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可恶了!
这是人干的事吗!
刘桂花点头,含泪一件一件诉说着,“嗯。这是他二婶拿板凳砸的,这是她动手打的,这是她推撞向柴垛子留下的伤”。
她眼神痛苦,表情平静,似乎下了必死的决心。
以前,她总是隐忍,害怕拆穿让郭凤莲恼羞成怒,对晚晴轩不利。
现在,她明白了。
一味忍让,只能换来更多的欺辱。
看热闹的人出乎意料地沉默下来。
大家望向郭凤莲和楚松柏兄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唾弃和鄙视。
一个个长得人模狗样的,专门欺负老弱妇残。
苏晚晴神情沉稳,眼神清澈,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平叔!郭凤莲不仅以各种名义问我们要钱,还一言不合打骂我们。我要向派出所告发郭凤莲和楚松柏故意伤害罪!”
刚缓过神的楚轩听到这话,立即抬头看着苏晚晴,拧起小小拳头,眼底迸溅出愤怒的光芒。“对,警察叔叔抓坏人!”
坏人就该进牢房!
有苏晚晴在前壮胆,楚佳人胆子也大了,目光狠狠盯着郭凤莲,“叔,我不但要报警,还要和他们断绝一切关系,他们以后不再是我二叔二婶,不再是我堂哥......”
一连串的信息传入耳里,郭凤莲直接懵了,旋即赶忙为自己辩解,“他平叔,我......我没打他们就算打了,也只是轻轻打一下,哪有那么严重?什么故意伤害罪,都是唬人的玩意儿!”
苏晚晴轻瞄了下慌了神的郭凤莲,又补了一刀,“人证物证俱在,专业技术人员可以鉴定伤情,你以为你们能耍赖?”
围观村民望向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苏晚晴,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不愧是下乡知青,知识分子,说话有理有据。
让人无法反驳。
郭凤莲未曾料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她脸上闪过一丝怯弱,身子下意识地向后退,想靠近小儿子楚立安,寻求他的帮助,“立安,妈......妈没打人!”
立安花花肠子多,总能想到解决方法。
楚立安见郭凤莲靠过来,身子一扭,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旦警察介入,就不是小吵小闹了!
危险!
他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咳!海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倏地过来。
楚大勇穿着的确良长袖衬衣走过来,他五十三岁左右,身子孱弱,常年在家养病,瘦弱的脸颊上泛着白光。
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郭凤莲看到楚大勇来了,立马拿出平日里撒泼骂架的威风,死命拽着他的衣领,将受过的气一股脑撒在他身上,“你个死鬼!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在家当缩头乌龟!你嫂子,你侄媳妇一个个都快欺负死我!”
“我真是命苦,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天天受人欺负!”
“我不要活了!”
“......”
围观者神色如常,见怪不怪。
楚松柏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气得直跺脚,一把将郭凤莲扯开,“妈!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撒泼!”
他可不想二进宫!
楚海平神色黯了黯,无奈道,“大勇哥,身体不舒服,就得在床上好好躺着!”
一个大男人被自家媳妇骂缩头乌龟心里也不好受吧!
郭凤莲就是毒妇,对谁都下得了狠手!
楚大勇抚了抚胸口,瘦弱的脸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闹成这样,我哪睡的下!”
说完,他转头看向苏晚晴,浑浊的眼睛夹杂着复杂的光,“晚......晴,是你二婶的错......我代她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我......是我没有能力管好媳妇和儿子......对不起!”
他态度诚恳,轻咳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句完整的话,但语气凝重又带着悔意。
苏晚晴抬头,冷笑,“二叔,您现在想起说这话了?二婶打骂我妈讹我家钱时,你去哪了!那时,怎么不知道说几句?”
楚大勇与郭凤莲吃着一个锅里的饭,睡一张床。
这些恶行,他能撇得一干二净?
原主不会想那么多,但她没原主那么单纯好骗!
如果说郭凤莲泼辣刻薄,那么楚大勇就是阴险小人!
