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盯着祁琅,眼神暴戾残忍,他冷笑声:“蒂安·欧格拉,看看你猖狂的嘴脸,你以为这是你的南方军区,能任由你作威作福?你配吗!你算是什么东西?!”
大皇子的发难比想象得更残暴,贝芙娜有些害怕,握紧了祁琅的手臂。
祁琅双手插兜,任由手臂被她攥着,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懒洋洋地睨着他,慢条斯理说:“大皇兄,那你定是看错了,我现在可点都不猖狂。”
“你这样还叫不猖狂?”
大皇子哈哈大笑,猛地指向她:“我看你是这三年被捧惯了,连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你是怎么像丧家之犬样逃出帝都星的?那时候我捏死你就像捏死只蚂蚁样轻松,要不是我那时不屑与你计较,留你条小命,你以为你能有今天?你早就成了——”
“——大皇兄。”
三皇子突然叫住大皇子,也止住他往下过于张狂的话,他上前两步,微微笑:“皇妹,之前我们都有误会,三哥知道你生气,但是你昨晚上可太过分了,父皇知道了,很是生气,要责罚你,我们也只能尽力拦。”
祁琅饶有兴致看着他:“所以呢?三皇兄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三皇子笑了笑:“我们毕竟是亲兄妹,自家的事儿,不能让外人看笑话。”他突然话音转,似无意说:“听说我的参谋长,萧锋萧代上将直在你那儿,真是太麻烦你了,你看什么时候我把他接过来?”
三皇子的意思很清楚,他可以这次稍微手下留情,在皇帝面前说两句好话,但是要把萧锋这个心腹换回来。
大皇子冷冷说:“老三,你倒是打得好主意。”
“大皇兄啊,萧锋跟了我十几年,我可离不得他,我也劝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三皇子摇了摇头:“你之前对皇妹做的事儿也不地道,闹出那样大的祸患来,惹得父皇烦心。”
大皇子骤然变色:“你倒是会做好人,当时可是起说好的,现在你想撇了个干净,你当别人是傻子吗?”
三皇子只说:“那是因为大皇兄也没说清楚,要把卡尔曼的人也放进来啊,要早知道的话,我绝不会干这种事。”
大皇子:“装模作样!你干的龌龊事还少——”
“等下。”
祁琅幽幽说:“你们不是怼我的吗,怎么自相残杀起来了?”
两人:“……”
两人滞,同时回过神来,扭头看见祁琅脸看好戏的表情,更是怒气上涌。
三皇子还勉强撑着笑问:“皇妹,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大皇子露出个残酷冷戾的神情:“和这个贱人有什么好说的,蒂安你听好了,三年前我军火库的帐还没和你算呢,再加上这次,你就等着——”
祁琅冷不丁拳打出去,直直砸向大皇子的鼻梁。
鼻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到骇人,猝不及防的大皇子脸上还残留着嚣张残暴的表情,却已经不受控制的昂起脑袋,鼻子喷出大股大股的鲜血,直直地仰面倒下,后脑勺磕在地上。
“哐当。”
“我都说了,我刚才点不猖狂。”
祁琅吹了吹自己的拳头,慢悠悠说:“我现在这个,才叫猖狂呢。”
三皇子:“…”
众人:“…”
全场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呆呆看着直接倒地昏迷的大皇子,眼神写满了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妈妈我竟然梦到蒂安公主在皇宫打晕了大皇子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
直到贝芙娜憋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众人才骤然惊醒,三皇子猛地看向祁琅,不敢置信:“你——”
“嘭!”
祁琅二话没说,给了他脚,直接把他踹飞出十几米远,在半空划过道圆润的抛物线,干脆利落地坠在地上。
“……”三皇子颤颤抬起手,指着她,哆嗦着说了两个“你”字,头歪,断然晕了过去。
众人:“……”
不客气地说,那刻,所有人的脑子都炸了。
“公主疯了?!”
不知道谁的心腹尖叫声,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瞬间众人乌泱泱跑向两位皇子,乱糟糟地喊着:
“叫太医来!”
“侍卫!侍卫快来护驾——”
“快去禀告陛下!快去禀告陛下——”
身边的贝芙娜已经快抖成羊癫疯了,祁琅抠了抠指甲,抬了抬手,懒洋洋说:“把我这俩哥,和他们身边叫唤得最响亮的狗,起绑了。”
“是!”
