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想开一家店可是不简单的事儿,基本的资金至少得有个几万,你有吗?”姜夔问道。
于小寒干巴巴的摇了摇头,其实她这是太着急了,要是愿意老老实实的等一个月,等阿婆卖一个月的粥,那么她卖酱汁的钱铁定是能凑够的。
“你看,你原始启动资金还没准备好。”姜夔笑道。
“可我等一个月就好了!”于小寒理直气壮:“只要一个月,我就有钱了,可以张罗着找铺子,收拾两天就可以开张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再等一个月就十一月了,开在学校外面市场上,再有一个半月学生就放假回家了,刚开张没两天,知名度还没打出去的,就没客人了。”姜夔分析道:
“况且等放假就是寒假了,现在这两年哪家过年不吃得腻腻歪歪的?你要开的麻辣烫店还是重口的。学生们过年回家吃得大鱼大肉的,你觉得他们是愿意吃清淡点的,还是你这样重口油腻的?”
于小寒本来是想慢慢来的,结果一听姜夔这么一分析,瞬间就慌了:“照你说,我得早点开业?”
“肯定的!”姜夔点头:“早点开业,早点打出知名度来,要不然等春季开学了,学生们再冷落两天,你的店东西再好吃,也得好久缓不过来。”
再联想起前两天徐父着急八慌的开店的事儿,于小寒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悟了,又皱眉道:“可我现在没钱。要不我待会儿去山上问问胖婶儿?”
可于小寒直觉里就觉得不一定能成,胖婶儿这两年正供着家里两个小子上学,还都送到市里读书的,每个月光生活费都得两千块钱,还不算每年开学交的钱,和给老师们送礼的钱。
所以他们两口子才拼命赚钱的,才做了几天的养鸡场,夫妻两人双双鬓角都发白了。
要是一开始就跟他们借两三万块钱的,他们养鸡场之后还得备资金买粮食呢!冬天没虫子了,山上的鸡子们那可张口都是粮食的,每个月的开销家伙的很呢!
二爷于小寒肯定是不愿意去的,二爷对待新事物上比较开放,但是究根到底性子还是保守的,听于小寒放着大学时间不读书去开店,肯定要骂她的。
于小寒苦苦思索着,饭也不吃了,抿着嘴发愁。
姜夔见于小寒抓耳挠腮的模样,叹声道:“你就真的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啊?”于小寒一愣,呆呆的看着姜夔,没明白他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我想投资你说的店!”姜夔认真道。
“嗯?”于小寒居然还是很认真的上下看了看他,又道:“咱俩非亲非故的,为什么你要投资我的店?更何况,你不怕我骗你吗?”
“我看你最近天庭院圆满,鼻尖泛着红光,定是要发财的模样,怎么?不想带着我一起赚钱吗?”姜夔说道。
于小寒差点就照照镜子看自己的脸了,回忆了,才道:“我没觉得我最近脸上有你说的什么模样啊!还是跟往常差不多的,你乱说的吧?”
“低层次的人看相看脸,只能看到表面,厉害的人都是看骨相的。”姜夔忽悠道。
其实,姜夔并不能看出来于小寒的命理,就像是他师傅看不穿他的一样,但这并不妨碍他给于小寒塞钱。
平常市井看相的人讲究四字箴言,一般水平再次的,甚至根本连相术门都没摸到的人只要掌握了这四个字,基本上吃香喝辣是没问题的。
要是水平再高一点,就足够登堂入室,做更高一级的买卖,赚到流油了。
这四个字就是“摸听套吓”。
摸,就是在一处看相时先摸清楚自己要去那一带人的基本情况,基本弄清楚不同人家的特点,这一步是至关重要的。
听,就是想方设法的让对方先开口,听她说到差不多了,再根据情况对症下药,这也就是一般人去看相时,一般都是苦主先是倒一地苦水,而看相的人却不说两句话的原因了。
套,就是用模棱两可的话去套取真实的信息,其实很多相师一开始说的诸事不顺、财运外泄之类的话,基本上去求算的人差不多都是这样的。
吓,就图穷匕见,把苦主吓得不行,再要钱办事儿,就方便很多了。
这样的把戏姜夔幼年跟着师傅行走大半个z国的时候喜欢用,然后再用赚来的钱胡八花,一般都是看戏耍猴买零嘴儿吃的比较多。
等他长到大一点的时候,没那么贪玩了,也基本学成了,就不再用这样的把戏了,特别是这两年,姜夔连送上门的钱都不愿意赚了。
只是没想到,他幼时的小把戏居然今天会用到于小寒的身上。
摸,他自是把于小寒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那玉坠本就不是凡品,经过二十年生气源源不断的蕴养玉坠更是脱离凡品的界定了。
于小寒得到了玉坠,最后得到的好处自是难以言说的大。
听,姜夔都不用徐徐引之的,于小寒自己都把苦恼钱的事儿倒了个干干净净。
套,于小寒的财政情况姜夔轻易一句话就问出来了,还无比的详细,现在没钱,一个月后有几万。
吓,刚才姜夔把她可不是唬得一愣一愣的,要借钱开店的?
