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恨恨的道:“有你这么做人alpha的!还好事没出事,要不然有你后悔的!”
“……哎哎,您说的都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倒是完全没有alpha的自尊心,伏低做小手到擒来,狗腿的不得了。
医生给叶清做了简单的检查,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了。
叶清其实只是受寒引发的发热而已,虽然有点惊险,但目前倒是并没有什么大碍,上午再留院观察,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后,卡缪立刻朝着布雷呲牙,护卫自己的领地和伴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布雷的好脾气和高素养让他做不出口吐脏话的举动,但语气里还是多了隐忍的怒气:“……我跟叶清即使不在一起了,也还是朋友。”
“……倒是你,昨晚他自己晕倒在雪地里,你在哪里?!”
这事儿卡缪心虚,因为他确实不在场,但这并不妨碍他把这个不识相的beta赶走。
“你管我在哪里!你半夜去叶清楼下,要干嘛!”
“我……”
叶清突然打断:“好了,你们两个出去一下吧,我累了,想休息。”
他侧躺在床上,拉着被子蒙住脑袋,不动了。
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面面相觑,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去了。
临走,卡缪仍然不甘心的扒着门框:“叶清,你要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喜欢你是真的。”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两个能在一起……”
“你理理我啊叶清?你说句话?”
“那个,被子不要蒙着头,会呼吸不畅的,要不我给你掖被角吧……”
“你腿酸吗?脖子痛吗?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咚的一声,一包抽纸丢过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也堵住了那张聒噪个不停的嘴巴。
……
卡缪和布雷在门外的走廊坐下了。
因为彼此看不顺眼,所以一个坐在排椅的这一头,一个坐在另一头,两人之间仿佛隔着星际银河。
卡缪率先开始找事儿:“……这里我在,你可以走了,叶清看到你心情不好。”
布雷冷笑:“到底是看到谁心情不好?”
他现在也有点明白过来了,当初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无缘无故的发生,全是因为有这个家伙在里面掺了一脚!
布雷很尊重知识渊博的学者,但卡缪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史上最年轻的院长又怎样,他的骨子流淌着的根本就是原始人的血液,彻头彻尾的流氓!
那个叫做菲菲的女孩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他跟叶清分开外出带队的时候突然出现,现在想想,实在是蹊跷。
而且一个白富美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么一个普通的、大年纪的老师?她们分明更喜欢同年纪的alpha男孩子。
这里面问题重重,但当时的布雷却粗心的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那段时间他的日子过的简直是焦头烂额,再加上他妈妈的歇斯底里,几乎每天都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他也失了一贯的理智,变得意气用事。
跟叶清在一起的心思是认真的,后来稀里糊涂的分手,也不是没有遗憾。
但他这种人,面子总是看的比什么都大的,主动拉黑了别人,也没好意思再回去打扰。
至于那个菲菲,她的消失也跟出现一样蹊跷,突然就失联了。
当然,布雷并没有主动的联络过她,但他妈妈却十分抱怨的表示,菲菲的联系方式,再也打不通了。
她总是做着儿子娶了白富美的顺便跻身上流社会的美梦,连带着她都成了豪门阔太——结果梦就突然就变成了泡沫。
她后来也凭着记忆找到菲菲家的那栋大别墅,但人去楼空,门上只挂着明晃晃的大锁。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局,诱骗着他和叶清之间,慢慢的出现裂痕。
布雷作为一个书香世家出身的大学讲师,修养和素质都不低,但再如何,他也只是个普通的人,又不是个包容万物的神。
是人,就会有脾气的。
他直直的看过去,不卑不亢:“……卡缪先生,我现在还尊称您一声先生,是敬佩于您在学术方面的研究,但恕我直言,您的人品,实在是与您的才华不匹配!”
卡缪冷笑:“……你在乎的那些虚名在我眼里不值一提,我就直接告诉你,我要叶清。”
“至于你,没有希望,趁早滚蛋!”
布雷不甘示弱:“——你那么确定,叶清会喜欢你?”
