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徐曼茵惊声叫住他,漂亮的眼睛隐约看得见泪光,哀求的眼神看着霍随城,“小小可能是对我有什么误会,霍先生,您应该清楚我的能力,否则当初也不会聘请我来教小小。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漂亮的女人含泪时的那一声哀求,几乎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住。
但霍随城显然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看着徐曼茵,没有一点心软,甚至皱眉说:“声音小点。”
霍随城牵着霍小小出房门,隐约还能听见游戏房里徐曼茵低低的泣音。
霍小小翻了个白眼。
真想对徐曼茵说别哭了,虽然没让你勾搭上霍随城,但怎么也救了你一命。
生命诚可贵,勾搭上霍随城也只能风光一时,到后来白白送了小命亏大了!
但是从这件事看来,霍随城也不是什么见色忘义的男人,好像也没有她想象中的凶残。
她抬头看了眼霍随城。
目光往上。
再往上。
继续往上。
一直往上。
嚯!
好家伙,全是腿。
霍小小在家,除了让她自己练习,一般是没有自己走路的时候,第一次以这种视角看人,她就只看到了霍随城的腿。
霍随城平时独来独往惯了,走路带风,习惯大步朝前迈,完全没注意自己手里还牵了个霍小小。
迈着小短腿艰难跟上的霍小小步子跟不上,还被他牵着,两腿小旋风似得追赶,还是没赶不上,交替不及时,左脚绊了右脚,往前一趔趄,整个人扑倒在地。
可是她的手还被霍随城给牵着。
能想象一个一米八九,脖子以下全是腿的男人,牵着一个身高不及八十厘米的孩子吗?
说牵都是勉强,霍小小简直就是被霍随城给提着走的。
冷不丁一摔,没几斤重量的霍小小直接被霍随城拖着走。
等霍随城反应过来时,霍小小已经被他拽着拖行了四五步。
霍小小一脸茫然: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被人拖着走?
霍小小抬头一言难尽看着他。
霍随城低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对视两秒后,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霍随城震惊霍小小平地都能摔。
霍小小震惊还有这样当爸的?
真·爸爸带娃·活着就行?
她决定以后没人的时候,还是离霍随城远点。
这也太不把她放心上了!!!
被拖行了几步,霍小小感觉小腿磕得有些疼,小嘴一撇,张嘴就想哭。
霍随城一把将霍小小从地上抱起,低声道:“不许哭!”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语气太硬,霍随城缓和了语气,“你爷爷身体不好,不要吵他。”
霍小小:“……”
为了掩盖自己刚才的‘恶行’,霍随城将她交给赵姨照顾,并简单说明了一下关于徐曼茵的辞退原因。
赵姨斟酌问了一句:“那小小的早教课程?”
“我会再找人来。”
霍小小拽了拽赵姨的手,委屈巴巴看着掀起自己的小裙子,指着膝盖红红的那一块,“疼。”
赵姨连忙蹲下查看,大惊失色,“小小,这是怎么回事?膝盖怎么红了?你摔哪了?”
‘犯罪嫌疑人’霍随城低低咳了一声,企图用甩锅的形式掩盖自己的罪行,“刚才不小心摔了一下,小孩子磕磕碰碰常有的事,别紧张,找点药油擦一擦就好了,不用和老先生说。”
霍小小埋怨看着他。
赵姨皱眉。
除了徐曼茵,她照顾小小时间最长,平时都当自己孙女在照顾,磕着碰着都心疼得很,当即找来药油给霍小小抹药。
霍随城接了个电话,放耳边听了两句,“雍福会所?行,待会见。”
霍小小耳尖,听到了这几个字,一抬头见瞧见霍随城往楼上走去。
“你这孩子,总喜欢蹦蹦跳跳的,摔着了吧?疼不疼?”
霍小小点头。
“以后千万得注意知道吗?这摔着多疼呀。”
就在霍小小擦药的时间里,霍随城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深蓝色西装一丝不苟,领结整整齐齐系在喉结之下,西裤不见一丝皱褶,皮鞋锃亮一尘不染。
霍随城穿家居服时有几分随和,穿上西装一股禁欲冷漠的气息拒人于千里。
霍小小一见霍随城西装革履打算出门的样子,连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小跑到霍随城面前。
惹得赵姨又是一阵皱眉。
“小小,别跑,慢点!”
霍随城看着面前拦住他的霍小小,“怎么了?”
霍小小张嘴极力回想想说的话的读音,一字一句在嘴里艰难吐露,“要……要粗……粗……出气……挖。”
“……”
草(一种植物)。
这说的什么玩意!
“要……出……去……玩!”
费了老大的劲,憋得脸颊通红,终于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要说的话给说清楚了。
也不知道霍老先生是出于什么心思,这一年以来就没带她出去玩过一次,最远的距离也只是在小区里溜达,长这么大,她竟然还没看过小区外的繁华世界!
霍随城要去的场合带个小孩不合适,当即说:“下次带你出去玩,今天你和赵姨在家玩。”
在家玩?
开什么玩笑?
她都在家玩了一年了!
而且别以为她不知道,雍福会所可不是什么干正经事的地方。
那地方好,她也想去玩玩。
霍小小掀起自己的裙子,指着膝盖通红的地方,用最简短的话表达自己的意见,“疼,爷爷!”
霍随城试着翻译她的话,“不带你出去玩,你就要告诉你爷爷?”
霍小小重重点头。
父女俩沉默对峙了五秒。
霍随城率先低头,一把抱起霍小小往外走,并留下一句话:“和老爷子说一声,我带小小出去玩了。”
——
宾利后座,霍小小坐在婴儿座椅上,趴在车窗前兴致勃勃看着车窗外的世界,黑葡萄似得大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没见过世面的稀奇。
一年了!
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没见过人流车流,嘈杂的闹市更是与她与世隔绝。
她怎么可能不激动!
霍随城坐在她身边看了她两眼,双眼微眯,对她说:“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我说的话你应该听得懂。”
霍小小回头看他。
“待会要去的地方你安静点,自己玩自己的,不许吵不许闹不许哭,听见了吗?”
霍小小思索片刻。
霍随城好像有些怀疑她了。
也是,今天表现得确实有些过了。
想了想,她迷茫看着霍随城,一时间没有任何表示。
霍随城再次重复,“不准哭不准闹,乖乖听话,清楚了吗?”
霍小小眨眨眼,保险起见,没给霍随城任何回应,将头转向车窗外。
霍随城眼底疑惑一闪而过,但不等他多想,雍福会所到了。
雍福会所是上世纪初建造的欧式风格建筑,曾是某国领事馆,后被人改造成了如今的休闲会所。
会所门口的服务生上前拉开车门,霍随城下车,却绕到另一侧,将霍小小从婴儿座椅上抱了下来,在服务生震惊的目光中走进会所。
这虽然是会所,但并非那种乌烟瘴气的场合,装修雅致什么风格都有,且想跨进会所的门,也需要一定的资格,并不是谁都能进的。
是以,来着的人并非是些乌合之众。
霍小小趴在霍随城肩头,津津有味看着一路走来各种雅致的装修,完全忽略这一路上所遇到的服务员震惊的目光。
来这的人虽然什么人都有,但……带个孩子过来的,很少见。
霍随城习惯了四面八方的目光,面不改色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抱着霍小小进了间包间。
刚推开门,空气里流动着的丝丝烟味被霍小小嗅到,将脸埋进霍随城西装衬衫里,闻着他身上那股清新雅淡的木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