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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从花园放风筝回来,过后吃晚宴的时候,林溪便有些时不时的走神。好容易熬到天黑送走客人,她正要回房休息,却被林老太太留了下来。
“三丫头,我看你今日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林老太太边说边仔细看了眼林溪的脸色,还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祖母,我没事。”林溪暂时放下心事,朝林老太太笑了笑。
林老太太却是摸完额头确定林溪身体无恙后,方才放下心,接着又道:“祖母把你留下来也没别的意思,今日沈大太太过来说那番话,我估摸着沈家想早点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祖母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谈及原身原有的那门婚事,林溪的脸上不由出现了点波动,她忍不住看向林老太太,正好迎上林老太太关切的目光。
林溪忽然间就明白过来,林老太太之所以留下她,又在这个时候提起沈家大太太,无非就是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引起自己心烦意乱的原因。
她不想让林老太太继续试探下去,便顺着她的话题道:“那祖母是怎么想的。”
林老太太的注意力果然被林溪的这句话转移了过来,先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想到孙女的性格,林老太太再说话的时候不免多了几分斟酌,想了想才缓缓道:“祖母自然想多留你几年。不管沈家怎么想,祖母都要等你明年及笄以后再论婚期。”
林溪低头算了算,原身的生辰是在六月份,而现在不过二月下旬,至少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可即使是这样,林溪想起古代宅院中的那些争斗,心里还是忍不住对这么快嫁人生出一丝隐隐的抗拒之心,想到今天刚听到的那句话,便忍不住说了一句,“祖母,我好像听说沈家那位二公子的身体不怎么好。”
话一出口,林溪就后悔了。沈二公子致仕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能经历乡试、会试、朝堂争斗,最后活到这个年纪,就算他的身体不怎么好,也绝不会有什么大的病症,这根本不算一个好的理由。
果然林老太太的脸色一点都没变,很平静的问道:“三丫头,你可是听你那些小姐妹说了什么?”
“没有,是从前上街的时候听外面的人提过一两句。”事实上的确有人在她跟前说过沈二公子身子不好的传闻,不过林溪自然不会承认。
林老太太却没有相信,她老早就怀疑孙女多半是听她的小姐妹们说过几句沈家的境况,所以才会对这门亲事一直抱有抗拒之心。
从前是没有机会跟孙女说起此事,如今碰到这个由头,林老太太便把早就想说的话尽数说了出来。
“三丫头,你别听信外人那些不相干的话。祖母是看着你长大的,总不会害你。那位沈二公子的确是比一般人的身子骨要弱一些,可是常来我们府的唐大夫替他把过脉,说他只是有些先天不足而已,若是后天好生将养的话,活到我老婆子这个岁数也不是问题。”
古人平均寿命较短,活到林老太太这个岁数委实可以说是老寿星了。不过林溪没想到林老太太会从大夫那里打听沈二公子的真实情况。
即便是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原身,可是占据了原身身体的林溪处在这个位置,这个时候,她心里还是生出了些许感动。
“我知道祖母不会害我。”
林老太太察言观色,一看林溪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有所松动,便又下了一剂重药。
“你知道是知道,可是祖母心里清楚,你其实一直不太满意这门婚事。祖母这么跟你说吧!你和沈家的这门婚事是从小就定下的,若是你执意要悔婚,只怕晋城没有哪个世家敢娶你进门。
沈家这几年虽然在走下坡路,可是我们这些世家的根本从来都不是那些店铺和田地,说到底像沈二公子这样的读书种子才是我们这些人家真正的根基。你不会不知道,沈二公子十四岁就进了学,听说他后年就要乡试,以他的才华,乡试和会试多半难不倒他,将来难保不会入朝为官。有这一层利害关系在,他们怎么会因为你而得罪沈家。再者今日你敢退沈家的婚,他日难保会因为些许不如意而再退一回亲。
有这个名声在外,你想再找门亲事就难了。就是有,也不过是给人做续弦或是家世不及林家,这就是你所愿吗?”
