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份坚持,她做主厨的店总会得到超多专业好评。
魏夏盯着她问:“你怎么突然对做面包感兴趣了?”
“我以前也很感兴趣啊,只是课业太忙顾不上。”楚心直起身,随意道,“其实我对做蛋糕更感兴趣。”
她转头问:“到哪里能进到好的原材料?”
“不知道,我来这半年一直是那几个厂家供货。等老板回来,你问他吧。”
楚心追问:“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魏夏耸耸肩,表示不清楚,他随口问:“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不是有课吗?”
楚心微惊,忙拿出手机进入学生系统。
原主学分已经修够了,这学期选了两门选修课,《星际争霸史》和《人类艺术史》。
两门课都在周一,从下午一点上到五点,且都在第三教学楼,这是个很节省时间的做法。
楚心看眼表,时间有点紧。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拿着刚出炉的小方砖当午饭。
吃罢,她急急忙忙要去学校,临走前嘱咐魏夏。
“下午有客人来,你要问问他们对新产品的评价。”
她很想看到客人吃到自己做的食物时满足而开心的样子,但原主保持了三年的好成绩不能砸在自己手上。
这个周一的中午和往常一样,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在各大教学楼间,穿着深灰色制服的保安在街道上巡逻。
楼牌号为3的白色建筑外,垃圾通道处,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大爷正弯着腰一手举起通道盖,一手在里面掏啊掏。
他的头发看上去有些脏,像是多日没洗过。身上披了件绿色马甲,马甲上有深浅不一的污痕。脚边立着个高高的袋子,里面放着使用无法降解材料做成的垃圾。
如今环保意识已经很先进了,但仍有人不懂得如何正确分类,像这类无法降解的材料一定要回收再利用。
这位穿着绿马甲的老大爷,他的工作就是处理这些被人有意无意扔掉的尾巴。
他掏的专心,没注意到脚边袋子立不稳,越来越斜,最终哗地一下倒地,里面的瓶瓶罐罐掉出来好几个,咕噜噜滚到路中间。
粘着污物的瓶子碰到正在走路的青年。
那青年忙低头,扯着身上的米色裤子前后看,见它没脏,才一脸嫌弃地瞪了老大爷一眼:“怎么干活的,二次污染懂不懂?工号多少?我要投诉!”
老大爷吓得不轻。他这份工作虽然工资少,脏又累,但也属于公职人员,最怕被投诉。
他赶紧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瓶子,连声道歉。
青年咧着嘴,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对这份工作有意见,不想好好干?拿着我们纳税人的钱,就知道偷懒……”
他正数落得起劲,忽然后背一痛,被什么东西砸了下。低头一看,就见一只脏瓶子掉到地上。
青年怒不可遏,转头就骂:“哎呦,我操,谁他妈……”
在他身后几米外,有三个青年正往他这走。三人俱都身高腿长气势夺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带金穗肩章,头顶黑色镶金边军帽。
这是联盟大学指挥作战系的系服。
领头的那位双手插兜,歪着头,吊儿郎当地瞅着他。走了几步,一脚又踹飞一个瓶子,将它准确地踢到穿着米色裤子的青年身上。
“要不要告诉你我的学号啊?”路长川拖着长音,用一种没事找事的挑衅语气问。
“不用不用。”浅衣青年忙笑道,“路大少,早上好。”
路长川走近他,眼皮一耷拉,扫过对方米色裤子上明显的污渍:“哟,衣服都脏了,真不用投诉一下?”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不好吧……”路长川看眼正捡瓶子的老大爷。
