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疆收回了目光,随之看向元记铁铺的大门,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二人都走入了元记铁铺,前边是店铺,后院是打铁的地方,
掌柜迎了上来,询问他们要寻什么。
裴疆漠声道:“刀。”
掌柜随即把他们带到了摆放着各式刀的架子旁,钱金灿兴致高昂的一把一把的拿起来试手,而裴疆则是站在他的一旁。
似在看刀,但却是暗无声息的观察着这间铺子。
后院的铁铺格外的响。裴疆也听闻这元记铁铺远近闻名,许多地方都是来这里采买,所以生意红火,打铁日夜不间断。
许是来得早,所以铺中也没有几个人。
裴疆正暗中观察之时,忽然“砰”的一声响,是大铁锤落地的声音。
有人不小心手滑了,手中的大铁锤落了地。
就在铁锤落地的那一瞬间,裴疆的耳廓微微一动,随之看了眼地上的铁锤,再看了眼地面。
重物落实地和落在有密室的地面上,声音明显是有区别的。落在实地上声响重而短迅,但若底下为空的话,重物落地的声音不仅有些空,且还会长一些。
裴疆五视极为灵敏,且心细如发,所以顿时听出了端倪来。
底下有密室。
心思微转,收回了目光。与一旁的钱金灿道:“再给你半刻时辰,若再不选好,我便走了。”
“别呀师父,我现在立刻选!”
最终钱金灿还是坚信最贵的便是最好的,所以挑了把最贵的刀,裴疆直接付了钱便回了府。
钱金灿这两日在裴疆那学了几招刀法,所以回到客栈后,便在房中使着新刀开始耍了起来。
钱金灿和候在门外的护卫都丝毫都没有察觉到这屋顶上有人。
那人把钱金灿所练的招式都看了一遍下来,随之把瓦片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而后离开了屋顶。
半个时辰后,总兵府。
吴维看着探子比划了一下钱金灿所练的招式,思索了半晌后,从身旁的侍卫腰上抽了一把刀出来,行云流水的把那几招连贯了起来,刀风颇猛。
如此反复了两次后才停了下来,微眯眼眸道:“这招式确实霸道,且也有一股杀敌的狠劲,可若只学了形,却不知精髓,就算知道整套刀法也只是花拳绣腿。”
如此悍猛的刀法,那裴疆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大人,属下还打听到过几日那裴疆要与玉家千金一同上金都,似乎是去寻亲。”
裴疆寻亲也不是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只是没有大肆宣扬而已。
吴维闻言,看向下属。
裴疆此人,他第一回 见,便觉得碍眼得很,更别说他坏了自己两次好事。吴维觉得若是不除裴疆,那裴疆定会成为他登往皇位路上的一块拦路石。
想到此,忽然眼眸一眯,露出了狠戾之意,冷声吩咐:“别让裴疆活着到金都!”
话声一落,想起那明艳照人的女子,又立即补充:“但得留下玉家的千金,尽可能的别伤她分毫。”
第64章
裴疆白日在元记铁铺发现了端倪后,思虑许久才决定入夜后去元记铁铺一探究竟。
深夜四更天的时候。裴疆趁着玉娇熟睡,便小心翼翼的把她从自己的怀中挪开。
下了床后,便在床边半蹲了下来,把手伸进床底去拿今日白日准备好的夜行衣。
但似乎摸索到了包裹之外的东西,顿时微微蹙眉,但还是顺势把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个木盒。
裴疆把木盒打开,看到盒子中装的是羊皮小札,随之抬眸,隔着薄薄的一层帐幔看向床上的人。
嘴角略勾。暗道总会有一日,会让她同意与他一块看的。
把盒子盖上,随后放回了床底之下。
继而把装着也行衣的包裹给拿了出来后,才悄无声息的出了屋子。
玉府离元记铁铺约莫半个时辰的脚程。
此时的元记铁铺虽然看不到有人在看守,但裴疆从远处观察了半晌,还是发现了在暗中有不少的人盯着梢。
仔细的从几个位置观察了一番,摸清了哪些地方有盯梢的人后,才隐身到黑暗中,错开哪些有人的地方,潜入铁铺。
裴疆最擅长的莫过于隐匿踪迹。成功潜入了铁铺后,
在安全的地方继而观察了一会。见有人从一个地方进进出出,便明白了那个方向就是密室的入口。
待有人进去之后,再悄无声息的尾随其后。进入密室后,便传来铛铛的打铁声,越往里边,那铛铛声越来越大。
裴疆并未跟着进去,只看了一眼地下密室后,便立刻转身出去了。
这常有人进出,且也有许多人盯梢,不宜久留,虽然只是一眼,可也足够了。
在这元记铁铺的地底下有一个极大的密室。密室里边有许多光着膀子的大汉在密室中打铁,周边的箩筐和货架上都是打好的刀剑长矛等兵器。
也不是上交朝廷,而是私自打造大批兵器,显然有不轨之心才会如此。
裴疆在回去的一路上,暗中琢磨着这元记铁铺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思来想去,唯有一个人最有可能。
——吴维。
他的野心昭然若揭,且在这淮州城,他的权力也最大,若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建了这么大的一个兵器库,他怎可能不知道?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兵器库是他亲手建立的!
