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听着倒是没有迫不及待,就是觉得裤子有点湿,裆也有点紧。
安德鲁本来还强撑着,他不相信这娇滴滴的小公主还真能活剜了他当标本
——直到他看见祁琅哼着小调,刀在手心一转,二话没说在他两只手腕上深深划了一道。
殷红的鲜血在他呆滞的眼神中瞬间喷涌而出,这牲口还赶快摸出来两个小盆放在他手腕下,听着血滴答滴答坠进小盆里的声音高兴拍手,霸道地说:“血也不能浪费,朔朔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要和着鸡汤粉丝一起做成毛血旺,把朔朔完完整整地吃干净。”
安德鲁脑子“轰”的炸了,心理防线瞬间崩塌,眼看着祁琅握着刀就要来抹他脖子里,他疯了似地摇头大吼:“不是!公主您误会了!我不是君朔,我不是君朔!别把我做标本,我不配我不配!”
刀锋顿在离他脖子一寸的位置,祁琅抬起头来纳闷地看他:“你不是朔朔?”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安德鲁昂着脑袋杵着脸给她看:“您看,您仔细看看,我和他长得不一样,我们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约翰尼他们选择他,就是看重了他和君朔相貌的相似,他们带他做了一些脸部调整,又让他不断地看君朔的视频模仿君朔的言行举止,再让他表现的温柔体贴,力图第一面就镇住蒂安公主,再用一段时间的相处,通过温柔小意让公主彻底沦陷。
按照他们的计划,公主如果一开始就认错了他,安德鲁就将错就错的默认下来;而如果公主认出他不是君朔,那也没关系,君朔的冷漠与他的温柔也会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再委曲求全地表示愿意作为替身为公主排解忧愁,求而不得的公主终究会愿意投入他的怀抱,等将来把该拍的照片视频拍到手了,公主即使想后悔也没有办法了
——但是安德鲁怎么也没料到,看上去那么娇柔美丽的蒂安公主居然是个爱而不得就黑化要把人做成毛血旺的变态?!
安德鲁发出灵魂的嚎叫:“我不是啊——我不是君朔——我只是太仰慕您了,我听说您喜欢君朔,一时动了歪心思想得到您的青睐而已!请原谅我——”
祁琅闻言低下头来,仔细打量他,眉飞色舞的神情一点点低落下来。
“不是,你的确不是他。”
祁琅轻柔摸一摸他的眉毛,喃喃说:“他的眉毛是斜斜飞入鬓角的,你的眉毛比他斜了78度,长度也长了121厘米。”
“…”听着像是夸赞,安德鲁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是我…啊——”
安德鲁只觉得眉头一凉,被割裂的刺痛感传来,他隐约看见一些黑色细碎的毛发在眼前飞舞。
祁琅吹一口刀锋,面目狰狞:“你不配!你不配长比他还长的眉毛!”
安德鲁呆滞地看着她,她又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眼神哀戚:“他的鼻梁像山岳那样挺拔,挺翘的弧度无可挑剔。”
安德鲁吃了教训,强烈的求生欲下瞬间猛长经验值,连忙说:“是,他挺翘,他特别挺翘,我比不上他我啊——”
祁琅一拳砸在他鼻梁上,伴随着鼻骨碎裂的崩裂声和狂喷的鼻血,是她丧心病狂的咆哮:“你个废物!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不把自己整的和他一样挺翘?!你知道你差了多少吗?你差了足足327度!你这个扁鼻男!你这个垃圾!像你这种丑逼怎么配活在世上?!”
安德鲁:“…”
“还有你的下巴——”祁琅反手一刀划上去:“骨头削的太多了,我们朔朔根本不是这种妖艳贱货的蛇精脸,那是修长而不失刚毅冷峻的锥子脸!锥子脸你明白吗?!”
“还有你的耳朵。”祁琅哐当哐当两巴掌扇过去,安德鲁耳朵瞬间失聪,又听她吼的撕心裂肺:“你的耳垂那么大干什么,留着养肥吃肉吗?!我们朔朔明明是是冷酷英挺的耳朵,耳垂尖尖细细又不失丰盈灵巧,你懂什么?!你根本不懂他耳垂的精髓,你根本不懂他真正的美!”
