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休要再蒙骗我们了！是，我朝的确两百多年前有位公主前往天尽头求仙问道，可你们有哪一点像是天尽头的神仙了……”
领头的将领见黑月光面色越来越沉，说话声越来越小。
李苟蛋恍然大悟：“不愧是全息换装游戏，这些npc竟然看搭配走不同的分支剧情，这个设计有点意思！”
他又忍不住嘲笑：“哈哈哈，黑老大你这身穿搭厉害了，一看就是魔修阵营的妖女，完全不像个正派仙子。”
“那也总比某缩头乌龟穿得像个乌龟妖好。”黑月光反唇相讥。
李苟蛋环顾四周，确认当前地图暂时安全后，把手放到头套上，“各位大兄弟，我们神兵宗只是穿得不正经了些，但我们真的是正经的修士。”
他摘掉头套，露出黝黑的皮肤，对着头领露出油腻的黑人微笑。
“看，这回你们总该相信了吧？”
“妖……怪……”领头的将领见到李苟蛋的脸，吓昏了过去。
李苟蛋：“……”忽然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黑月光笑得肚子疼：“惊，某全息换装游戏玩家因一张搞怪捏脸，把高智能游戏npc吓昏了过去。这究竟是npc智能过高，还是玩家捏脸太丑？哈哈哈……”
李苟蛋：“扎心了老铁。”
黑月光毫无形象地笑趴在地上，一双玉手从她手中轻轻抽走丹书。
玉手的主人是一位穿着厚重宫装的女孩，嫣红色的宫装衬得她肤色洁白似雪。
“父皇曾说过，神武大帝的丹书一生仅赐给了一人，那人便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后来这位公主跟着仙人去了天尽头求仙缘，了却世俗因果，不再过问凡间之事。”她清澈的小鹿眼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书，“这的确是我朝神武大帝亲赐的丹书。”
女孩对着黑月光和李苟蛋拖着厚重的宫装，对着黑月光和李苟蛋行礼。
她优雅地低下头颅，像是一头温顺的草食小兽，露出纤细的脖颈，“晚辈南宫锦华，不知该如何称呼二位仙人？”
“苟子。”
李苟蛋又指了指黑月光，“扎心。”
李苟蛋说完，在黑月光控诉的目光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请苟子仙人、扎心仙人上车，我带二位仙人进宫。”锦华公主屈尊纡贵为二人拉开车帘，邀请二人上车。
黑月光听着锦华公主一本正经地叫着她“扎心仙人”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趁没人注意，用她的高跟鞋狠狠踩在李苟蛋的脚上。
两人坐上马车。马车轧过青石板，缓缓驶向宫门。
一路上锦华公主向二人诉说着南宫帝国目前正面临的困境。
“二位仙人来得太及时了，自上个月开始，皇都便不时有无辜百姓在夜间被妖怪袭击，我们出动了大量官兵巡逻、搜救，非但没有效果，还搭上了更多差役的性命。”
锦华公主语调四平八稳，说话的时候只有嘴巴在动，面上神情一变都不变，像是个精雕细琢的木头人。
“我就说不安全吧！我坐在天工坊货船上的时候，天工坊的朋友特意嘱咐过我行事要小心。”李苟蛋把头套重新带上，乌龟圆润的脑袋对准了黑月光，“看来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帮南宫帝国解决妖祸了。”
李苟蛋话锋一转，“可问题是……驱妖不在神兵宗弟子的所学技能范围之内啊。难不成这个任务不是让我们驱妖，是让我们去找会驱妖的人？”
“谁说神兵宗不教驱妖，藏经阁里就有教驱妖的竹简。”黑月光道。
“你是说……”李苟蛋通过头套上的小洞，和黑月光确认眼神。
确认过眼神，是想法一样的人。
黑月光：“锦华公主，附近有没有可用的祭坛？”
李苟蛋：“我们今日要在那儿询问天道如何驱散妖祸。”
“我现在便能带二位仙人去。”锦华公主对着车夫吩咐了两句，马车调转方向。
她又问，“不知我们要为二位仙人提前准备些什么？”
李苟蛋摇头晃脑地道：“绫罗绸缎，金玉古玩，越多越好。届时，我们会以特殊的技巧沟通天道，好东西越多，天道便越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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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两位仙人，请——”
锦华公主拉开车帘，笨拙地想像平日里服侍她的婢女一样，去搀扶二人下马车。
黑月光和李苟蛋的注意力早就被摆在他们面前的珠宝丝绸吸引走，完全没有注意到锦华公主想来服侍他们的细节。
“乖乖，这些发钗做工也太精细了吧？我们在神兵宗地图上开箱获得的服饰和它比起来，简直就是马赛克和高清的区别。”
李苟蛋举起一根琉璃玛瑙雀衔珠发钗，阳光照到发钗上，折射出宝石的光晕。
他本来只是想弄来两箱和天工坊货船上差不多品质的衣裳，没成想这个小小的凡人国出手就是成箱成箱的ssr。
在这个世界的土著认知下，修士更注重于对高品阶法器的追求，对没有灵气的精致华衣没有丝毫兴趣。
而凡人国的普通人对于修士扔给他们的衣裳、物件奉若珍宝，总觉得它们会有什么神力一样。
神兵宗玩家对于衣服的价值判断就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黑月光眼睛发直看着衣裙，忍不住伸出手一件一件抚摸过去，“这件白衣看着素净其实绣着祥云暗
