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也罢了。
谁知等她出去遛个弯儿,又被臣子堵了路,说的话都是大同小异,皇后是一国之母,如今皇上膝下还尚未有子嗣,后宫空虚,就算皇上不急,她当皇后的也应该替皇上急。
白池初气的胸闷。
忍到了第二日午后,得知门外的臣妇还在不停的递帖子后,白池初终于就坐不住了,忍无可忍。
去了晨曦宫前殿。
当皇上的为何就不急,子嗣有没有是他陈渊的事,与她何干。
她就说呢。
陈渊怎么都不去选秀,非要让她去。
合着就是将她推到了那风口浪尖上,让她被一堆妇人烦,被臣子们堵。
她今儿非得找陈渊掰扯清楚,选秀的事她还就不管了。
自己的女人,就该自己搞定。
白池初气冲冲地到了前殿,却发现大门紧闭,高公公一人守在那外面,将白池初拦了下来,“娘娘,皇上正同臣子在议事,娘娘有什么事,可先吩咐奴才,呆会儿等皇上出来了,奴才替娘娘传达。”
白池初一腔怒火还未消,往那紧闭的门上看了一眼,突然就生了怀疑,“皇上真在忙?”
他怕是故意躲着的吧。
高公公神色一哽,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白池初的怒火,一时达到了鼎盛,两边脸颊都气红了。
她就知道,
她早该知道的。
老狐狸,怕是那前年狐妖都及不上他的谋算。
“成。”白池初冲着那门里,声音大了些,“既然皇上不想选秀,咱就都遣了吧。”
可别怪她一个女人都不给他留。
白池初说完就去了储秀宫,准备去干一件大事。
门外白池初的声音传来,里头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陈渊正悠闲地同苏老先生下棋。
陈渊登基后,苏老先生便被陈渊派去了宫外,今儿才刚回来。
“皇上就不怕将娘娘逼急了?”苏老先生担忧地看了一眼陈渊,“以臣之见,娘娘这性子,皇上一半压,一半还得靠哄着。”
当初知道老夫人许给皇上的是白大姑娘后,苏老先生还有几分意外。
白大姑娘的性格,同陈渊并不合适。
一个怕闹腾,一个喜欢闹腾。
一个在福兜里长大,一个在阴暗夹缝里过活,撑到今日什么苦痛没有经历过。
性格完全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很难走到一起。
若白大姑娘是个贤良持家的,也好说,偏生白大姑娘的心思不稳,并非是个痴情专一的人。
苏老夫人起初还以为陈渊回拒绝,没想到后来也欣然接受,同白大姑娘过起了招。
他倒也有那个闲心。
“有查到消息吗?”陈渊没理,问了苏老先生正事。
苏老先生神色才开始凝重,“娘娘确实是中毒身亡。”
苏老先生出宫没见其他事,只是照陈渊的吩咐,去了苏太妃的陵墓。
顺帝当年对苏太妃极为宠爱。
苏太妃死后,顺帝硬是不顾太后,不顾臣子的反动,坚持将她葬入了皇陵,等到顺帝自己驾崩,便躺在了苏太妃的身旁。
陈渊要想看苏太妃,也只有登基后,自己成了皇上,才有权利进去。
听苏老先生说完,陈渊手里的棋子才落下棋盘。
“什么毒?”
