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暗卫也不敢置信。
依将军方才的情绪,暗卫都以为钱癸是必死无疑,竟没想到,将军不知为何隐忍了下来。
不过……此人不幸啊!
将军隐忍到那种程度都没当场弄死他,接下来,虽然也难逃一死,不过这死的过程可没那么轻松了。
温景上了马车。
马车里十分安静。
温景的脸色已然苍白,可在黑色披风的衬托下越发苍白。
马车里另外一人的气息十分强势,强势到温景哪怕是心绪不宁也难以忽视。
温景抿了抿唇,沙哑道:“将军……”
不知不觉间温景已经变了称呼。
“您是……”
温景想问他如今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
可她的话还没能说出口,便被男人的动作打断了。
褚昴一言不发,面色似乎于往常无异,可待你细细感受,便能感受到那渗入骨髓的冷。
只见他突然弯腰,便将温景的双腿放在了腿上。
温景一怔,便见他抬手掀开了裙尾,动作利落地拖下了她的一只鞋子,连带着她那被茶水淋湿的足衣。
于是,温景娇小玲珑、白皙纤巧的小脚露了出来。
温景震惊,不由自主地往回缩了缩脚。
却被他按住了。
褚昴抬眸,此时的语气比起方才的“不怕”二字严肃了不知多少倍。
“别动。”
温景果真不动了,乖乖地由他捂着脚。
三月的天还带着寒气,温景那只被茶水淋湿的脚冰到麻木。
最初,温景甚至感受不到一丝他手的温度。
直到温景的脚终于热了,才见他从马车的隔间里拿了一双新的足衣为她穿上,依旧是方才的神色和姿势,看起来认真极了。
温景苍白的小脸上染上了一丝绯红。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第一个触碰她脚的男人。
马车里备有足衣,却无鞋子。
不过温景见脚上的足衣穿好了后,便企图把脚缩回来。
说到底,温景还是不适应被一个男人捂着脚。
不料却猛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温景身子一僵,不敢动了,只能咬唇道:“将军……”
不论此时的气氛是何等的旖旎,温景的脑子却始终是一片清醒。
因为她知道,无论是哪个男人,是现代还是古代,在瞧见方才的那幅场景后,都会暴怒。
甚至做出更疯狂的行为。
无关情爱,只是男人的尊严罢了。
温景回想了,明明他方才来时,瞧见的场景应该是她被钱癸抱在怀里,而她也并没有挣扎。
她没有挣扎的原因是因为她选择保存体力,搜寻武器,企图趁钱癸不留意时伤人。
可这也仅仅是她内心的想法,而褚昴不知。
他看见的便是她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呼喊。
所以,任谁在看见这副场景后都会质疑,可他却从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询问过。
温景向来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她就只能想应对之策。
可她要想对策的前提,也得知晓面前这男人的态度。
若他忍受不了,想要休了她,温府她回不去也不想回去,但她有钱,在柳州也有不少的庄园和店铺。
余生也是衣食无忧。
可如今温景看不懂面前这男人的态度,所以她只能开口询问:“将军,于今日之事,您将如何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我来啦~
感谢“”“摩詰”的营养液呀~
第11章
马车里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中。
温景虽然问出这话时有几分忐忑,可待话音出口,温景便只剩下平静了。
无论结果如何,温景似乎都不难接受。
于是温景抬眸,第一次平静又无畏地对上褚昴的双眸。
只是温景突然感觉,在她的话音落下之后,握住她脚踝的那只手骤然收紧。
可在温景的视线下,他的神色却至始至终都毫无变化,连一丝波澜都无。
哪怕是开口反问她,都显得是那么的沉稳镇定。
“你认为我该有什么打算?”
褚昴收回了眸,看似平静又漫不经心。
她认为?
温景愣了愣,不知为何,虽然他的面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可温景却不知为何,就是能察觉出他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只待一个点便能暴发。
温景犹豫了一瞬,缓缓道:“将军该有的打算有二,一是当做此事没有发生,我也还是将军夫人。”
接下来的话温景顿了顿才道:“二是……将军休了我。”
鬼知道温景是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才将这段话说完。
不管她是自愿还是被迫,被别的男子抱了就是抱了。
若他真的忍受不了,温景也不在意他休了她。
大不了就是重回她之前的人生轨迹,从小富婆变成老富婆。
可话音落下,温景便看见褚昴的眸色变了,又黑又暗,眼底波涛四起,仿佛是那被困在深渊里的骤风,却压抑着还未能冲破。
这副模样,温景是第一次见,难免惊惧。
连被他握在手中的脚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冰凉了起来,温景担心,他只要稍微用力,她的脚便会如钱癸的手一般,断了。
温景暗暗地握紧了拳,身子也紧绷了起来。
温景想过最坏的结果便是他休了她,可此时在面对他时,温景竟然产生了一种他要杀人灭口的错觉。
杀人灭口?
温景苦逼地想,难道这一世她也要英年早逝?
在这一瞬间,温景的脑子里闪过的念头竟然是她还没有立遗嘱,没有将后事交代清楚,她继承的那些万贯家产没人继承了。
温景身子僵硬,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看见他突然松开了手,从衣袖里拿出来一条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了手,才俯身靠近。
被他逼近,温景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突然下巴被一双大手捏住了,温景被迫仰起头来,与他对视。
此时,他眼底的风暴四起,嗓音字字强硬。
“休了你?”
“呵呵。”温景第一次听他笑,不过显然不那么美妙。
“休想!”
就在那时,温景突然有种被阴魂缠身的错觉,不过也仅在那一霎那间,便见他收回了手,错觉也随之淡去。
马车停了下来。
温景始终一动也不敢动。
只能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被他抱下了马车,回了将军府。
一路上鸦雀无声。
直到回了云霁院,温景才听见头顶传来了低沉的嗓音,“备水。”
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沉寂。
下人转身备水,温景被他抱进了屋,用纱布在手腕上缠了一层又一层。
那地儿正是方才被钱癸抓住的地方,有些地方已经淤青变红变紫了,有的地方甚至被抓破了皮,冒了血。
直到手腕被他密不透风地包扎完后,下人也备好了水。
于是,温景全程安静,一句话也不敢说,被他抱下了水,脱了衣裳,他也跟着下了水,却未脱衣。
慢条斯理地,像是在打磨一件工艺品,安静又认真。从头到尾,温景身上的任何地方,都被他清洗了一遍,无一丝遗漏。
男人全程都面不改色,仿佛真的只是替人清洗一般。
有的地方,特别是在看见温景腰上的勒痕了后,他的气息骤然恐怖,足足洗到了温景都觉得那地儿火辣辣的疼后才停了下来。
这下好了,温景还不曾见过他的裸体,便先被他先看了个遍。
尽管温景觉得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女人的身体。
温景想,难道他不休了她,是打算这么洗,一遍又一遍地洗,然后就当是消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