只要郭凤莲占上风,他就会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发生!
说到底,他和郭凤莲是一丘之貉!
不!
他比郭凤莲更可恨!
郭凤莲是明着来,他是暗着来!
苏晚晴冰冷的眼神,利刃般的言语直面而来,看的楚大勇心微微惊了一下,旋即又佯装成一副可怜巴巴,受尽委屈的无能模样,“晚晴,是二叔无能,是二叔对不起你们!”
楚海平轻叹一声,目光触及到苏晚晴的伤,一时想不出好办法,良久才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晚晴,平叔做主,一人退一步。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以后再找你家麻烦,立即报警,并且把她以前的恶行一一数出来告诉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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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马上要出来了。
不急啊!
毕竟一穿过来,就发生那么多事!
第17章 空间现
他知道有些为难苏晚晴,但又不得不这样做!
如果其它村的人知道郭凤莲经常虐待楚大汉一家,还有哪个姑娘敢来滩头村相亲!
苏晚晴眼底划过一抹暗光,沉思片刻,才点头说道,“行,就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其实她也没想现在就把郭凤莲送进去,放在眼皮底下,偶尔虐一下,挺好玩的!
郭凤莲见事情有了转机,喜上眉梢,急忙停止哭喊,“晚晴,只要你不去报案,二婶不会再欺负你!”
刘桂花和楚佳人倒是没说什么,一切以苏晚晴为主。
一场闹剧,就这么草草结束。
回到房里。
床上的楚大汉早已被吵醒,一见刘桂花带着孩子进屋,双手撑着床沿,挣扎着爬起来,苍老的脸颊上满是泪水,“老婆子,让你们受委屈了!”
他身子虚,回来之后,一直晕晕沉沉的。
直到楚海平大吼一声,才惊醒过来。
外面吵了多久,他就在房里听了多久。
以往,他总觉得当哥哥的应当照顾弟弟,即使郭凤莲经常欺负老婆子,他也只是默默忍着,还让一家人跟着他一起忍。
当初他是这么说的,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
那一家子,包括他的病秧子弟弟,都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
楚大汉老泪纵横,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一家子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
刘桂花听到这几个字,眼里笑出了泪,伸手搀扶住楚大汉让他重新躺下,“只要你没事,我一点也不觉得苦!”
苏晚晴牵着楚轩的小手走进来,脸上的笑容如同六月里的阳光,明媚照人,“爸,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只要爸妈心里拎得清,何愁过不上好日子!
今天看到二婶一家吃瘪,楚佳人心里高兴,她笑吟吟地凑上来,“爸,嫂子说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她心里,苏晚晴说什么都对!
楚大汉喉咙哽咽,重重点头,从鼻腔里发出声音,“嗯。”
楚轩伸出软糯糯的小手,轻轻拭去楚大汉脸颊上的泪水,声音稚嫩清脆,“爷爷,别哭,妈妈买了肉包子,轩给你拿过来!”
说完,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牙齿缝里还残留着肉香味!
看到小家伙如此懂事,楚大汉欣慰地笑了,“嗯,轩乖,爷爷不饿!”
是夜,月光如泻。
苏晚晴洗漱后回到房间里,卷起右手臂的袖子。
松油灯下,胳膊肘外,一大片淤痕现了出来,触目惊心。
放松下来,苏晚晴才觉得全身酸痛难忍,哎呦一声,手掌撑着床边缓缓坐下去。
照着松油灯,仔仔细细查看伤势。
楚佳人和楚轩靠着床里头,沉沉睡了过去。
“咦?”右手手腕处,一颗绿豆大小的朱砂痣引起苏晚晴的注意。
好奇之下,她使劲伸使劲揉捏着。
前世,同样的位置也有颗这样的朱砂痣。
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是原主烫伤摔伤留下来的疤痕?
她低头专心致志地搓揉着朱砂痣,无数遍搓揉之下,手腕处皮肤泛红,变得滚烫起来,“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