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囊一看就是白凝霺绣的,因为那其中的香料她只在椒房殿闻到过,据说是白凝霺亲自调的。可是除了香料特别之外,这只香囊的绣工远不如她之前送的,他却将他挂在身上。
心中妒火蔓延,本该是一个什么都不是弃婴,如今却有着父皇的宠爱、楚澈的爱怜。
这些她费尽力气都未曾得到,她却轻轻松松地获得了。
陆温宁面容上闪过一丝不甘,看着楚澈低声道:“楚将军,你最好离淑慧郡主远一些,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霍婕妤的亲生女儿。”
楚澈神色错愕,目光复杂地瞧着她,半晌未语。
陆温宁以为他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强压住心中的喜悦,又道:“本宫听说,白家当时偷偷用一个弃婴换走了霍婕妤几个月大的女儿,那个弃婴就是淑慧郡主。”
她担心他不相信,又道:“霍婕妤女儿的手臂上有一个红色胎记,但是淑慧郡主没有。”
楚澈(目光怜悯):这里有个傻子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问题是还拦住了我回去看霺儿的路tvt
=w=
今天有晚课,,,
我才发现其实我前面感情线有小bug,我尽力改。写得时候觉得很有道理,现在被读者点出来,我自己解释得我自己都不相信……
昨天体测,运动过量,早上起来浑身酸,宛如被车碾过得一样qaq伐开心,作者君要锻炼身体了……
第47章
“你听谁说的?”
楚澈声线平平,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
陆温宁怔了怔, 下意识道:“霍庶妃亲口告诉我的。”
她瞧了眼楚澈的神情, 倾身拉住他的衣袖,急切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离白凝霺远一点,她……”
楚澈一把挥开她, 退后数步,掸了掸被她触碰过的衣袖, 拱手作辑道, “公主, 若是为了此事劝拦住微臣,那你大可不必。”
一双黑眸里隐着冰凉的光泽, 他唇边挂着一丝毫无温度的笑容,声线平淡:“因为微臣早已知道霺儿的身世。”
“她是郡主也好, 平民也罢, 在我眼里她都是独一无二的。”
楚澈硬冷的眼角眉梢柔和了几分, 前世今生, 他所爱的都只是她这个人,而非她的身份。
陆温柔唇瓣轻颤,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很想问问他,明明知道白凝霺的身份为何还如此?难道他不在乎楚家的百年荣耀了吗?
“楚澈,你……”
她在他冰冷的目光中,所有的质问皆卡在喉咙,身形颤抖着退后数步。
楚澈眸光一转, 唇边笑意微冷,行了一礼,拂袖离去。
陆温宁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怔忡,缓缓蹲下身捂住脸,温热的泪水透过指缝划出。片刻后缓缓站起身,神色决绝。
*
春猎结束后,没多久,定康侯贪污军饷一案便有了定夺。
“举家流放,有生之年不得踏回长安半步。”
这还是楚澈求情后的结果。
“楚哥哥,你为什要替他们求情?”白凝霺趁着宣和帝命楚澈送她去椒房殿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姜家间接害死了楚澈的父母,区区“流放”怎能可以解心中之恨?要是她,她只会煽风点火,才不会帮他们求情。
楚澈平淡道:“有些时候,比起死,活着才是最艰难的。”
他当然没有那么好心,但是姜家毕竟是他的外家,他若不适当说两个两句,长安城内便会有传言说他“罔顾人情”。
名声这种东西他虽然不在乎,可多了总归是好的。
何况,他勾了勾唇角,比起让他们死了,他更愿意看着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白凝霺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后,连连咂舌。
是谁说的“最毒妇人心”?明明楚澈这个八尺男儿的心还要毒。
楚澈不欲再谈论此事,扯开话题,问道:“湘王妃的身子如何了?”
白凝雪有孕以来,孕吐反应颇为明显,吃什么吐什么。胎儿不过三个多月,可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姐姐近日好很多了,”白凝霺浅浅一笑,说道,“这还多亏了楚老夫人送的那坛酸萝卜。”
前几日,她去楚府拜访楚老夫人的时候,无意中提了一句姐姐的症状。隔天,楚府就差人送了一坛酸萝卜,说是楚老夫人身边的一位老婆婆自制的,当时楚夫人怀有楚澈的时候很喜欢吃。
礼轻情意重,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命人将酸萝卜送去了湘王府。谁知道,真的管用,虽然不至于让姐姐一下子就胃口大开,但是至少现在慢慢地能吃下东西了。
楚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有用就行,祖母说,若有需要尽管命人去楚府取。”
湘王妃能吃下东西,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不用再日日忍受这湘王低沉的情绪。
已是初夏时节,气候中已经弥漫了一丝丝的暑意。日头高照,金芒洒下,白凝霺不愿被晒着,拉着楚澈直往树荫下钻。
“你听说了吗?淑慧郡主根本不是那位的女儿。”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有个在昭阳殿当值的同乡告诉我,那位说她的女儿手臂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但是淑慧郡主根本没有。”
“这……那郡主岂不是一个野种?”