“哦哦!”于小寒似乎是懂了,又似乎不明白,一脸迷茫的样子:“你说,看我脸就能看出来我能赚钱?那你看看我有多少寿命?”
说起这个,于小寒倒是来兴趣了。
姜夔把脸一板,道:“世界千变万化,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有奇遇?”其实是姜夔他根本看不透于小寒的命理。
于小寒连连点头,确实是这样,各种千奇百怪的死法,真的难以捉摸。
而且,听说像他这样的人算多了上天会惩罚他泄露天机的,便连忙装作受训似的点头,连道:“不问了,不问了。”
“那你说,我出资入股跟你合作开店,你说是要不要我的钱?”姜夔趁热打铁,赶紧把话题扭回来。
既然姜夔都说自己有要发财的面相了,于小寒也不怕自己失败把他的钱糟蹋了,立马点头道行。
商定了这个,于小寒便啰啰嗦嗦的把自己的打算跟姜夔说了:“那我明天就去找店铺,之前还存有不少的香料,再找几个人在店里,凑空炒制出来,等开店的时候用。”
说到这里,于小寒不仅叹了气,可惜她还是个学生,根本没时间一天到晚的在店里盯着,要不然这店刚开,她是一点儿都不放心的。
于小寒刚想说话,就听门响了,是五叔背着锄头下来了:“听你婶儿说,你想在你们家河滩那边的地上种葱姜?”
于小寒嗯了一声,道:“种子我都买好了。”
五叔已经来了,正好赶紧把地整理下,将种子撒下去,早点干完活儿心里心境,说着,于小寒就站了起来,道:“走!咱们去地里。”
这时,两节课跟着也站起来了,想起昨晚姜夔的腿,于小寒赶紧又重新把他摁回凳子上,道:“你可别去了,地里路不平,别再别着腿了。”
姜夔立即嘴一瘪,委屈道:“我又不玩手机,在家里呆着多无聊!我就在一边儿坐着,保证不乱跑。”
于小寒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现在还有人不玩手机的?就连她自己,都上网的,虽然不玩游戏,但平时浏览信息什么的还是很勤快的。
很难想象,作为一个现代人,居然不玩手机。
姜夔从袋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喏!老版诺基亚,只能接打电话,接发信息。”
看着自己小时候难得一见的手机,于小寒也是奇了,想着姜夔在家确实没事做的,便让步了:“那好吧,可是你自己小心脚下啊!”
姜夔自是连连答应。
康老五在一边看着两人,特别是姜夔,仔仔细细的瞅,直想瞪出来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的,老胖子居然夜里那么带劲儿的夸。
现在看看也就一般,没电视上的人帅,也不够酷,嬉皮笑脸的,一看就是个靠不住的,还是个瘸子,他说不会落病根儿,谁知道呢?
更何况做生意的向来靠不住,要是骗人的咋整?万一小寒被他骗了去,可怎么对得住大妹子的托付?
老五只觉得自己从小亲到大的小寒那才叫一个招人疼,学习好不说,人性子也好,长得也宜家宜室,最重要的是,命好啊!
自打从三爷那里漏嘴听了半句的吗,老五看哪个跟于小寒同龄的男孩儿都不顺眼,特别是捡着跟于小寒面前凑近乎的,见了就是吹胡子瞪眼的。
他家小寒那么可爱,谁配得上?
老五又习惯性的瞪眼了,他觉得这个被老胖子夸得那么厉害的小姜,配不上他家小寒!
