叶元狩一想到她可能会直接将那黑乎乎的被子铺上床板,眼角就止不住地抽搐。
正犹豫要不要跟着叶瑾宁过去,又想到她院子里还有柳氏,便歇了心思,没跟过去,反而怒气冲冲地找上了叶奕城。
叶奕城正想请安,就被叶元狩铺天盖地地骂道:“你这不孝子,你怎么能那么对你妹妹?更深露重的让她在外头睡了一夜,枉我还觉得你是我这群儿女中,最懂事稳重的一个,没想到你也这般糊涂,真让为父失望。”
叶奕城愣了下,没想到叶瑾宁竟然真的在外头睡了一夜?他昨晚明明有喊门房偷偷给她留了门。
尽管叶奕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是抿紧了唇,任叶元狩骂着,一个辩解的字都没说。
叶瑾宁被柳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清洗干净后,终于可以踏出房门,正想去找叶元狩用饭,就看到叶奕城跪在叶元狩的门外,身姿笔挺,侧面看着倒也壮实。
可惜是个不肯喝药,脾气犟得像头驴的纸老虎。
叶瑾宁已然忘记了昨晚上的不愉快,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大公子,你跪在这里干嘛呀?三太太晚年要跪拜佛祖,不得已才把腿给跪坏的,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去步三太太的后尘了呢?”
叶奕城:“……”
刚走出房门的正妻谢氏:“……”
叶奕城本还对叶瑾宁有所亏欠,听她这么一说,哪还有半点亏欠?想再丢她一次的心都有了。
果然是他平日里太仁慈了吗?
叶瑾宁经过这么一出后,直接被禁足在了家里,哪也去不得。
宅在家里无事可干的叶瑾宁无聊得快发霉,就收到了一封来自赵府的信件。
叶瑾宁拆开一看,里头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叶瑾宁辨认了好久,只认出了什么此去经年,我是谵上三寸雪,你是人间惊人客。
看了半天只看懂了惊人两个字的叶瑾宁有些不高兴,直接在同一张纸上落了笔,完全没考虑到对方只是个五岁的小孩,果断写道:“字太丑,说人话。”
就让下人回信去了。
收到回信的赵赫祺看到叶瑾宁的评语,鼻子一酸,‘哇’地一声,一张老成的脸顿时哭成了一个小老头。
把伏案在书桌前的赵立笙给引了过来。
“爹,她说我字丑。”
赵立笙蹙起了眉,非但没安慰自己的儿子,等看完信后,他反而严厉地瞪向赵赫祺,怒道:“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檐上三寸雪的檐字也能写错成谵?惊鸿客,你写惊人客?你平日里就是这么读书的?”
外头的管家听着里头的训斥,怕小少爷受不住,就准备进去劝说,刚进门,赵立笙便冷冷地看来,霸气十足地喊道:“出去!”
管家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麻利地出去了。
里头赵立笙刮人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些错别字在你三岁时就不应该再犯,你到现在还能写错,足以证明你心不够坚定,这要是在战场上,就是犯一个小错,也可能要了你的命,你给我将这些错别字抄一千遍。”
说完后赵赫祺连一声哭泣的尾音都听不见了,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
屋内,赵赫祺摊开了笔墨,上前拉了拉赵立笙的衣袖,两条时常像是在忧愁什么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爹,你替我给叶姐姐回封信,可以吗?”
赵立笙垂眸看他。
赵赫祺鼻子通红,没有一丝畏惧地与赵立笙对视。
赵立笙看到赵赫祺手中捏着的信,攥得死紧,眼眸中似乎还带着散不去的难过,他终于勉强点了下头。
随即摊开纸笔,落了字。
叶瑾宁再次收到信,看清里头的内容时,眉头就忍不住地皱了起来。
什么垂鉴?什么伏惟珍摄,不胜祷企?什么以上请托,恳盼慨允,诸事费神,伏乞俯俞?还写了闺安。
这都什么人?不识字就不要写,写的她根本一个字都没看懂。
叶瑾宁掏出笔,把其中她认为是错别字的地方全部圈了出来,又落笔回道:“错字连篇,我不跟书读得不多的人做朋友。”
赵立笙收到回信后,刚打开一看,人就僵住了。
叶瑾宁生生把闺安改成了吊丧用的礼安,还将鉴字、摄字、祷字、俞字全部圈了出来,说是错别字,让他去改。
每看一个字,他的脸就黑一分,直到最后叶瑾宁的话,赵立笙:“……”
呵呵,他直接捏碎了那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 叶怼怼没文化,大家千万别学她,该好好读书还得好好读书,日后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