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飞身赶到,见一众人都在看戏,顿时生气,“师叔!!!你们在干什么!”
众:“看戏啊。”
“……”丧尽天良!!毫无道德!!阿璃骂道,“你们让一个练气都不是的人跟元婴打架,你们良心痛不痛,痛不痛?”
吴不守笑道,“你度师叔让着他呢,别急。”
阿璃就怕度云劫那个人面兽心的背地里祸害不听,到时候不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这种害怕的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阿璃飞身往上冲去,要阻止他们的争斗。
不听已对度云劫出手上百次,但能碰到的次数却少之又少。相反度云劫的每一次回击,都能化解他的出手,又将他逼退。
这种差距让不听产生了巨大的挫败感和屈辱。
度云劫已是手下留情,想让他知难而退,谁想他非但不退,反而迎难而上。
他不再留情,处处猛烈回击,击得少年伤痕累累,他却仍是不退半步,着实让人惊讶。
他看着已流血的少年,问道,“为何要对我出手?”
不听说道,“阿璃讨厌你。”
度云劫说道,“因为她讨厌我,所以你要杀我?”
“是。”
“那你岂不是是非不分?”
不听盯着他字字道,“我喜欢她,我也信她。”
度云劫微怔,看着少年眼中的真挚,忽然想起当年阿璃决然离去时对他说,“度师叔,我喜欢你”,也同样真挚。
也同样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她信他。
但如今不会再信。
度云劫突然不想与他再战,一掌拍出,灵气横扫。
这一掌不听躲不了,他也没打算躲,躲避对方的攻击不是他的习惯,即便是一道天雷,他也会将它接下。
“不听!”
阿璃的声音几乎是贴耳叫唤,刹那不听就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双手瞬间筑起一堵灵力墙,硬生生接了狂风疾扫。
底下众人顿时惊呼。
那一掌灵力惊人,非常人可以抵挡。
就连孟平生和吴不守都瞬间屏住呼吸,万分紧张。
“啪嚓。”
灵力墙遭了重重一击,但并没有碎,只是裂了无数缝隙。
但无疑,阿璃接住了这道灵力冲击。
底下众人又是惊呼。
就连度云劫也意外了,比起五年前来,阿璃的进步实属神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阿璃甩手收回灵力墙,盯着度云劫不客气说道,“师叔欺负一个没有灵力的人未免太不要脸了吧。”
看着咄咄逼人的阿璃,度云劫缓声,“你应该问问他,为什么对我处处下死手,要将我置之于死地。”
阿璃微顿,“不听?”
不听偏头不答。
阿璃急了,“你又乱来!又乱打架!你……”她简直要被急哭,再这么闯祸你真会莫名死掉的知不知道?
那围看的师叔们这时终于上来,孟平生说道,“将不听捉起来。”
阿璃无法,对不听说道,“你先跟师叔走,我一会去找你。”
她见他脸上身上都是血,叮嘱说道,“百宝袋里有帕子和药,你自己擦擦,知道吗?”
饶是他屡教不改,饶是他总是这样冲动不顾后果,但阿璃还是放不下心,不忍责怪他。
不听一直没有说话,本就神情颓丧的他,此时更是丧气。
原来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从来都是横行霸道以拳头解决障碍的他,终于明白了比自己厉害的人有很多。
但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会越挫越勇。
可那是度云劫。
阿璃讨厌的人,想要那人的狗命,他却打不过,甚至连他都能感觉得出来,他们的差距太大了。
这太让人沮丧,心中满是挫败感。
更何况,他也很在意一件事。
阿璃不但讨厌他,还——喜欢他。
想到这,少年的眼神更加乖戾。
更加挫败。
阿璃自知孟师叔又被不听气着了,在外头乱来就算了,还在这里乱来。
不过意外的是孟平生并没有教训她,对度云劫说道,“度师弟,你随我去一趟大殿。”
阿璃没忍住,问道,“我呢?”
孟平生看她,“倒没见过你这样非要往刺猬身上扎的,你就……继续瞎逛吧。”
阿璃诧异,孟师叔该不会是异变了吧,竟不问责了?她又道,“那不听呢?”