两人虽然只是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但布雷对于叶清的脾性还是有些了解的。
叶清就是那种会被发好人卡的类型,就算受了欺负也是隐忍的好脾气,时刻为别人着想,却常常忽略了自己。
他勤快又认真,日子过的板板正正,就像账本记得明明白白。
也许很多年轻人的梦里都有诗和远方,都有无尽的冒险和曲折动听的故事,但叶清却从来只安于柴米油盐的温馨。
他没有很多很大的梦想,满足于眼前的视野和能养活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租个不漏雨的房子,养条不名贵的狗,一日三餐自顾温饱,就觉得很幸福了。
他是角落里的一株杂草,没有阳光没有水也不太要紧,无非就是长得慢一点,也不是不能活。
但是卡缪,是肆意生长在山顶向阳处最嚣张的苍天巨树,抢走了雨露阳光,还天真的以为那是贴心的庇佑。
叶清是个没有故事的omega,配不来全身都是故事的alpha。
他不该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这样深刻的道理,布雷不认为卡缪能听的进去。
他总是一昧的把自己认为好的强行施加给叶清,却从不问那是不是他想要的。
卡缪冷笑:“……你应该感谢我现在不想作孽。”
要不是怕叶清和凉意他们知道,他早就把这个看不顺眼的家伙宰了做花肥!
真以为他是什么心地善良的大好青年么?他呼风唤雨的时候,这个狗东西怕是还没出生呢!
……
布雷下午还有一堂很重要的公开课,要提前回去取一些材料,确实没办法跟卡缪在这里耗着。
他敲了敲病房的门,但叶清大概是睡着了,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布雷叹了口气,在通讯器上给叶清发了几条消息,无非就是些安慰和关心的话,这才离开了。
可惜这个大学老师还是没意识到他的对手有多卑鄙。
他前脚刚走,卡缪后脚就溜进了叶清的病房。
叶清是真的睡着了,呼吸声很浅,一只胳膊搭在被子外面,露在病号服外面的手腕,是近乎纯净的奶白色。
卡缪忍不住将自己的胳膊伸过去比。
他就算个皮肤白的,但跟叶清比起来,好像还是输的心服口服。
omega的皮肤细腻的好像最光滑柔软的丝绸,几乎看不到毛孔,白的纯粹,似乎还能看到皮肤底下淡青色血管里流动着的血液。
他鬼使神差的就伸手去摸了摸。
噫,滑滑的温热的,果然手感就好的紧。
趁着叶清还在睡觉,卡缪将放在桌子上的通讯器拿了起来,打开,找到通讯录里的布雷,拉到黑名单。
叫你丫再蹦跶!
然后他将叶清的手臂收进被子里,心满意足的拉着个椅子,在一边坐下了。
……
叶清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十一点钟了,也许是因为生病透支了体力,这一觉倒是睡的十分安稳。
待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有点反应迟钝,茫然的望了一圈,似乎在思考自己是在哪里。
卡缪连忙递了杯子过去:“喝点水?”
叶清点点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omega因为刚睡醒,脑子还有点不清醒,眼睛也雾蒙蒙的,像是初生的幼兽,有种很惹人疼的乖巧。
他咽了几口温水,似乎有点清醒了:“你……”
怎么还在这里?
卡缪先发制人:“……我刚去拿了点伤药,你的脚腕该换药了。”
叶清楞了一下:“哦。”
然后卡缪就很自来熟的掀开了他的被子,坐在床边,将omega的一只脚拉在自己腿上,开始解他脚腕上的纱布。
叶清总算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要换药也是医生来,哪里轮得到你呢?
他赶忙制止:“不了,店长先生,不用麻烦你了……我叫医生过来帮我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了。”
卡缪道:“麻烦什么,我俩谁跟谁!”
叶清:“……”
他的脚腕上是皮肉伤,虽然伤口有点深,但恢复的还不错,要不然毕尔院长也不可能同意让他回家去养着。
但昨天晚上叶清站在雪地里半晚上,积雪又深,难免就叫伤口又沾了水还受了冻。
纱布解下来,伤口结痂边缘有点被泡发了的白色,似乎还有点肿。
卡缪的眉头皱起来:“……得重新上一下药。”
看着他的样子,叶清反而不安心了:“没事的,都已经结痂了,就是好了。”
卡缪叹气:“不好好养着的话,会留疤的。”
他倒是不在意,反正叶清怎么样都还是叶清,但omega大概都不希望自己身上会多上条那么丑陋的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