说起来,康老五这家两口子也算是逗,两人都给对方起了个绰号,胖婶儿叫他老黑五,他唤胖婶儿老胖子,这么十几年来,村里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喊起来了。
倒是后来,很多人都记着两人的绰号,至于名字已经记不清了。
三人一起去地里的路上,康老五无端的冲着姜夔凶巴巴的问话,姜夔倒是好脾气的一一回答,可惜康老五心里又给他贴上了个虚伪的标签。
对他更没个好脸了。
“五叔,你今天咋了?这么凶?”于小寒都看不下去了,上前问道。
“腰疼!”康老五立定一声吼,自己憋得气不行,快步走远了。
第55章 臭小子
于小寒跟着吓一跳, 反应过来他叫的是腰疼,才释怀,悄悄跟姜夔道:“五叔他向来腰不好, 一疼起来人就凶, 你可别放在心上,其实五叔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康老五并不知道,在自己气冲冲的走了两步,也不见后面两个人跟来, 扭脸一看, 俩正头对头的不知道说些啥,还是自己家姑娘主动的!
老五更生气了, 呼呼的直出气,心里直骂姜夔是个狼崽子。
姜夔阅人无数,一开始就知道康老五是怎么回事儿了, 只暗暗苦笑。
到了地里, 姜夔主动要求干一部分的活儿,是最轻松的撒种的,考虑到他的腿的, 于小寒是怎么都不愿意让他下地的,只是康老五吭吭唧唧的直喊腰疼,只得由着他了。
河滩的地湿湿的,再加上之前机器耕地的时候于小寒特意让村里开车把自己家的地犁了一遍, 犁得很简单, 只是把土松了松。
说起来,康店的耕种还是非常传统的人力种植的, 即便是一切都进入到了机械化的现在,大部分地里的活儿还是人手动干的。
因为村里地基本上都是在山上的, 地小,还不方正,机器很容易进去就出不来了,所以直到现在,每年夏收的时候,总会有更北方的背着蛇皮袋的麦客过来。
一亩地是一百八十块钱,很多地方都涨到二百了,可康店的价钱还是涨不起来,很多麦客都不愿意来这里了。
这两年,村里有人家地大的也会借来外村的机器用,不过得给钱,上次于小寒让耕的这一片地,五亩就要了一百块,比人家自己村里多要了一倍。
不过谁让康店地不好呢?平常手艺不好的人都不敢开机器进来。
导致这两年村里好几家大学没考上的家里都送去学汽修,或者学开大车了。
康老五在前面犁地,挖沟,于小寒跟在后面挖槽,姜夔再在后面撒种子,三个人轮下来居然效率高的很,五亩地很快就完成了大半。
最后,在前面犁地的康老五最先受不了,撂了锄头,一屁股坐在田埂上:“不行,得歇歇!”
于小寒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十点半了,便也坐下了,正要招呼着姜夔也休息下,只见他歪歪扭扭的走过来了,不知在哪里捡了个干净的塑料袋,递给于小寒和康老五:
“垫着吧,不然地上潮气大。”
康老五懂得他要说的意思,意思是说不然坐得时间长了,屁股就要被湿透了,不过他正瞧着姜夔不顺眼,哼的一声说:城里的人就是娇气!
说完,就扭头了。
于小寒前两天刚在网上看到一个新闻说是研究证明,原来男人虽然没有身体上的生理期,但其实心理上也是有生理期的,一般跟女性一样都是连续几天的样子。
当时看了那条信息的时候,于小寒还奇怪真假,可现在想起来,她觉得应该像是真的了。
毕竟之前五叔他腰疼得厉害的时候,脾气也没这么大啊!
于小寒正纳闷着,只见胖婶儿走来了,胳膊上还挎了小篮子。
“呦!小姜咋也跟着来地里了?”胖婶儿过来,先是问了姜夔,又是问了于小寒这么久没干活儿能受得住不能,正说着:“咋不让老黑五干?他昨晚吃了两碗的鸡肉汤,有劲儿着呢!”
“谁说我吃了?”本来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乱嚼的康老五立马跳脚:“你把肉都啃完了,我喝口汤咋地了?哪儿有劲儿了?”
说着,他嘴里的狗尾巴草都喷出来,掉地上了。
于小寒偷笑,每次跟胖婶儿夫妻俩在一起的时候,总会特别巧合的撞见他俩吵架,见了几次之后。
“营养都在汤里面的!我给你炖了枸杞山药红枣当归都是补药,你就得吃汤!”胖婶儿掐腰跟老黑五吵两句,他就不吭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