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玉瑕吃惊的是,段绪跟林瑞阳的出手也太大方了。她数着上面的零,数了三遍,都觉得是自己数错了。
林翰给了一千万,这数不小了,然而跟段绪他们俩的比起来,就像给着玩儿的零花钱一样。
更加让她好奇的是,段绪跟林瑞阳如果真的同时为了程萝的事情来注资,又为什么在门口握手,互相问好,还小声寒暄了几句?
监控录像的声音很小,她也听不见他们俩说了什么。只是——如果是情敌相见,能这么融洽?
还是——她脑子里不住地往龌龊的方面想,甚至跃跃欲试地期待着,她的猜想能成真。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三人行,那得是个多劲爆的消息?
她把几张图全都打上薄码,丢给了助理,嘱咐道:“拿这个去钓鱼,找几个你觉得合适的营销号,发给我。”
程萝啊程萝,韩梦恬斗不过,她这次一定可以。
林家老宅,林瑞阳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林山河正在客厅里看财经新闻。
林瑞阳瞥了眼电视,说:“那个演电影的李玉瑕有动作了,打算黑小程萝,说她……说她是海王之王。”
“海王?是什么玩意儿?”林山河拿起遥控,把电视调到静音:“是个电影?”
林山河惯是老牌做派,林瑞阳也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这种新潮的网络用语。他想了想,说:“海王就是那种,广撒网慢捞鱼的人,到处播撒爱情的种子,谁成熟收割谁。大概是这意思。”
“混账,怎么能这么抹黑一个小姑娘?”林山河把遥控拍在桌子上,皱着眉头想了想:“怎么会有这种传言的?”
“小程萝最近参加的那档节目有问题,她对家花了钱给节目组,节目组有黑幕,惦着把她淘汰,捧她对家。我去找节目组注资,结果发现段绪跟林翰也都去了。”林瑞阳坐在客坐沙发上,说:“节目组里有她对家的人。我手底下人说,那个内鬼把节目组的对账单,还有我跟段绪、林翰出入节目组的录像都发给她对家了,这两天就准备找人曝光。”
“哼,”林山河怒哼一声:“一群娱乐圈的臭鱼烂虾,除了搅混水,什么都不会。这么小儿科的手段撕来撕去的,就为了几个烧饼钱。林翰那个混小子也是,怎么哪哪都有他?就他口袋里那几个钱,还出去腆着脸给别人注资,他配么?他还得天天找我要钱呢。”
林瑞阳被父亲的措辞逗笑:“我现在的处境,也是尴尬到不行。小妹被人欺负了,我不帮,袖手旁观不可能。我帮,又有人编排我们俩的绯闻。这……明明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妹,上哪说理去?”
林瑞阳故意往惨处说,就想让林山河赶紧拿个主意。
林山河养错了孩子,心底对芮云全是愧疚。也因此,程萝说暂时不想回来认亲,他就全盘接受,不让她认亲。然而总这么拖着,误会越来越深,也不是办法。不如早点把她接回家来。
但他这个哥哥护妹心切没用,怎么也得林山河拍板。
其实这件事儿在他林瑞阳眼里,就不是个事儿。然而,只有他夸大其词,林山河才会出手,强行把程萝带回来。
果然,林山河听了以后,也确实怒了。他运了运气,说:“当然要帮。还什么……什么海王之王?程萝是我闺女,必须给她撑腰。”
林瑞阳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爸,不知道是不是段家小子故意的,今天他过生日,带程萝去了金岛。我听说,林翰今儿晚上也去了那,参加的是另外一个局。”
林山河一听段绪也搅进来了,顿时气血上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备车。”
林瑞阳跟在他身后:“咱去哪?”
老爷子撂下俩字:“认亲。”
金岛会所,段绪带着程萝进了一间很小的包间。
包间里加上他们俩一共才六个人,其中有申禹,剩下三个她不太认识。
申禹领着另外三个人跟她打招呼,毕恭毕敬地喊“程小姐”。申禹介绍完,她才知道在座的除了她,都是恒越的高层。
程萝礼貌地跟他们问好,环顾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桌上的生日蛋糕。挺朴素的一个蛋糕,上面插着2跟8俩数字。
她眨了眨眼睛,问段绪:“今天真是你生日啊?”
“废话,”段绪拉着她在中间坐下:“不像啊?”
程萝摇头,心想,这人也太少点了吧?堂堂的段家掌权人,过生日不大办一场,只找几个下属来这么小一个包间,太寒酸了吧?
她咽下心里的疑惑,说:“可是……我没准备礼物啊。”
“没事儿,他们都没准备。”段绪踢了申禹的凳子一脚:“是不是?”
“对对对,绪哥什么都不缺,我们每年都不送礼。”申禹笑了笑,说:“嗨,说这干啥,谈钱伤感情。来程小姐,咱一块敬绪哥一杯。”
他递了个高脚杯过来,存心是想把话题岔过去。
程萝从善如流地伸手去接,却瞥见了不远处一角摆放着的一些东西。
两把车钥匙,几款限量版的赛车游戏,百达翡丽的手表——不是礼物是什么?