“可不是嘛,据说那位的亲生女儿是被白家掐死的,而后用淑慧郡主顶替的。”
……
悉悉索索地谈话声从树后传来。
楚澈面色一沉,拉着白凝霺绕道树后,冷着脸瞧着他们。
聚在一起的几个宫女,抬头看到他们,慌忙跪下:“奴婢见过淑慧郡主,见过楚将军。”
在楚澈冰凉目光地注视下,他们不由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郡,郡主,若无其他事情,奴婢们先行告退。”一个跪在前面、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圆脸宫女,抬眸瞧了一眼白凝霺,大胆子说道。
见她迟迟未语,便站起了身,转身欲走。
“站住。”白凝霺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面上的神情不辨喜怒,“本郡主让你走了吗?”
这几日,宫中、乃至整个长安城突然有传言说她不是霍婕妤女儿的言论,而且还有理有据,说什么霍婕妤的女儿手臂上有个红色胎记,而她没有。更有甚者传言,霍婕妤的亲生女儿被白家掐死了,她是白家偷偷换的。
不用猜,她也知道这是里面有大半是霍家人的手笔。
可笑,霍家还真是会编造言论。
她明明是他们自己从街边抱来拴住白家的弃婴,结果转眼就变成了白家故意为之。
白凝霺瞧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宫女,凉凉地弯了弯唇角。
说实话,霍家怎么在言语上攻击她,她都无所谓,因为她本来就不是霍婕妤的女儿。
但是她无法容忍他们用她的身世反过来陷害白家。
父亲和哥哥做错了什么?
他们不过只是把她抚养长大,凭什么平白无故地被人泼了一身脏水!
“说说吧,你们都是哪个宫里的?主子是谁?”
白凝霺抬手拨弄着丁香米珠耳坠,滑落而下的衣袖露出腕间的凤血玉镯。
跪在地上的宫女相顾片刻,闭口不言,没一个回答的。
“不说?檀香,送他们去宣室殿。”白凝霺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告诉皇伯伯这几个人非议主子、乱咬舌根、败坏后宫。”
檀香福了福身,倾身上前先压住那个圆脸宫女,冷漠的神色蕴含着怒意。
要不是怜香按着她,她恨不得上去亲手抽这几个宫女耳光。
郡主那么好,岂是他们可以议论的!
圆脸宫女挣扎着不让檀香靠近。
被压去宣室殿面见陛下?后她就算能侥幸逃过一死,也会脱层皮。
“郡主饶命,奴婢是三公主的贴身宫女问夏。”
她开口后,剩下的陆陆续续也都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问夏俯身磕了个响头:“奴婢等只是在聊天,不知会吵到郡主,还请郡主赎罪。”
白凝霺瞧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都知道会吵到别人,还在那胡言乱语,叽叽喳喳的你们是一群鸟吗?”
她闲闲地转动着腕间的凤血玉镯,又道:“吵到别人就罢了,这聊天的内容也还真是特别。”
一溜跪在地上的宫女在一时面面相觑,缩着脖子,不敢妄言。
白凝霺随手指着一个宫女:“你,就是你,别躲。本郡主对你们聊天的内容很感情趣,和本郡主说说呗?”
她眨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目瞧着他们,好像真的好奇一般。
被白凝霺点了名的倒霉宫女,在她澄澈的眸光下,面色渐渐变得惨白,摇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楚哥哥,她们不告诉我。”白凝霺拽住楚澈的袖子,瘪瘪嘴,神情好似没有吃到糖的孩童。
楚澈轻笑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声线温和:“他们不告诉你,那你也别理他们就是。”
转过头,眼底迸发着冰凉刺骨的冷意:“周翔,和檀香姑娘一起压着他们去宣室殿。”
一众宫女大惊失色,连连磕头,哭声连绵起伏:“郡主饶命,将军饶命……”
问夏甩开檀香,爬到楚澈面前,抓住他的衣服,泪眼涟涟:“将军,求你看在我家公主的面子上,不要送奴婢去宣室殿……”
楚澈眸光一冷,扯出衣摆,抬腿一脚踹开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家公主是谁?本将认识吗?”
他一甩衣摆,拉着白凝霺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侧过身:“若你侥幸逃过一死,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她做过的事情麻烦藏藏好,别让本将抓到把柄。”
楚澈勾了勾唇角,侧颜在阳光下显得俊美异常,吐出的话语却如毒蛇一般冰冷:“否则本将便是拼尽了整个楚家也要把她公主的封号摘下来、让她体会一下身不如死的滋味。”
他眸中神色平静得如冰冻三尺,不见丝毫波澜,唯有转眸的一瞬泛起点点的寒光。
问夏捂住被踹伤的肚子,心底涌起一波又一波地惧意,唇瓣毫无血色地颤抖,牙齿“咯咯”打架。
毫无知觉地一般,任由檀香拖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