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背景杂音，后来是一段有规律的信号音，信号很快中断了。
又隔了大约五分钟，又是一段信号音。
他将两段信号音放在一起做音频比对，完全一致。
如果说是两段无规律的信号音，可以说是宇宙噪音，完全一致的信号，说明……
“人造信号。”完全不需要比对，卢务虚已经听出来了，两段信号完全一致，“可以确定是来自外太空吗？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的？”
“这就需要你的计算了，同时需要语言学家和密码学家。”人类破解自己古语言的工作都只能说是完成了九牛一毛，破解很有可能是外星信号的信号？
外星人使用什么语言？外星人使不使用语言？这一小段信号是什么意思？
盖亚是无意接收的，还是这段信号的目的地就是盖亚？
吴保罗最近有点闲，闲到什么程度呢？跑去跟病人一起跳广场舞。
不管是所谓的高端还是低端人群，高学历还是低学历，年轻的时候发过什么宏愿，到老了都会自动加入广场舞的队伍，这就是广场舞的魅力。
小小的凤山度假中心，广场舞已经有三支队伍了，康复中心队、医疗中心队、健身中心队。
康复中心玩得是“流行”，专门跳国民口水歌，也就是全国人民不会唱也能哼几句的那种神曲。
医疗中心队就比较“高端”了，跳得叫什么宅舞，还有跳国际的。
健身中心队走得是技术路线，人家都是受过“专业”健美操训练的，跳鬼步舞完全不会怕的。
就算是号称智力是人类十倍的吴保罗，跟着一起跳鬼步舞，脚都险些扭成了麻花。
“你很闲吗？”
“还行。”
“你在这里交到朋友了吗？”
“不开口大家都是朋友。”一聊天人人都躲是吧？“我发现广场舞除了这三支队伍之外，还有小团队，每一个小团队之间还有各种恩怨，不跳广场舞的又有n个小团队。可惜他们聚集的时间相对比较短，否则又是人群聚集化研究的样本。”
“为了更深入研究人类，我觉得你应该加入麻将队。”
“我加入了，他们嫌我总赢，把我踢出来了。”吴保罗说起来竟有几分委屈。
“我说大哥，你的火箭事业呢？你还要不要去采矿了？”吴保罗自己早忘了吧？只有她这个欠债的一直惦记着这个问题。
“正在搞。”吴保罗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页面给秦霜看，“知道这个企业吗？”
“知道。”这个企业玩概念玩神话玩得很溜，搞新能源汽车的，现在已经占据全球3成的市场了，另外7成由唐国的企业分别占据，基本上就是不给别人饭吃的那种占据。
换句话说能从唐国嘴里撕到3成的肉，这家企业已经很牛x了。
这家企业的老板自称主业不是做汽车，是玩火箭的，确实也玩得不错，钱烧得挺狠的，4年前开始已经开发出了太空旅游航线，勉强赚回了点“本钱”。
“他们将会出现大问题。”
“呃？”秦霜用怀疑地眼神看他，“你不会黑他们的汽车系统吧？”现在所有的汽车都是智能系统，罪案剧里常见的杀人手法之一就是黑掉汽车系统，让汽车失控……
“不，他们最新款车电池设计出现了问题。”
“我十分钟前还看见他家的广告了，他家的汽车电池号称续航能力达到革命性的1000公里，股价上涨什么的。”
“所以我说，设计出了重大问题，有爆炸的风险。”
“之前国产的那一款什么车来着？不是也爆炸了吗？”
“那个是在充电中爆炸，这个是在行驶中有1%的风险爆炸。”
“会出人命？”秦霜出了一身冷汗。1%看似很低，一个批次下线的汽车有多少辆？出问题简直是必然的。
“会。”吴保罗点了点头，他看向跳舞的人群，“所以我已经在看空他家的股价了。”
“你在炒股？”
“炒股需要的是信息和计算，我恰好两样都有。”他去股市跟捡钱一样，不捡的理由很简单，不需要，没有挑战性，这次“捡钱”是因为需要，“我已经透过广场舞大妈，把设计缺陷的事透露了出去。”
高端人群还是有一点好处的，他们互相之间都“认识”。
“他们会相信你吗？”别以为这是一群普通的大妈，这些大妈平均资产超亿。
“会在脑海里有印象吧，发生了事故之后，会马上……”
全体看空，打压股价，“你要收购这家企业？”
“为什么不。”
“who不会让你这么做的，米国也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所有的新能源汽车老板都是唐国人？全球得疯。
“所以啊，我会让我的代理人收购。”
“谁是你的代理人？”
“我们有两个小时。”
“啥？”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去国际机场。你的电子签已经在一个小时前通过了。”
秦霜拿出手机，给几个朋友群发了一条信息，吴保罗瞟了一眼，“你不怕企业告你毁人商誉？”广场舞大妈中散布，那叫道听途说，路边社消息，甲说乙说的，乙说丙说的，找不到消息来源的那种。
直接发信息，那怕是阅后即焚型的信息工具，也等于留下了铁证，容易让人告。
“尽人事听天命。”秦霜现在有一种负罪感，虽然这事儿真和她没关系，那怕吴保罗把所有的计算结果公布出来，全媒体公布，最终的结果也只是收律师函被人家告，根本不会影响别人卖车。
可知道这车会出问题，等着这车出问题，然后从人命中获利，她还是没办法淡定。
“你不是当商人的料。”真正的商人听到这种消息都会弹冠而庆的。