裴疆很清楚虽然玉家有功,但到底是商贾。就他这么一个毫无官衔的平民而言,此事若以他来举报上去的话,难免会节外生枝,所以必须的是官场中的人来上报。
此人必须是信玉家的,且还要与吴维没有什么交情的。
仔细的想了一下,裴疆想到了一个人。
那便是科举高中榜首,在殿前被封为翰林院修撰的莫子言。虽然莫子言现在的官衔只为正六品,但新朝才成立不足两年,朝中有许多的官位都空缺着,再者新帝惜才,对莫子言很是看重。
裴疆虽不喜从旁人口中听到那莫子言比自己与玉娇更为般配,但他也承认,莫子言着实是前途无量。
虽仅见过几面,可裴疆也看得出来莫子言是个正人君子。此去金都,或许可以顺势试探一下莫子言对吴维的态度,再而与他商议吴维欲要谋逆之事,即便短时间内动不了吴维,但只要吴维还有谋逆之心,就必定能让他万劫不复!
裴疆定了主意,便在外边换了夜行衣。回到了房外,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关房门的时候,从内间传出玉娇那略带鼻音的嗓音:“你去哪里了?”
听到玉娇的声音,裴疆动作一顿。默默的把门关好,在转身回内间之前深吸了一口气。
走回了内间,便见帐幔已经钩了起来,而玉娇怀中则抱着一个汤婆子,裹着一张被子坐在床上望着门口。
裴疆默了半晌,才问:“怎么醒了?”
玉娇脸上很是不高兴,怨道:“冷着冷着也就醒了。”
她醒来的时候,床边是空的。本以为裴疆是去上茅房了,可摸了摸他躺过的被窝后,才发现是冷的,他显然已经出去许久了。
后来又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到细微的开门声。
这又不是白日,而是四五更天的深夜,他离开了半个多时辰,难不成还能是去寻谁谈心了?
若是旁人说裴疆这半夜是与美人私会了,玉娇自然是一点都不信的,她还觉得裴疆是去做贼了。所有人都有可能三心两意,但她的裴疆现在不会,将来自然也不会。
这么晚时辰离开,不是私会,但肯定不见得是好事。
裴疆听到她说冷,便立即把外边的衣衫脱下,随之上床。正要把玉娇拉入怀中,她却是把他的手拍开了。
“你离开的时候也不担心我会不会冷得受了风寒,怎的这会害倒会惦记着要给我取暖了?”玉娇鼻音确实是有些重,似乎是要染上风寒的征兆。
以往玉娇怕冷,所以都穿了比较厚的衣裳就寝,但因着有了裴疆给取暖,所以衣服自然也就穿得少了,被子也不需要像往常一样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裴疆默了默,还是不顾她的拍打,直接把人给拽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熨暖她。
“我去处理些事情,是与吴维有关的。”
一听吴维的名字,玉娇挣扎着的动作顿时一顿,随之瞪大眼,惊诧道:“你去行刺他了?”
“自然不是,只是有些疑点去查证了一番,因还没有证实,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你。”
玉娇松了一口气。听了他的话后,也不清楚自己的嘴门严不严实,所以他与不与她说,她倒也无所谓。
叹息了一声,随后拉过裴疆的手,嫩嫩软软的五指插入他的指缝之中,紧紧相扣。
声音中没有了方才的怨气,只软声道:“你以后离开的时候记得要告诉我,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才不会一直担心。”
说着,抬起头看向裴疆,双眸柔柔润润的:“你以后要去哪里,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裴疆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好,我应你。”
得到裴疆的应允后,玉娇也扬起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望向他的眸光熠熠生辉,笑容更是娇艳诱人:“是给你听话的奖赏。”
裴疆就食过一次荤,又素了多日,那经得住她的撩拨。
下一瞬,蓦地把怀中人压倒到了床上。转瞬之间,玉娇便由坐着变成了躺着,双手更是被裴疆扣着压到了到床上,与头顶齐平的两旁。
裴疆的眼神太过热烈也太过露骨了,玉娇一瞬间便看出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娇娇,还疼吗?”声音微哑。
知道他问得是什么,也因他的目光太过火热,让玉娇回忆起了新婚夜的那晚他的恣意贪欢,在她身上律动的画面。玉娇顿时觉得自己浑身酥酥麻麻的乏软,脸更是烫得火辣辣的。
咽了一小口的唾沫后,才回:“不疼是不疼了,但是……”
但是这后边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来,便猛的他给堵在了口中。
他绝对是故意不让她把话说完的!
但渐渐的,也被他亲得忘记了方才想要说些什么了。
唇舌纠缠,体温相熨,暖了玉娇的身子。
裴疆在她的身上撩拨了一波又一波,最后才语声嘎哑的开口询问:“娇娇:可以吗?”
被他在身上点了火,玉娇直觉得难受得紧,脑子也混混沌沌的,更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只双眼迷离的自己缠了上去。
“裴疆,我难受……”哭哭啼啼的声音和那面泛春意的表情,简直能让人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