林溪这才想到,上一世原身为什么最后会嫁给谭大人,固然有嫁给谭大人可以接近顾文轩的原因,可是另一方面,只怕谭大人在提亲的人中已经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
林溪把这一切想得清楚,抬头再看林老太太时,心中原本那游移不定的心立时踏实了下来。她虽然不想那么早嫁人,可是孤独终老也不是她所愿。
“祖母说的对,是我之前想差了。”
林老太太便露出笑容:“如此祖母就放心了。”
从安寿堂回到涵碧轩,已是二更时分。
碧云担心自家姑娘没吃饱,按着从前的习惯,一早就派人跟大厨房说了一声。因此她这边厢刚洗完澡穿好衣裳出来,一碗热腾腾的红枣银耳羹就摆到了桌上。
林溪心境原本有几分不稳,不过之前在安寿堂与老太太那一番交谈,让她心里平静不少,再加上后面又好好泡了个澡,原来的心烦意乱便渐渐烟消云散。
如今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要往好的方面想。
这样一来,她的心境也就恢复到了原来,胃口自然也跟着回来了。
红枣银耳羹熬得软糯无比,却又不会太甜,林溪便赞了一句,“这银耳羹熬得不错。”
碧云笑道:“这是大厨房孙大娘的手艺,要不是大太太一早就吩咐厨房那边给大少爷准备夜宵,这碗银耳羹的火候可不能这么好。”
“这银耳羹不是滋阴用的吗,怎么大哥也喜欢喝?”林溪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碧云道:“我听孙大娘说,大少爷从小就喜欢吃甜食,只要是甜的,他都喜欢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溪之前一直为如何阻止林泽参加春猎而绞尽脑汁,虽然想到一个办法,可是却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如今听到这个有用的消息,心中便有了一个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从前看《李自成》,发现崇祯皇帝的夜宵多是银耳羹,后来才知道皇帝因为要批奏折,常常要熬夜,而银耳羹既有滋阴的功效,又有补益劳损的功效。不知从哪本书看到的,唐朝的杜如晦还是房玄龄因为处理政事患上了头痛症,后来有人献上这道银耳羹,便治好了这耗脑过度的病症。
渣作者倒是也试过这道银耳羹,可是我本身不是喜欢喝甜汤的人,尤其是银耳这种很软糯的东西,所以我常喝的还是玉灵膏和红枣水这样补血又不太甜的汤水。
如果有亲们常年熬夜或者用脑过度,又喜欢喝甜汤,可是试试这道银耳羹,可以只放银耳和冰糖,也可以加点红枣、莲子、枸杞。,,
第11章
春天的天气说变就变,老太爷寿辰那日直到下午时候还是阳光灿烂,晚上却下起了丝丝细雨。
虽然雨下的并不大,时间也不长,第二日清晨就又露出了太阳,可是昨晚那场雨带来的那股湿冷之意却是挥之不去。
梧桐苑内,大丫鬟蔷薇吩咐底下的小丫鬟,“大少爷昨晚喝醉酒没吃多少东西,一会儿又要出门,你去大厨房告诉孙大娘一声,叫她先做两样点心送过来。”
小丫鬟去到大厨房时,孙大娘正在看着蒸屉,听她传完蔷薇的话就道:“正好今日大清早三姑娘派人传话让我做这芙蓉饼和杏仁酪,杏仁酪已经熬好了,这芙蓉饼马上就要蒸熟,待会儿我就让人把这两样点心送过去。”
芙蓉饼摆在青花瓷的盘子里,白色的面皮配着青花,看上去分外晶莹。杏仁酪上面撒了点芝麻,一端上来就有股独属于杏仁的浓香。
林泽原本宿醉过后,胃口有些不佳,可是看到这两样东西,嘴里便分泌出了口水,他不由就拿起了筷子,吃了一个芙蓉饼。
芙蓉饼是火麻仁馅的,里面还放了桃花中和火麻仁的味道,猪油和白糖也放得不多不少,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甜香。
林泽一口气吃了五个,又将那碗杏仁酪喝的一滴不剩,方才放下筷子。
蔷薇已经捧出了一身出门的衣裳,林泽在她的服侍下穿好衣裳,便先去安寿堂给林老太太请安。
林老太太正在吃早饭,一向不常来请安的三妹妹也在,正在给林老太太盛杏仁酪。
林老太太看见林泽一大早便过来请安,心中很是受用,笑着指了指桌上:“今儿你三妹妹特地让厨房做了这芙蓉饼和杏仁酪拿来孝敬我,我记得你爱吃甜的,坐下来也吃些。”
林泽便笑道:“我已经吃过了。只是没想到这两道点心是三妹妹让厨房做的,怪不得味道比我平时吃的都好。”
林溪听到林泽已经吃过点心这话,脸上就露出笑容,“大哥喜欢就好。”说完便又给林泽盛了碗杏仁酪,“大哥昨天应该喝了不少酒吧,这杏仁酪有解酒的功效,大哥不妨多喝点。”
三妹少有这么关心他的时候,林泽便没有拂她的意,端起来将那碗杏仁酪喝了大半碗。
过后,林泽又陪着老太太说了几句话,方才去前院和众人汇合。
哪知他刚穿过后花园,腹部就传来一阵隐痛。
林泽起初没放在心上,他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胃里有些不舒服也很正常。
他便忍着这点疼痛走到了前院,迎面正好遇见与他约好的顾家兄弟。
走在前面穿艾绿团花圆领长袍的便是林老太爷颇为欣赏的顾文轩,晨光照在他的脸上,那原本就出众的五官越发耀眼,沐浴在晨光下的身姿更是犹如青松般挺拔,天生就有一种吸引别人目光的风采。
林泽不由自主的就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完全忽略了跟在他身后的顾文稹。
顾文轩对林泽这个年纪相当的林家子弟颇有好感,脸上的笑容就比平时少了些客套与疏离,多了些明净与澄澈,“不瞒林兄说,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春猎。不知道贵地的春猎可有什么讲究?”