纹，这面团扇用的是双面绣，软烟罗布料摸着就像是云彩。这些好货要是放在神兵宗，我觉得能值一万贡献点，而现在竟然白送！？”
在玩家们看来，这个世界是一款全息换装游戏。既然是换装游戏，那么他们只看衣裳配饰的款式、设计感、精细度、搭配性和特效来决定它的价值。
管它有没有灵气，越是花里胡哨的衣裳就越是能得到玩家的青睐。而大巧若工、返璞归真的神器之流，丑就是原罪，也就看在品阶比较高的份上勉强评个r级算是给面儿了。
李苟蛋随意抛起百宝箱里的夜明珠，听了个响。
“游戏里的npc太过智能，完全按照世界观设定办事，竟然和游戏核心玩法起了冲突，直接破坏游戏平衡。”他双手合十作祈祷状，“麻烦制作组永远不要修好这个大bug！”
黑月光持反对意见：“利用游戏bug获利，轻则没收所得道具，重则封号，我劝你别太贪心。”
“放心放心，我也就拿亿点点。”李苟蛋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下。
锦华公主实在忍不住，硬着头皮道：“两位，日头不早了，还请尽快施法，沟通天道吧！”
她慢慢弯下身子，匍匐在地，如果小鹿般黑亮的瞳仁里装满了对仙人的虔诚。
李苟蛋检查了下自己武装到牙齿的防护服，走到祭坛中间，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闭上眼，嘴里面念念有词，暗搓搓把祭坛下面的宝箱全装到自己的乾坤袋里去。
接着，他“噗通”一声倒地。
“仙人！”锦华公主提起裙摆就要带着人往前冲。
黑月光拦住了她，“公主莫急，我师弟这是感应天地成功了，这会儿正在和天道沟通，不得有任何人打扰到他。”
锦华公主蹙起眉，担忧地问道：“不知仙人要维持这个状态多久？”
黑月光高深莫测地道：“天上半个时辰，地下一天，他究竟要感应多久，端看…… ”
远在神兵宗地图沙雕玩家们的效率了。
“天机不可泄露。”黑月光把玩这手里的香球，神神叨叨地摇了摇头。
锦华公主一双小鹿眼瞪得大大的：原来天上半个时辰，地上一天……
她暗暗记下黑月光的每一句话以及说每一句话时候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语调，放在心里反复揣摩，试图从中窥探虚无缥缈、遥不可及的仙人世界。
……
现代，距离玩家们搞大事情才过去了二十来分钟。游戏论坛里，关于地图探索计划受挫的话题还在继续。
李苟蛋丢掉游戏头盔，争分夺秒地敲击起蓝牙虚拟键盘来。
他深谙论坛发帖话题要劲爆之道：
“各位爸爸，我，你们聪敏可爱的儿子，刚刚走出神兵宗，来到西荒凡人国，就遭受到了史无前例的社会毒打。
“少壮不努力，老大直叹气。急需神兵宗藏经阁驱妖技能书文本，在线等，挺急的！”
“藏经阁还有驱妖技能书？换装休闲党表示，没有用的情报又增加了。”
“狗子，我们倒是想帮你啊，可我们的账号因为作死探索未知区域，现在被冻结了一个小时。游戏上不去，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喽～”
“今天是工作日，除了今天约好一起探索地图的玩家，估计没什么人在这个点上线吧。你这个驱妖任务急吗？要不等一个小时之后再来问问。别看我，我就是个云玩家。”
玩家们纷纷回帖表示自己被封号一小时的悲惨遭遇，帖子歪楼歪到还春谷去。
就在李苟蛋失望之际，一条新的回帖弹了出来，回帖主人的头像是一颗摇钱树。
“我能上线给你去找，不过我是个生意人，想和谈一笔我也不知道值多少贡献点的交易。”
李苟蛋：“成交。”
姚浅粟：“emmmm我都还没说，你怎么就答应了？我想养宠物，你帮我在凡人国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猫狗能带回来养。”
李苟蛋催促道：“完全ojbk。大佬搞快点搞快点，我的号现在还躺在非安全区，晚回去一会儿，说不定号就没了。”
隔了大概十来分钟，姚浅粟把驱妖技能书的简体文字版发到游戏论坛。
李苟蛋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面色有些诡异。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起舞：“摇钱树，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坑我呢？驱妖一定得女装吗？”
姚浅粟在网线那端分析得头头是道：“咱们是一款女性向换装游戏啊，换身漂亮的女装去驱妖，完全没有逻辑上的毛病 ，符合游戏设定。
“狗子，你驱妖的时候一定要用留影珠留影啊，以后也好让我们其他玩家看你的视频乐呵乐呵。”
李苟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时间紧迫，没工夫和姚浅粟多扯，半信半疑地把驱妖的方法默背了下来，再次登上游戏。
反正他身边还有个女玩家，这种驱妖的活儿让她来不就行了。
他一睁眼，就见到黑月光端着一副高级神棍的模样，当着锦华公主的面问他：“师弟，天道可有教你驱妖之法？”
天色渐晚，月光照在黑月光妩媚明艳的脸上，给她平添了一丝圣洁之气，倒也有点修真人士仙风道骨的味道。
李苟蛋见黑月光还在，松了一口气：“驱妖技能已经在我的脑子里，就是我施展起来有点辣眼睛，这个技能必须要由像你这样养眼的小仙女施展才有效。我这就把方法传授给你。”
恰在此时，妖风乍起，乌云蔽月。
锦华公主发出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