当年所有人都怀疑苏太妃是身中剧毒而亡,可无论是宫里的太医,还是民间广招来的侠医。
均没查到中毒的痕迹。
顺帝想替苏太妃报仇,奈何找不出证据,那之后顺帝便夜夜梦到苏太妃来他跟前哭怨,顺帝的精神涣散,身子日渐下滑,没过几年,也就随着苏太妃去了。
一时,苏太妃的死因成了迷。
有人说是天生带疾,有人说是生陈渊时落下来的病根,淤血堵了心。
“不知。”
能查出苏太妃是中毒身亡,并非苏老先生医术高明,而是这些年过去,苏太妃已成了一堆白骨。
苏老先生从那一堆白骨的颈部,找到了被毒药腐蚀的痕迹,才得以推断,苏太妃生前确实是中了毒。
除此之外,只知道此毒并非是一招命中,而是日积月累而来。
苏太妃的骨头,已经生了裂纹。
陈渊的神色上看不出来异样,可被他捏在指腹上的棋子却化成了粉。
“臣也查了,当年西风宫的人,如今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太妃娘娘身边的嬷嬷,可惜那嬷嬷年岁已高,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得,更别提当年宫里的事。”
苏太妃一出事,西风宫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查起来谈何容易。
“查宁寿宫。”陈渊突然说道,“十几年前有没有人出宫。”
苏老先生点了头,他也正有此意。
“朕夜里去见先皇后。”陈渊弹了弹指间的棋灰,起身出了门,跨过门槛时,又回头对苏老先生说道,“你将风声放出去。”
苏老先生明白他的意思。
若先皇后在这之前死了,这事也不会很复杂,顺藤摸瓜,必定会有蛛丝马迹,若还安然无恙,这事恐怕就难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有二更,谢谢宝宝们关心,牙今天终于不痛了,呜呜呜。
第48章
当日宫里最震惊不过的消息便是。
皇后将所有秀女都遣了。
各世家还在计划如何往上爬, 这一个消息落下来后, 一切都成了泡影, 谁不是大惊失色。
皇后怎能这样?
皇后这是生了妒啊,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白池初本人则是亲眼目送着秀女的马车离去,望了空无一人的储秀宫,瞬间觉得安静了。
姑姑说的没错, 女人多, 就容易出事。
那就不要。
陈渊不稀罕, 刚好她也落了个清净。
秀女遣散前,白池初单独见了两人。
林三姑娘和墨姑娘。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皇上他要真喜欢你,早接你离开这地儿了。”白池初想让林三姑娘明白。
并非是她不喜欢, 是皇上不喜欢, 遣她走,要怪她就去怪陈渊。
墨姑娘也一样。
“你那东西是根梨把儿吧?”白池初直接戳了姑娘的心思。
那日她随着白夫人进宫她早看出来了, 墨姑娘一双眼睛盯在陈渊脸上, 就没离开过。
墨姑娘惊愕地看着她, 还没问她是如何看出来的, 白池初却说了与林三姑娘同样的话, “皇上不喜欢你,你来宫里不会有好结果。”
这话虽让人难受,但是事实。
都走吧,多省心。
众人散去,白池初看着空无一人的储秀宫, 怎么看怎么顺眼。
“往后这里头就别搁人了。”
白池初给储秀宫的姑姑们撂了一句话后,潇洒地回了凤阳殿,他陈渊往后最好是别再要女人,要一个人她散一个。
白池初心口的那股气出是出了,却没想到会捅了马蜂窝。
等到第二日早朝过后,凤阳殿殿外,便跪满了臣子。
白池初隔了个门都能听到外头的声音。
“皇后娘娘,自古妒字乃大忌,娘娘得以江山社稷为重,皇上膝下无子,娘娘怎能忍心看到我朝皇脉凋零。”
白池初差点就冲了出去。
被滢姑及时拦了下来。
“还同本宫扯上了皇脉凋零,先皇弑杀兄弟,太子弑兄弑父,这人到底是怎么没了的,皇脉是如何凋零的,他们心里就没个数?”
白池初愤愤不平。
滢姑将她扶到椅子上坐着,“娘娘可别冲动,今儿跪在那外头的多数都是忠臣,娘娘要是说错了话,那臣子转头撞了墙,娘娘岂不又担了一个逼死忠臣的骂名。”
白池初这才没了声。
外头的臣子跪着不走,白池初出不去,只能被困在凤阳殿,即便是捂住耳朵,那些臣子们的声音还是能传进来。
快到黄昏那阵,王嬷嬷便来了。
白池初像见到了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