“要不你注射点血清给我改造一下基因？”
“你不需要太聪明。不需要，完全不需要，你是比那些聪明人，更完整的人。”
秦霜有些困惑地侧头看他，有些迷惑，不知道自己是被夸了还是被损了。
她现在这个表情啊……吴保罗忍不住伸出了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去拿行李吧！夸你的！”
第113章 巴克
听说五十年以前， 米国是人们口中的人间天堂，天是蓝的水是清的连空气都是无比香甜的。
听说五十年以前，米国是人们口中的地狱，枪击案频发， 治安混乱。
至少在秦霜在现在， 以上皆是，以上皆非， 上次她来的时候， 见到了顶层的极致奢华， 人们对资本无比熟练的玩弄， 也见识到了混乱街区的种种乱象。
这次，吴保罗带她来的是中产阶社区，这里的人们有钱， 又没那么有钱， 不穷，受过高等教育， 夫妻中有一人有稳定工作或两人都在工作。
孩子从小就读于优质的幼儿园， 进入附近最好的公立小学、中学……
这里无论肤色， 拥有同样的“时尚”， 连微笑都带着几乎相同的角度。
面对他们， 秦霜都有些疑惑了， 不知道应该是回以尴尬的微笑还是假装没看见。
吴保罗则像是在这种街区里长大的一样， 熟悉地和社区里的人点头打招呼，他气定神闲地走到一户普通人家的门前， 轻轻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穿着浅蓝鸡心领针织衫的白人男子， 他看见了两人之后，露出了笑容， “请问……”
吴保罗回了他一个笑容，“我是您妻子家乡的朋友，我姓wu，您是塞门吧！我参加过你们的婚礼。”他跟塞门握了握手。
塞门愣了一下，“哦，是wu先生啊！对不起，一开始没有认出您，时间隔太久了。请进，莎拉在工作，六点多才会回来，请进来喝杯茶吧。”
人人都说米国人讲究个性，实际上……秦霜发现至少在装修上他们毫无创意，中产阶层的房子大概格局布置甚至壁纸的颜色都有极强的趋同性。
秦霜坐了下来，喝着男主人递来的咖啡，打量着这间房子，忽地一只八哥犬从楼上晃晃悠悠下来了，走到吴保罗脚边趴了下来。
“啊，巴克！巴克老伙计，你还好吗？”吴保罗放下手里的茶半蹲下身摸着八哥犬的狗头，揉搓许久，八哥犬也像是认识他，任由他揉搓。
“巴克看来真认识你，它对我都爱理不理的，只跟沙拉亲近。”
“巴克跟我可是老伙计了，它还是只小狗崽的时候，还是我把它捡回约克叔叔家的呢，约克叔叔过去经常说，它是我的狗，他只不过是代养，听说约克叔叔去世之后我还问过别人巴克去哪儿了呢，原来是跟莎拉回城里了。”
秦霜听得一脸蒙蔽，她主要懵两件事，她现在有一种看“译制”片的感觉，所有人说得都是中文，又一副是在说英文的样子，电话会议有同声传译，之前吴保罗也确实拍了一个叫什么翻译器的东西到她耳朵里，但是她真没像现在这么懵。
她要不要开口呢？她开口是说中文还是英文？
第二这是谁家？吴保罗来干嘛来了？
“我不太懂。”她轻声说道。
“约克叔叔是我在米国留学时的监护人，我在他家住了大概两年多的时间，之后也一直跟他家是朋友，他女儿莎拉结婚的时候我还参加了婚礼，约克叔叔两年前去世了，我听到消息的时候葬礼已经结束了，这次来米国出差，特意来拜访莎拉一家。”
“哦。”秦霜听懂了，吴保罗在“编”故事，因为吴保罗肯定没有留过米，邬优也没有。他来的目的是……
他们坐到六点多，莎拉回来了，她看见吴保罗的时候也愣住了，完全没认出来他，吴保罗跟她握了一下手，莎拉立刻就热泪盈眶了，“保罗！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四个人一起吃了晚餐，叙了一下旧，临走的时候吴保罗提了一个要求，“巴克是只小狗的时候，是我把他捡回了家，约克叔叔一直说他是替我抚养巴克的，现在约克叔叔去世了，我想把巴克带走。”
莎拉愣了一下，说了一句，“当然！当然！我父亲去世前也说过要把巴克交给你呢。”
所以……来这么一趟，耗时这么久，就是为了一只狗？
这只狗上了他们租来的车之后，忽然……“艹，才想起老子来！快把老子憋死了！艹艹艹（重复十次）”
夭寿啦！狗会说话啦！！！！秦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难道你就不能偷偷从后院把我抱走？一定要跟那两个人叽歪那么久？”
“你可是一只居家狗，我并不希望引起什么关注。”吴保罗笑眯眯地说道。
“fxxk！你其实是希望我当狗是吧！当得越久越好！伪君子！混帐！
“再骂脏话，我现在就把你赶下车，让你当流浪狗。”
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哥，我只是见到你太激动了。”
“是激动的想要杀了我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很思念你啊。”
“它是……”肯定不是狗了。
“它自称是虫族被放逐的王子，实际上只是一个偷渡的普通平民靠诈骗为生，四十六盖亚年之前，他驾驶的飞船发生事故，他让所有人都保持冷静等待救援，自己溜进逃生舱逃跑了，误穿入了虫洞，我发现了他之后，他跟我说他是虫族被放逐的王子……”
“他对我违规使用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