身后的亲卫鱼贯而出,在众人惊骇的目光,直接和两位皇子的亲卫厮杀在起,三下五除二把就把护卫撕开条口子,冲进去把两位皇子和身边的高官绑上。
那些人疯狂挣扎着大吼着
“你们疯了吗?!”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快来人啊!蒂安公主意图谋逆——”
整肃森严的皇宫时间闹腾得像菜市场样,片人仰马翻,这些来时趾高气昂的贵族官员们就像被驱赶的牛羊,惶惶地逃窜躲藏,而他们尊贵的主君,早已经被五花大绑。
整个过程,皇宫总管就站在边,微笑着看着。
不知何时,以央总司令为首的另众真正的帝国高官,也安静地站在那里,静静看着这场闹剧。
他们看着那年轻的公主,像看着束光,把火,或者刃能劈开晦暗晨雾的剑芒。
那是希望。
那是整个帝国,压抑了太久太久的,隐忍了太久太久的,渴求了太久太久的,希望。
当闹剧终结,在片哀嚎斥骂声,祁琅带着众亲卫,拖着昏迷的两位皇子和众惶惶不安的官员,走到他们面前,笑嘻嘻地说:“让大家看笑话了。”
“怎么会。”
总管先生笑呵呵地让开条路,无比恭敬地说:“公主请,陛下正在里面等您。”
祁琅笑了起来,露出两颗有些可爱的虎牙,乍看,就和旁边娇美俏皮抖成筛子的贝芙娜公主没什么区别。
不…这还是有些区别的。
总司令柔和了表情,对着她笑了下,然后平淡地,又理所当然地低下了头。
这仿佛是个信号。
祁琅微笑着点点头,回以敬意,绕过他身旁,坦然继续往前走。
她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低下头,让出条路。
这条路,走着那么安静,那么平和,却又仿佛是数不清的惊涛骇浪,无声地起起落落,澎湃又收敛。
贝芙娜整个人都傻了,拽着祁琅的衣摆,踉跄着跟着她往前走,嘴唇哆嗦着:“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我…我怎么看…看不明白了?”
她知道祁琅很厉害,也觉得祁琅不会真的出事,但是她想着,怎么着祁琅也得和大皇子三皇子周旋周旋吧,也得出点血受点搓磨吧,也得意思意思受点罚挨点骂吧
但是这这这,大皇子三皇子直接被揍趴下了,总管先生和司令他们就在旁边看着,就看着!看完了还笑眉笑眼送她去见父皇?!
这他妈是怎么个剧情发展?这和她想象得点都不样!
“这还不够明白吗?”
祁琅斜了她眼:“没有夺嫡,没有宫斗,我,未来皇帝。”
“!!!”贝芙娜瞬间眼前发黑:“这这这…皇皇皇…”
“慌什么慌,有没有点志气,这才哪儿到哪儿!”
祁琅怒其不争拍了她下:“别给我丢人。”
贝芙娜真的快哭了:“你别吓唬我啊,你咋就…咋就要当皇太子了?你这样胡说道真的会被父皇打死的!真的会啊!”
“你怎么不相信我。”
祁琅不高兴说:“那你就等着看吧,见到父皇你就明白了。”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走到花园,顿时明白为什么刚才群人没在议事厅而是在外面候着。
因为皇帝就在花园里赏花。
人家皇帝的格调不般,坐在凉亭里,周围也是群人伺候着,扇风的端茶的倒水的不说,外面更有溜的侍卫捏着风筝线,正在那儿花红柳绿的放风筝。
祁琅整个人都惊了。
“我的天。”
祁琅砸吧下嘴:“万恶的阶级社会,这皇帝当得也太奢靡腐败了吧……妈蛋,好想赶快推翻了他,让我也享受享受。”
贝芙娜:“…”
贝芙娜两眼翻,眼看就要晕过去,祁琅把掐住她:“别晕别晕,会儿就到了。”
贝芙娜两眼汪汪:“让我晕吧,我害怕!”
“这有什么的,父皇多疼咱俩啊,有啥可怕的。”
祁琅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身上写满了“恃宠而骄”“仗势欺人”,老远就兴奋大喊:“爹!爹!我回来啦!你的亲亲蒂安宝贝儿回来啦——”
这声音,激昂澎湃,振聋发聩,所有人都往这边看,皇帝也偏头看来,贯的没有表情,俗称帝王王霸之气。
皇帝看了看那大串五花大绑的人质,为首是脸血的大皇子和三皇子,之后的众还没晕过去的高官贵族们见着他,就打了鸡血地叫喊:
“陛下!我们冤枉啊!”
“陛下!”
“请陛下为我们作主啊!”
皇帝看了两眼,又看向架着贝芙娜风风火火冲过来的祁琅。
在众人灼灼的注视,皇帝缓缓开口,淡淡说:“太子回来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尤其是众还指望着皇帝制裁蒂安公主的高官们,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