“先关在面壁崖,省得他把问月门给移平了。”
阿璃干笑,只是面壁倒还好。
不过孟师叔叫度云劫去做什么?
算了,不关她的事。
比起度云劫来,她更关心不听,这家伙,是不是打架没输过,一直一声不吭的,话都不说了。
少年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无论是多厉害的人,总有一天会碰见更厉害的对手。
如今只是一个度云劫,他日你会碰见更多的度云劫,将你打得动弹不得。
但愿他能振作起来,明白一个道理——
人世间的毒打会像暴风雨一样不断袭来的,别急!
度云劫随孟平生到了大殿,见一众师兄也跟了进来,随后孟平生沉声,“把门关起来。”
身后大门缓缓关上,明亮的大殿顿时昏暗了不少。
孟平生转身说道,“度师弟,五年前阿璃窃取息壤一事,我想再问问你。”
度云劫抬眼看他,眸光微闪,开口道,“好。”
第五十七章 离开和重逢
度云劫察觉到大殿上的气氛很是不同, 在孟平生问出这一句后, 没有人质疑, 也没有人出来维护,似乎他们是商议过的。
他问道,“方才孟师兄召集诸位师兄来大殿,就是商议此事?”
孟平生没有否认, “是。”
“为何突然又问起,当年我已经阐明过三遍。”
“可如今我还想再听你说一遍。”
“再提五年前的事, 有许多细节并不一定能对得上。”度云劫问道,“师兄这样发问,是怀疑我当年陷害阿璃?怀疑背叛问月门的不是阿璃, 而是我?”
孟平生默然片刻才道,“因为我实在想不通, 为什么阿璃逃了五年,却仍没有将这息壤交给魔族, 她不可能找不到任何机会。”
度云劫也道,“那师兄也该想想, 如果阿璃是被我诬陷了, 那我为何这五年不捉她逼她交出息壤,以我的能力, 并不需要耗费五年光景。”
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孟平生一时也不好说,因为他跟这个师弟共事两百年,早就深知他的为人, 他实在不忍怀疑,便说道,“枇杷镇一事,我这两日跟你提过。”
“是。”
“魔君恐怕又将重生。”
此话太过沉重,大殿上更是一片沉寂。
度云劫默了默,“当年师尊曾说,虽然已将魔君肉丨体毁去,但他生性狡诈,难保没有留魂在世。事实证明,他确实还没有死,还在伺机重生,枇杷镇一事,并不需要太意外。”
孟平生说道,“做好一切应对便好。魔君素来喜欢操控人心,令人防不胜防。我信你,如今也信阿璃,再不愿随意怀疑你们任何一人,所以我只能怀疑魔君。”
度云劫皱眉。
孟平生说道,“当年禁地的钥匙由你保管,我怀疑他当时操控了你,让你诓骗阿璃去窃取息壤。而非事后你所说,阿璃窃取了你的钥匙。”
度云劫抬眼看他,“那魔君为何多此一举,不是直接让我去偷息壤?”
这样自己为难自己的一个问题,一时问住了众人。
仿佛怎么看,他都是无辜的。
倒是吴不守思虑得周全些,说道,“我在想,你和阿璃是不是都已被魔君操控,阿璃偷走息壤,方便与你里应外合。”
一人说道,“要知道两人到底有没有被魔君操控,有一法可寻踪迹。但凡被魔侵蚀过的人,心血都会不纯,虽然对平日行为没有任何影响,但也要十余年方可解。如果能从度师弟和阿璃的心血里找到魔气,那就可以证明,他们当时都是身不由己,都非叛徒。”
孟平生顿时神情明朗,“可以。”
那人又沉吟道,“如果没有,这件事又陷入了僵局。要么两人都有嫌疑,不过是在联手演戏,要么是其中一人在撒谎。”
吴不守说道,“至少先将可想的办法试一试。”
孟平生沉思片刻后说道,“度师弟,得罪了,这一个月要留你在山上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