林泽笑道:“没什么讲究,就是寻常的围猎。”又问顾文轩需不需要到马厩挑两匹马。
顾家来时当然是带了马的,可是赶路的马却未必适合围猎,林泽的这一提议正合了顾文轩的心思,于是三人便去马厩挑马。
顾文轩并不怎么懂相马,挑了半天才选中一匹黄骠马,转头正准备问一下林泽的意见时,就见后者一脸冷汗,脸上还带着竭力忍耐的痛苦之色。
“林兄,你怎么了?”
林泽此时只觉得腹痛难耐,再也坚持不下去,匆匆丢下句“失陪一下”就去了附近的茅厕。
好半天,林泽才回到马厩,脸上还带着些苍白之色。
最后,春猎便没去成,原本林泽想请林二少代为相陪的,可是顾文轩却婉拒了。他们兄弟两人,原本就对这春猎兴趣不大,如今主人有恙在身,那就更加不会去了。
“唐大夫,大郎的身体有没有大碍啊?”大太太等大夫号完脉就开口问道。
唐大夫收回右手,没有马上回答大太太的问题,反而问道:“不知道大少爷今天早上吃的什么?”
一旁的蔷薇忙道:“吃的芙蓉饼和杏仁酪。”
“三姑娘让人传话的时候说老太太最近有些便秘,所以芙蓉饼里加了火麻仁和桃花,杏仁酪里多加了桃仁。”突然被大太太的人叫过来,孙大娘不由有些忐忑,被人一问,很快就把两样点心用到的食材都说了出来。
唐大夫拈须笑道:“怪不得。”他看着大太太道,“大少爷昨天饮过酒,脾胃有些虚弱,所以再吃这些通肠润便的东西便免不了腹泻。没事,只要这两天多加注意一些,吃点清淡的东西就行。”
“不用服药吗?”大太太问了一句。
唐大夫笑道:“不用,要是实在放心不下,过后我让人送几丸香砂六君丸,吃了就好了。”
大太太方放下了心,等唐大夫走后,她便把林泽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叫来训责了几句,大意无非是以后大少爷再醉酒,饮食需要小心再小心之类的话。
至于孙大娘,大太太念在她是府里的老人,又有林泽在旁帮着说话,便没怎么追究她的责任,只罚了她半个月的月银。
林溪听完霁月打听来的消息,从面前的匣子里取出一块一两多重的碎银,“这件事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回头你把这银子给孙大娘,就当是我给她的补偿。”
霁月看了眼那块碎银子,“姑娘,一两多银子会不会有些多了。孙大娘的月银也不过这么点。”
霁月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林溪面前的匣子里统共不过十几两碎银并五六个金锞子。
而这些便是原身留给她的全部家当了。
“银子没了还可以再挣,可是失了人心,想要再笼络就难了。”林溪说完淡淡看了霁月一眼,“去吧!”
霁月不敢再多说,领命而去。
林溪看着眼前的匣子,伸出手拨拉了一下余下的碎银子。
原身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是三两,一年下来便是三十六两银子,逢年过节老太太都会封二十两银子的红包给她,最少也有一百两银子,还不算上过年时长辈们给的金银锞子。
而原身的吃穿用度,大部分都出自公中,除了有限几次打赏下人,几乎没什么花销。
可是原身却只给她剩了这么点金银,归根究底,是原身太过于热衷打扮自己,几乎将一半多的积蓄都花在了购买胭脂水粉上,光是盛放那些胭脂水粉的匣子就有好几个。
林溪挨个打开那些胭脂盒和粉盒都闻了一遍,就见碧云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姑娘,沈府送来了一张请帖。”
林溪打开请帖一看,原来是那位沈大姑娘沈梓馨请她过府去玩。
“既然她诚心请你,你就去吧!你们一般的年纪,正好能玩到一起,将来你嫁过去,有个关系好的小姑子帮你在长辈中周旋也是件好事。”林老太太将请帖看完,便劝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