这男人,还是撒谎成性啊。
程萝没戳穿,端着酒杯举到他面前:“段绪,生日快乐。”
其他人也跟着举杯:“绪哥生日快乐。”
段绪轻笑,只拿杯子碰了她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关于酒桌礼仪,程萝学得太多了,她酒量也很不错。见寿星都干了,她也仰头准备干掉。
可刚刚一口抿进嘴里,酒杯就被人伸手拽住了。她抬眸一看,是段绪捏住了她的杯子。
“喝点就完了。”他顺势把她的杯子拿走,放在桌上,又拿另一个杯子给她倒果汁。
申禹默默看了程萝一会儿,心里感慨着,这姑娘可是真漂亮。他也因为好奇,看过几次程萝的直播。她在镜头前就挺好看的,挺像个明星。但是真人比直播间里好看很多,因为灵动而鲜活,坐在这屋里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然而比起程萝的美貌,更让他惊讶的是段绪眼神里的那种珍视。
他几岁时就认识段绪了。知道他从小就性格乖僻,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那双墨黑的眸子常常让最亲近的人都捉摸不透。
但现在……他眼里的着迷都快溢出来了。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活久见啊。
申禹笑了笑,是真心替他高兴,于是自己又闷了一杯。
一旁,恒越另一位年轻的高管李善祺拍了拍他:“是不是可以吹蜡烛了?”
“对对,吹蜡烛。”申禹放下酒杯,把蜡烛点燃,灭了灯:“绪哥先许个愿。”
“我不信这个。”段绪轻哼,偏头望向程萝:“你给我许吧,随便什么都行。”
突然被cue到,程萝怔了怔:“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段绪牵起唇角,俯下身子,身上浓烈的荷尔蒙味道几乎将她吞噬。
他的吐息灼热,凑在她耳旁说了一个字。
“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认亲
明天加更。
怎么样,我像不像霸道总裁
第30章 抱错
申禹最了解段绪,知道这种情况下,他大概会跟程萝说些什么。但是看程萝这反应——也没害羞,也没脸红,也没娇嗔着用小拳拳捶他胸口。
就稍微瞪了瞪眼睛,礼貌表示她听到了?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冷静?被绪哥撩都不为所动?
怪不得段绪老说她是个无情的女人。
申禹咋了咋舌,赶紧开口缓解尴尬:“程小姐,快许个愿吧,一会儿8该烧成0了。”
程萝阖上眼睛,双手交叉相握,认认真真替他许了个愿。
段绪轻笑,俯身把蜡烛吹灭。
六个人围在大桌子旁吃饭,段绪点的菜都很好吃,程萝没注意,多吃了一点。等菜吃得差不多了,酒也下去不少,大伙儿又嚷嚷着分蛋糕。
几个人里,申禹喝得最多。他站起来,一把抢过刀子抱在怀里,说:“谁也别跟我抢,我哥的生日,蛋糕一定得我切。”
他把蜡烛拿开,仔仔细细地下刀。然而他有点醉了,手底下也没准,切出来的蛋糕狼牙狗啃、参差不齐的。他自己还不以为意,一脸高兴地端到段绪面前:“哥,吃蛋糕。”
段绪懒洋洋地牵着唇角,接过他的蛋糕,趁他不注意,一把把刀子抢了过来:“你切个屁。”
他把蛋糕转过来,切了水果最多的一块递给程萝,又挨个给剩下几个人切。
李善祺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跟申禹对了个眼神——段绪亲手给他切蛋糕,简直是,沾了程萝的光了。
申禹一向特别喜欢吃甜食,别人还没怎么动呢,他一大块已经全吃进去了。蛋糕本来就小,他没吃够,又去抢李善祺的。李善祺其实也不怎么爱吃,偏偏逗他,把蛋糕举得老远,就是不给他。
段绪轻笑,把自己那块申禹切的递还给他:“你吃这个,卖相太差,我都下不去嘴。”
李善祺笑出了声:“哈哈哈,绪哥这是嫌你脏了。”
“不是。”申禹一本正经地摆摆手:“绪哥疼我,怕我不够吃的。”
他一脸馋相地把蛋糕端过来,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又端起酒杯,朝着段绪敬酒:“绪哥,咱哥俩,必须走一个。前两年我跟我们家老头子闹别扭,说什么也不回家。你直接把我弄到欧洲,还让我当什么欧洲区域副总。我在恒越学了不少东西,也懂了好多事儿。今儿你生日,就祝你年年二八,金枪不倒!别的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他实在是喝多了,嘴一瓢,整了个黄段子出来。这要放在平常,一桌子人得笑倒俩。然而今天程萝在场,李善祺他们仨掐着大腿根憋住了,一个比一个严肃,一边绷着脸,还一边指着申禹说:“你小子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吃你的蛋糕吧。”
段绪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阴郁地瞪了申禹一眼,偏头看程萝。
而这会儿,程萝正坐在他身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看了看其他人:“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不笑啊?挺好笑的啊。”
她把小块蛋糕送进嘴里:“你们就跟平常一样说说话聊聊天就行,不用避讳我。”
申禹眨巴眨巴眼睛——他心里五万字的自我检讨都开始了,又因为程萝这话戛然而止。
这姑娘,也太特别了。
段绪深吸一口气,没说话,伸手帮她把果汁添满。
李善祺敲了敲桌子转移话题:“最近江边那块地你们都看了吗?”
申禹已经又干进去一杯了,拎起筷子敲着杯口:“不错,买。我替绪哥做主,这事儿交给你了。”
“买是要买,你知道那块地是谁的吗?”李善祺凑过去,说:“你得配合我,好好压压他的价。”
申禹听言,来了兴致,话题一下子就从刚才的黄段子被拉走了。
程萝吃完盘子里的蛋糕,擦了擦嘴,站起身说:“失陪一下。”
程萝走出去,大门一关,包间瞬间安静下来。李善祺看了眼段绪,说:“绪哥,程小姐她……”
段绪没说话,站起来跟了出去。
申禹又是咋舌:“我啊,早听绪哥说过,程萝是个冰美人,没想到这么冰啊。她长得是真好看,也挺会待人接物。可是表面上看是笑着呢,怎么好像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是我喝多了丧失五感,出现错觉了吗?”
李善祺摇摇头:“不是错觉,我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