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陈镇停顿了下。
厉钧怔愣，还没思索出这深意。
那边电话就已经传来一声‘明天见，少爷’，然后被挂断了。
厉钧放下手机，深深地看了一眼挂断的通话记录。
“发生什么事了？”
他修长指节屈起，扣了下屏幕。
但显然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
而此刻海棠苑18号的一楼，叶苏苏喝完水，就听见小花园里的崽崽一声惊呼。
“白白，你不要吃花，啊，你便便在叔叔的花上惹。”
听到前半句，叶苏苏就咧了嘴角。
谁没有干过这中二的事呀。
不搞破坏，妄为喵狗。
但听到后半句话，她的小脸就当场抽搐了下。
这狗子是奇才叭！
“妈咪……”
小花园的玻璃门顿时被拉开，传来了叶寻丧丧的小声音。
“我进来拿个纸，家里还有叔叔看过不要的报纸吗？”
他一开始用纸巾，但后来心疼，又改为废物利用，专门找家里不要的纸张去捡狗粑粑。
说着，他粉嫩的团子小脸也皱成一团。
显然，那粑粑气味不怎么好闻。
“啧啧，”叶苏苏站起来，背着双手，俏脸上就有些幸灾乐祸，“妈咪当时就劝你不要养它，你都不听。”
叶寻抿了抿嘴巴，皱着的小鼻子松开了一点，“妈咪，我会教会白白的。它现在还小，以后长大了，它就会懂事。”
但讲到后面，他声音就越来越轻，显然不是很有自信。
“妈咪，我会弄干净，待会进屋后我就给白白把小屁股上的毛擦干净。”
这句话，他倒是说得响亮了一点。
显然他做好了哪怕小狗狗学不会，他也要负责到底的准备。
这一点，他信心十足。
“唔，行叭。”
看他这俨然一副任劳任怨的小铲屎官样子，叶苏苏也是心头充满自豪，忍不住摸了把他的小脸蛋。
“小狗子的卫生工作，就交给你了。”
叶寻当即双眸闪烁，重重点头。
但这次他拿了报纸走回去，叶苏苏却是不再继续葛优瘫了。
她眼巴巴地跟在小崽子身后，“崽啊，你有没有什么疑问，譬如关于你是怎么来的？”
这个功课，她刚才上网学了一波，自认为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教小崽崽，绝对没问题。
她迫不及待，想试一试有没有效果。
叶寻拿着报纸，小心撕了四分之一张捏在手里，闻言迈出玻璃门的小步子就卡了一下。
但很快他抬起粉润小脸朝叶苏苏看看，葡萄黑眸的小目光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我是妈咪肚子痛，然后生出来的。”
这回答地又快又准确。
叶苏苏一听就傻了，“崽，你竟然知道？”
那她还教什么呀？
叶寻一听，净白小手里的报纸就被捏得有些皱巴巴。
他知道的。
以前叶苏苏发火，都会对着他喊‘我肚子痛一天，怎么生下你这么笨的东西’、‘早知道你这样不听话，那当时就不生了’、……
他默默低下头，看了眼小花园旁边小土里长出来的小杂草。
“唔，妈咪有说过。”
“啊。”
叶苏苏瞪眼，原身竟然说过的吗？
那她还要继续教吗？
可是她没有听见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叶苏苏纠结时，叶寻已经小步走到了小白狗子的旁边，先是摸了摸它大眼睛的乖乖狗头，然后才要伸手去捡它旁边的臭粑粑。
“等下。”
叶苏苏反应过来，忙叫住他。
“崽，你这样去拿，不会觉得手脏脏的吗？”
崽崽在怎么铲屎上，简直就是个弟弟。
不像她，跟了历任铲屎官，都已经总结出了最佳方案。
“妈咪买的自动铲屎机器发货了。”
叶寻当即从以前叶苏苏骂他的阴影里走出来，头上呆毛一翘，“自动的？”
“嘿呀，是的捏，”叶苏苏难得有知识丰富的时候，当即秀了秀自己下的订单，“呐，这个东西，让白白跳进去，在里面拉粑粑，把粑粑埋在沙子里。”
“这个机器一按按钮，就会哗啦啦自己开始铲屎，一块块粑粑就能裹一圈砂子，最后分离出来，掉在旁边这个小垃圾袋里，你以后直接拿走这个袋子扔掉就好啦。”
叶苏苏嘴上嫌弃狗子，但心里还是站小崽崽。
既然养了，就一起同心协力把狗子养好。
以后她成大妖了，被其他妖妖嘲笑，自己养了条傻狗，可怎么办？
所以，她第一天看到小家伙对狗粑粑不知所措，就立刻去网上下单了。
幸好，她的记忆没出错。
搜自动两个字，就找出了之前她觉得很不错的喵厕所。
叶寻扒拉着她的手机一看，当即稀罕地张大葡萄黑眸。
“妈咪，这个粑粑原来可以这样，自动铲出来的……真的好方便。”
他这么一念叨，就崇拜无比地看向叶苏苏。
妈咪，真的好聪明。
她竟然知道这么厉害的东西。
但他口袋里的手机，直播间已经一头问号。
【这个机器听起来是我家喵喵用的？】
【是四位数的那个铲屎神器叭？】
【醒醒，宝妈，那不是给狗子用的！】
【宝妈……你鹅子养的是狗子诶~】
很快，叶寻用小手指头划拉了下网页上的产品介绍。
除了让他倒吸一口气的价格外，他也眼尖地发现了盲点。
“妈咪，这个图片里好像都是猫猫在里面，没有狗诶。”
叶寻的观察以及推理能力，显然十分强。
但叶苏苏却拍拍他的小脑袋，“那店家养的可能是猫咪，他没有狗子。对啦，而且大部分狗子都出门溜达，所以经常便便在外面。”
叶寻哦了一声，“对诶，以后白白也会这样的。那妈咪，我们省点钱就不用买惹，白白出门……”
叶苏苏却是不同意，“厕所的钱都节省？崽，我们还没有这么可怜，现在妈咪赚的钱比以前多了。别的狗子不行，是因为它们狗妈妈没有教育成功，但我们家，你教不会它，还有妈咪在，它行的！”
人类崽崽她都能行，小狗崽子还能难住她不成？
【？】
【教狗子蹲猫砂？】
【这画风！】
【到时电子厕所到了，求让我康康！】
而叶苏苏已经又对着小狗子教育上了，“昨天，不是已经教过你怎么埋自己粑粑了吗？你忘记了，那也没关系，来，跟我再学一次，用你的爪爪刨起来！”
“崽，看，一次不行，就多教几次。”
叶寻睁大眼，忙点点头。
突然他就不难过了。
以前叶苏苏虽然骂他，但现在的叶苏苏却变了。
虽然他笨，但她第一反应不是骂他，而是重新教他怎么去做，愿意一次次纠正他。
“妈咪，我会好好教白白的。”
以后，他也要努力，不让妈咪说太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