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怀疑,因他不会想到宁樱是故意的,秦玄穆抬起她下颌:“你是第一个尝到朕的血的。”
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宁樱眼眸微睁,她真的吃了他的血了。
这表情极是可爱,秦玄穆忍不住又低下头。
比刚才吻得轻柔,好像是怕她太紧张又咬他,宁樱本来内心是一直抵抗的,但时间长了就难以集中精神。他的唇舌似乎有毒,渐渐的搅乱心神,他吻得太缠绵。
不知不觉,她慢慢放松了。
柔软,顺从驱使着他索取更多。
过得许久才放开。
此时的宁樱跟那日醉酒时有些像,脸色绯红,比桃花还艳,他倒是不讨厌,秦玄穆伸手摸了摸她耳朵。
宁樱感觉到他的碰触,一下睁开了眼,好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
这样子取悦了他,秦玄穆将手挪到宁樱腰间。隔着薄薄的春衫,能感觉到里面肌肤的温热,还有柔软,他下意识往怀里收了收,本能的想要她贴得更紧。
这动作将宁樱吓了一跳,急忙把手挡在中间。
可春衫薄,晃动间已是隐约透出美好的轮廓,再这么被她自己的手一挤压,形状陡然变了变。
宁樱的脸更红了。
她一时不知道把手抽出来,还是应该继续放在那里。
就在这时,腰间一松,听到秦玄穆道:“朕该去文德殿了。”
宁樱诧异,抬眸看去,发现他脸颊似乎有一抹红色,但她来不及细究,迫不及待从腿上下来:“妾恭送皇上。”
作者:作者:我怀疑你看见了什么。
秦玄穆:……没有。
第14章
幸好要走了,不然以这种姿势被抱着,真不知道怎么办,宁樱垂着头,轻轻吁出一口气。
秦玄穆的目光在她如雪般的脖颈上停留片刻,想起刚才那种陌生的感觉,十分诧异……可能是抱得太紧了吧。
“等会你做什么?”他忽然问。
宁樱怔了一下,暗道这与他何干啊?但还得回答:“妾可能会再赏一会花,或者回去写写字。”
她的书法真的不错,秦玄穆嘴角翘了翘,想象了下宁樱写字的样子,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宁樱感觉他问得没头没脑的,抬头朝他背影看去,结果就与柏青的目光碰上了,他朝她感激的一笑,极其灿烂。
宁樱:“……”
柏青真是很感谢宁樱,因为皇上越来越像个正常的男人了,照此下去,可能子嗣也会很快就有的,他快步跟上。
眼见皇上离开,在远处等候的两个宫女一前一后快步跑来,表情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她们刚才可是看清楚了,皇上竟然将主子抱在腿上亲呢,这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她们原先哪里想到主子会这么得宠,只是去弹琴,对弈……
主子这回真是扬眉吐气了。
因为此事别的妃嫔肯定也会知晓,毕竟她们都被皇上屏退了,只剩下主子,这样主子也能一扫以前受到的窝囊气。
主子以前去挡箭,不知道被多少妃嫔嘲笑呢,说主子傻,说主子爱出风头,说主子不择手段,岂知主子的痴情?主子就该得到这种回报才是。
两个宫女越想越高兴。
却说秦玄穆回了文德殿,将余下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就想给宁樱赏一样东西。
思忖片刻后,他叫柏青把殿内的一座插屏送去。
那插屏的屏座是紫檀木所制,中间镶嵌了一幅兰花刺绣图,栩栩如生。
因为很重,柏青叫了两个小黄门给抬过去。
得到这个赏赐后,不说宁樱,其他宫女也很惊讶,暗道皇上为何要赏一座插屏啊?这么大的物件,摆在何处?为什么不能赏些首饰呢,小巧又有用,她们百思不得其解。
柏青道:“宁婕妤,皇上已经赏了你好些东西了。”言下之意,以后一定得伺候好皇上。
宁樱当然只能表示感谢。
等柏青走后,红桑调整了一下插屏的位置:“虽然大了些,但气派,以后谁进这屋,马上就能看见这座插屏,没人敢对主子不敬。”也没别的好夸了,只能自己找点理由。
宁樱没说话,她在欣赏这副刺绣图。
图里的墨兰栩栩如生,碧绿的叶子看起来挺而秀气,仿佛刚经历过雨水的冲洗,十分洁净。就算在前世,她也没有见过这么精湛的女红,应该是御用监收来的。这样的插屏,他为什么突然赏给她?是很满意刚才的事情吗?
可她分明咬了他,还见血了……
柏青回去复命,秦玄穆问:“宁婕妤可说什么?”