“还有你的嘴,还有你的额头,还有你的鬓角——”
祁琅猛地拉起安德鲁,抓着他的头发像甩抹布那样哐当哐当往地上砸,悲痛欲绝的唾沫星子全喷在他脸上:“你个废物——你根本就不像我们朔朔——你不配!你不配——”
安德鲁脑子里最后一根线骤然断掉了,他崩溃地惨叫起来,手脚并用就要挣扎着往外爬,被祁琅拽着领子生生拖了回来,安德鲁垂死挣扎,祁琅拽了拽,险些没拽住,她一个生气,拍着他的后脑勺就怼地上摩擦:“叫叫叫,叫个屁!不知道的还当是我把你怎么了?!个大男人屁大点事儿就哭哭啼啼。”
安德鲁心中悲伤逆流成河,他鼻涕眼泪横流,鬼哭狼嚎:“公主!公主我错了!您放过我吧,我这就走,不,我这就滚!我绝对不再出现在您面前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当成那种随便的女人吗?!”
祁琅不高兴了,她生气地叉腰,昂着脑袋指着他:“你要为你自己说的错话付出代价。”
安德鲁惊恐地看着她,祁琅继续说:“现在你该问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安德鲁:“…”
祁琅一巴掌甩过去,扬起声音:“你问不问?”
“…”安德鲁捂着肿起来的脸呜呜呜:“什么代价?”
祁琅满意地又摸出来一把解刨刀,安德鲁瞬间崩溃嚎啕大哭:“我不是君朔!你不是说要割君朔吗?你割错人了——”
“呸,就你还想和我朔朔比,你配吗?!”
祁琅冷笑:“只有我朔朔有资格被我做成标本,你是什么身份,你只是一个卑贱的替身而已,我只是要割下你的脸做成面具,平日里把玩聊以慰藉而已,至于你的身体,我不感兴趣。”
安德鲁:“…”
世上竟有如此狼心狗肺丧心病狂之牲口?!
“啊——”
安德鲁鬼哭狼嚎着往后爬:“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
祁琅甩着刀,阴飕飕地跟在后面,邪邪说:“你喊啊,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你个浪蹄子,不是馋你身子吗?我馋的得把你的皮都给扒下来,让你神魂颠倒,让你欲生欲死,还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安德鲁骤然僵住,惊恐地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听见了?!你都知道了?”
祁琅勾勾唇角,慢慢转了个刀花,猛地往下狠狠一捅,锋利的刀刃直直洞穿安德鲁的手掌,在他的惨叫声中生生把他钉在地上。
“来,给他们传消息。”
她慢条斯理蹲下,凝视着他,嗓音轻柔:“把他们叫过来,都叫过来,一个都别落下。”
安德鲁看着她精致美丽的容颜,却恐惧地几乎干呕,他疯狂摇头:“不行的,不行的,他们会杀了我的,我会死的啊——”
祁琅慢悠悠握着解刨刀旋转,语气幽幽:“现在死,还是待会儿死,这,是一个问题。”
安德鲁已经被痛疯了,只知道惨叫说不出话,祁琅听得不耐,伸出一只手就要往他耳朵里摸,打算自力更生
——但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却轻轻挡住她。
“这位美丽的小姐。”
男人空灵柔和的嗓音微微带着笑意,仿若清风拂面,温柔,却摸不透彻。
“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份荣幸,能邀请您共舞一曲呢?”
祁琅一顿,缓缓抬眼,对上一双浅紫色的、水晶般剔透深邃的眸子…
第三十一章
祁琅还真没怎么见过紫色的眼睛。
像水晶一般浅而剔透的紫色, 在灯光下会折射出水波一样粼粼的、深邃又神秘的美丽光彩。
她半蹲在地上, 仰头仔细打量他, 他也好脾气地微微屈膝, 向她伸出一只手。
那张明明是成年男人的英俊相貌,却奇异的没有一点攻击性, 高挑的身形、精致的面部轮廓甚至带着一些纤细柔美的少年感, 弯弯的眉眼,微微翘起的唇角, 看人时的专注,是说不出的温柔和煦。
塞壬,传说中居住在深海之滨的,通过自己的美妙歌喉引诱过往船只触礁、吞食水手生命的邪恶海妖,竟然是这样一个海一样温柔神秘的美貌青年。
“你们还好吗, 美丽的小姐?”
