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怎样,回来就被丢在了最偏僻的地方,奴婢瞧着,她怕是这辈子也见不到太子了。”
年慕瑶又是一声冷笑,如此一个不受宠的,她倒是对她半分兴趣也无,想着旋即绷起了脸,有些愤恨地道:“你说,他那画像到底会是谁呢?”
“要奴婢说,便还是太子妃您。”
年慕瑶脸上浮现了一抹骄傲,但转瞬又消失不见,脸又便冷了。
“你看他对我,像?”
“唔……”
碧儿战战兢兢地看着太子妃,接着笑道:“太子妃,殿下毕竟是殿下,生而尊贵,更是这大燕的储君,他便就是那般性子,太子妃想想,毕竟这婚事是太子求来的呀,要奴婢看,太子心中还是只有太子妃。”
年慕瑶笑了。
“除了本宫,本宫倒是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总不会是那安可盈?谁不知道她是她爹硬塞来的!”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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娆儿回了寝居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适才太可怕了!
终究太子也不是真宠爱她,她心中没底!
但不得不说,这太子宠妾的感觉真好。
她沿途一路,主子奴才对她都是一副巴结的样子。
但太子妃……
她势必得强大起来,得到真的宠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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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一日便就这般过去。
关于太子带回了两个女人之事,私下里被人讨论了无数遍。
但众人的注意力自然是都在那娆儿身上,然话语结束之时,也不免都嘲笑嘲笑那另个一小妾几句。
“就算不是个丑八怪,也不会是什么好看的。”
“是不是太子酒后宠幸了她,没看清脸。”
“是不是她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爬了床?”
“她怕是这辈子再见不到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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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对于外头之言,并非全然不知,珠儿有时会愤愤地与她说上几句。
尤其是那丑八怪的传言,珠儿听了能气死。
但昭昭是一点都不在意,每日吃喝玩乐睡,过得逍遥自在。
她几乎不出寝居,但偶尔也去过两次后头的小果园。
如此日子于她而言倒是挺好。
珠儿着急,主要是为主子不甘,不过她可谓皇上不急太监急了,每天看着主子笑吟吟的,玩的不亦乐乎,她也是哭笑不得,慢慢地过了五六天,倒是也适应了。
这日午后,昭昭睡得香甜,一下子却是睡了两个多时辰,梦中温馨甜美,让人都有些不想醒来。
“太子妃,水来了。”
她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之时,发觉屋中点了烛火,天都黑了。
“太子妃……”
耳边听着珠儿的声音,昭昭的视线渐渐清晰,看清了眼前之人就是珠儿,然她口中一声声轻唤着,竟是叫她……
“太子妃,慢着点……”
“姑娘,慢着点……”
昭昭使劲儿地摇了摇头,终于听清了那话。
“你刚刚叫我什么?”
珠儿一脸茫然,“唔?奴婢叫主子姑娘啊。”
“哦。”
昭昭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汗颜,真是无地自容。
她竟然听成了“太子妃”!
她怎么会听成太子妃呢。
“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昭昭笑的尴尬极了。她是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事儿的,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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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返回京城已有十日。
魏临初前三日忙于政事,实则到了第四天,人便闲了下来。
忙时,他只是偶尔想起那苏昭昭,但很快便有别的事情冲过脑子,也便冲掉了她。然这到了第四天,早上起来,他躺在床上,脑中铺天盖地的画面,竟全是那小人儿在床上可怜又妖娆的模样。
魏临初有些烦躁。
实则这不是他第一次脑中挥之不去地想她的样子。
究竟是第几次,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他叫人煮了桂花酿,早上饭也没吃,便先喝了一壶酒,而后出了府,去丝竹坊听曲儿去了。
这一日到了晚上才回来,太子妃来了,他也没见。
深夜更是难熬,他到底是叫来了李多福。
“安置在了哪?”
便只这一句话,李多福便知道是谁了。
太监笑嘻嘻地道:“回殿下,在玉笙居,五人伺候,吃的用的都是按照良媛的品级送的。”
“放肆。”
魏临初冷着脸,说着吓人的话,但语声却不见半点怒意。
“殿下……”
李多福笑吟吟的,自然是也没怕。
魏临初瞥了他一眼而已,接着也便罢了,根本就没再说什么。
那玉笙居偏远是偏远,但是个极好的地方,主要是阳光好。
魏临初极其不耐地一挥手,李多福嬉皮笑脸,点头哈腰地赶紧退下了。
这一宿,他根本没睡着。
第二日一早,魏临初便又走了,进而临时起意与几个王爷去了南山狩猎,到了黄昏方才回来。
回来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天已黑透。
他出去走了走,然没叫李多福跟着,而自己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玉笙居。
这地方他有年头没来过了。
自从成年,从东宫搬出,到了这太子府,若没记错,他就刚入住府上的那一年闲着散步来过那么一次不是两次。
月光下,那男人立在门口,见古树下绑着一个秋千,那院中空地之上还画着的格子,此时那屋中烛火通亮,里头时而传来笑声,听那只言片语,几人好似在打牌。
魏临初心中滕然起了一股火!
他没想到,这小人儿入了府,如此处境,竟然得过且过,一天天招猫逗狗,过得这么快活!
“谁?”
这时一个太监好似发觉了月洞门外有人,开了门出来,额头和脸上粘着的十来个纸条还没来的及全拿下来,瞧着和黑白无常有一拼!
魏临初此时看他也来气,但黑着脸,微微退后了一步,嘴唇紧抿,没给他发觉,那副表情,比之黑白无常的可怕,有过之无不及。
那人寻望了寻望,没发觉什么,这时屋中起了一个软柔娇媚的声音,“是野狗吧……”
声线柔和软糯又无辜,还战战兢兢的,那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昭昭!
魏临初攥了攥手,呼吸渐重,自己活了两辈子,还没这般偷偷摸摸地过,更没被人骂过是狗!
“或许是吧,主子不用担心,没事。”
“嗯,我们小声点。喂,都小声点知道了么?”
“是。”
屋中整整齐齐地传来回应声,而后那门便被关了上。
魏临初立在外头,脸比这黑夜还黑。
然,脚步却还半晌都没迈开,足足在这院外呆了快一个时辰才走了。
回到寝居,那男人脱衣服都没好气。李多福在一旁伺候,一直擦汗,也不敢说,更不敢问。
一宿,太子折腾了三次,起来喝了一壶酒,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后来干脆又洗了一遍冷水澡。
翌日一大早地,他人就走了!
魏临初近来忙于组建船队,拓展海上丝绸之路,与洋人发展贸易往来事宜,此事正在筹划期间,近来与他委派的负责此项事宜的亲信莫冲将军见面很频。
这日处理完政事,那莫将军便与太子前去狩猎。狩猎之时,太子又快又准,更是狠,瞧着心情好似不大好。
过后,那莫将军便邀了太子去了酒楼喝酒,寻思放松放松。
“殿下,春日楼新出了个姑娘,据说跳舞了得,殿下有没有兴趣?”
魏临初端杯喝酒,语声淡然,“叫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