“宁婕妤感谢皇上圣恩。”
“别的呢?”
“别的……”柏青还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宁婕妤很吃惊,话真的不多。
秦玄穆眉头拧了拧。
他刻意选了这副刺绣图,就想宁樱明白他的暗示,主动送一盆兰花来,可这样她都没有看出来。
她弈棋时的敏锐呢?她不是才女吗?
他刚才甚至还与她当面提起过“兰花开了”的事情,秦玄穆负手在殿中走了几步。
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柏青立时很紧张,低声问:“皇上,可要奴婢做什么?”
秦玄穆突然停步:“你出去吧。”
柏青不敢再问,赶紧退下。
等出了殿门,他轻轻拍了一下胸口。
守门的小黄门见状问:“柏公公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去了棠梨殿,为何公公看起来一副刚受过罚的样子?”
罚是没罚,但也让他心惊胆战的,就怕自己做错事。
身为贴身的黄门,皇上的喜怒哀乐他们都得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不然死都不知道死的,可刚才他就是没弄清楚。
仔细想想,莫非是因为宁婕妤?
皇上问宁婕妤可说过什么话,这就是希望宁婕妤说什么,可偏偏那一个总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明明是个才女,怎么这种时候就不太聪明了呢?皇上赏东西,不得感恩戴德,马屁拍上天吗?
她就只会说一句道谢。
柏青叹气。
过得几日,惠妃忽然来棠梨殿。
宁樱放下笔,起身迎接。
惠妃平日很忙,若非重要节日几乎是看不到人影的。
“我知道你心里奇怪,”惠妃坐下后笑着道,“我来是想请你画一幅画。”取出图样,“我妹妹喜欢放风筝,我入宫之后再没有见过她,得太后许可,妹妹的十岁生辰,我可以使人送件礼物。”
许是上回送了梅花图,惠妃觉得她画的好,宁樱道:“举手之劳,我会尽快画好给娘娘。”
“我带了一坛酒来,是百花酒,这种酒喝多了也不会醉,你可以试试。”除夕她醉了,惠妃以为她平日里喜欢喝点酒。
“多谢娘娘。”宁樱收下了。
惠妃又将做风筝的纸张予她:“不必着急,十日之内便可。”
宁樱点点头。
旁边的红桑忍不住皱眉,暗道惠妃的态度似乎很温和,但还不是在差使自家主子吗?做个风筝也要主子动手,把主子当什么人了!
她上来奉茶的时候,差些就把茶倒了出来。
晓得她在为自己鸣不平,宁樱道:“我家中也有个弟弟,如果可以,我也想送最好的礼物给他。”身为姐姐都是有这种心的,她不觉得惠妃别有所图,再说,梦里所见,惠妃也是个可怜人。
送别时,她礼尚往来,将一坛黄柑酒递给惠妃:“娘娘有百花酒,想必也知黄柑酒,这是我自己酿的,还望娘娘喜欢。”
几个宫女的眼睛都差点掉下来。
惠妃道:“我是来请你办事的,怎么好还拿你的东西?”
“没事,我自己也喝不完。”
惠妃就没有再推辞。
看着她离开,宁樱心想,但愿惠妃也不要那么痴了,虽然皇上这张臭皮囊是极好,又是文武全才,可她们自己的命,自己的人生又何尝不珍贵呢?还有她们的家人。
但宫女们不明白,竹苓问:“主子怎么把酒送给惠妃呢,现在就只剩下一坛了。”
“是啊,主子……”红桑更着急,“奴婢上回都与皇上说了,这是主子给皇上酿的酒。主子费了多少心血,就这么送给惠妃吗?”
“但皇上并未想喝,摆着又有何用?”宁樱拂袖,“我要歇会儿了,等申时再来叫我。”
她去睡午觉。
宫女们目瞪口呆。
红桑半响叹口气:“算了,总算还有一坛,我们一定要保护好。”
另外几个重重点头。
三月中,好些兰花开始凋落了,给惠妃的画宁樱却画好了,这日拿着去给惠妃。
谁料路上遇到秦玄穆,他穿着深青色的常服,胸前盘旋着暗色的龙纹,走动间才能看到整条龙的样子。
宁樱愣了下。
她怀疑自己是走错路了,但转头看看,并没有错,那么秦玄穆难道是要去缀霞宫吗?
“见过皇上。”她上前行礼。
一晃六七日过去,她连个脸都没露,更别说送兰花了,秦玄穆心想,难道他的暗示她是真不知吗?他看到宁樱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是惠妃娘娘请妾画的画。”
“拿来。”
她双手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