塞壬蹙起点缀着金粉的眉毛, 他华丽的舞台披风像海王的加冕王袍长长的迤逦在地,在这幽邃神秘的深海幻境中,闪烁着流金般细碎耀眼的光芒。
面对着美貌歌者担忧而诚挚的眼神, 祁琅只是眯了眯眼。
演唱会或者电影院的私人模式是专为情侣、夫妻或者有私密要求的观众们提供的, 在浸入式演出的感染下, 为了满足观众的隐私交流需求并不打扰其他观众的观赏体验, 商家们特意创造出了私人模式,简单来说就是单独隔绝出来一个小空间, 处于小空间的人在里面发生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说话吵架打架妖精打架…)即使是旁边近在咫尺的其他观众也一点都不会察觉。
但是有一个人是特殊的, 就比如这场演唱会的主人, 塞壬,他有进入或阻止任何私人模式的资格
——不过观众干什么是观众自己的自由,在这个极为重视隐私权的时代,没有哪个演唱会歌者会来专门关注一个观众的私密小空间发生了什么。
祁琅一抬头,塞壬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谦然说:“我并不是想打探你们的隐私,但是你们打开私人模式不久,我那里的警报器就响了…您恐怕不知道,警报器报警时间过长会直接通知帝都中央警局,我先把信号中断了,想来看一看,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尽快解决,要不然闹得太大大家都很麻烦…”
说着,塞壬的眼神不自觉瞟向瘫倒在地上满脸糊血的安德鲁,声音迟疑:“但是这位…”
祁琅也看了一眼:“…”
呀,早知道刚才就不往脸上打了,失策失策。
“哎呀呀,你看这事儿闹的。”
祁琅拽着安德鲁的脚踝把他拽过来,从他脸上身上冒出来的血在地上拖出一条残暴的凶案血痕。
把安德鲁拽到自己旁边,祁琅径自薅起他那一头用发胶精心修饰过的短发,这一拽力道有点凶,柔韧的头发根根绷断,一把把的在半空中飞扬。
已经半昏迷状态的安德鲁被这头皮的剧痛生生揪醒了,艰难地红肿的眼睛,一眼就看见那残暴的女恶魔那张放大的脸,他瞳孔一缩,条件反射就开始惨叫,吓了祁琅一大跳,反手一巴掌就糊过去:“叫什么叫,突然一下子吓死个人啊!”
“…”安德鲁“噗”的一声,慢慢吐出几颗染着血的牙来,他呆呆盯着那滚落到地上的几颗牙,又抬起头呆呆看着祁琅,两眼一翻二话不说就晕了过去。
塞壬:“…??”
“太麻烦您了,我们没事儿,真的,就是情侣间的一些小口角。”
祁琅叹了口气,像是对安德鲁的吓晕一无所知,揪着他的头发强行把他脑袋要往自己怀里塞,但是在看见他满脸血糊的时候又改了主意,把他脸朝地怼在自己腿边,温柔地抚摸着他相对干净的后脑勺。
塞壬眼睁睁看着安德鲁被压的脸一下一下怼在地上摩擦,五官被彻彻底底糊成一张血饼。
他表情轻微抽搐一下,迟疑问:“…情侣?”
“是啊。”
祁琅看着安德鲁的眼神柔和的像是能滴出水来,声音也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怜惜:“我知道,我们这对情侣和正常的不一样,也许你会觉得奇怪,但是请你相信,这绝不是我所愿,是他…是他就喜欢这样…这样粗暴的~”
说到这儿,祁琅捂住自己的脸嘤嘤嘤哭诉,活生生的星际六月飞雪版窦娥冤:“我劝过,我真的劝过,我说你这样不好,我说我舍不得、下不去手,他不干,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必须用力,说我越用力他越高兴,他都承受的住,打死算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能这样…”
“…”塞壬的表情一言难尽,他看了看瘫地上面如死灰血都快流干了的安德鲁,扯了一下嘴角,竭力维持着最后的礼貌:“您觉得这种说辞…我会相信吗?”
“为什么不信呢?”
祁琅眨着大眼睛,真诚的疑惑:“这个解释还不够合理吗?还是你一定要听我承认我刚才是想打死他你才满意?”
“做人啊,难得糊涂。”
祁琅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我凑合一下编,你凑合一下听,这事儿不就平平静静过去了嘛。”
塞壬复杂看着她,慢慢地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您真是太有意思了。”
美貌的歌者舒展着眉目,双手撑着膝盖,带着一些亲昵的意味,友好的商量着:“如果能平平静静过去当然好,所以我有没有那份荣幸能邀您共舞一曲?”
祁琅犹豫,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戳着安德鲁的肾,把他戳的像一条上岸的咸鱼一下一下蹦跶:“可是我还有仇要报啊。”
“我美丽的小姐。”
塞壬无奈地作揖:“我为这场演唱会筹备了很久,付出了很多心血,请求您给我这个面子,让一切都能平平安安度地进行下去吧。”
听他这么一说,祁琅都觉得自己太无耻了。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其实我真没想到会闹大。”
祁琅羞愧地说,从兜里掏出来相机,对着塞壬咔嚓就是一照,一张张动态照片从相机下面打印出来,祁琅顺手拿出一张,递到塞壬面前,眼睛亮晶晶的:“不瞒你说,其实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