浅衣青年马上道:“都不用,都不用。路大少你忙,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说完,还体贴地帮着捡了个瓶子放到大口袋中,撒开腿一溜小跑。
路长川脸拉三尺长。
这个周末过得极为不顺,先是被人放鸽子戏耍一通。然后又到周一他最不喜欢的兵法课。
兵法课的老教授是军队退役长官,现在还挂着三星军衔,对学生完全是军事化管理。要求他们必须堂堂到校,还得穿制服戴军帽,上课时军帽要规规矩矩摆在课桌左上角,像军队里开会一样。
简直有毛病。
他心情本来就不好,快走到教学楼时,老远听到有人在这飚脏话,总算找到个出气筒。
见那人溜了,路长川皱起眉头继续走。
刚走出去几步,就听那环卫大爷低声对他道了句谢。
这人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路长川觉得自己火更大了。
他脚步顿住,深呼吸,转过头来。
“能不能注意下形象?把自己收拾干净点,马甲勤洗洗,头发别粘得一络络的。”
一指半人多高的大口袋。
“垃圾分次送回去,拎这么大个口袋走来走去,你自己不累啊?还有,后背挺直点,正经环卫工又不是捡破烂的,自己体面,别人也能高看你两眼……”
环卫大爷一脸懵逼,大概觉得很意外,前脚刚帮过自己的好人,怎么转脸就数落上自己了。
黎白面无表情看向别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顾一阳无奈上前拉人:“阿川,走了走了。”
路长川甩开胳膊,带着满肚子不爽往教室走。
联盟大学实在太大了,还没有围墙,楼与楼之间经常隔着街道。
楚心在地图上输入三号楼,一路小跑着,赶在上课铃响前冲进教室。
进入教室一抬头,她猛地刹住车。
教室很大,桌椅摆成环形的。五组桌椅围了大半圈,每组有六排,第一二排是三人桌,第三四排是四人桌,最后两排是五人桌。
桌椅不多,但教室面积着实不小。光是前方正中空地就占了大半,有个细长杆子立在中间,顶端是个球体。
随着楚心进来,原本三三两两正在交谈的声音逐个安静下来,六十几个青年男女齐刷刷看着她。
他们或坐或站,三两成群,还有人坐在桌子上,脚踩着椅子。
他们穿着统一制服,黑色打底,镶金边,肩膀上有金色穗子。
有人把军帽戴在头上,有人把它摆在桌上。
楚心抿了抿唇。不过是一堂军事史,还要统一着装吗?
这时,一阵叮叮咚咚的音乐声响起,教室中央圆球投射出一道光影,上课时间到了。
原本姿态各异的学生们纷纷找位置坐好。
楚心麻利地溜到最后面,找了一张空着的五人桌,往角上一坐,拍了拍前排同学肩膀。
“同学,这里是三号楼吗?”
“是。”那同学随口应着,转过头看清她坐的位置后,惊讶地问:“你要坐这里吗?”
楚心莫名:“这里不能坐吗?”
那同学欲言又止,看了眼窗外,什么也没说转回身去。
楚心直觉不安,她摸出手机,找到她在这个世界最熟悉的人傅安安,想发个信息问问情况。
正低头打字时,感觉到左手边站过来一个人。那人在她旁边说了句:“同学,挪挪呗。”
楚心下意识往里挪了个位置。等了会儿,左边不见有人坐下,倒是右边隔着一个空位坐下两个人。
楚心抬头,就见路长川两臂抱胸,一脸不耐,站在桌边阴沉沉地盯着她,硬挺的军装被他穿得痞气还更多两分。
怎么是他?楚心记得黎白是什么指挥专业的,七年连读那种,比傅安安大了两届,肯定不能和自己一起上课。
她顿觉不妙,往右边一看,果然隔着一个位子坐得是黎白。
他的照片摆在优秀学生布告栏正中,每次去餐厅的路上,傅安安都会有意无意扫一眼。
黎白旁边,顾一阳正探头探脑往这边看。
楚心这一转头,顾一阳挑眉,认出了她。
“哎,怎么是你啊!还记得我吗?”顾一阳说着,做了个掰鞋跟的动作,“我就说觉得你眼熟,原来是学妹。你怎么跑我们教室来了?”
楚心暗自叫苦。
书里,路长川,黎白,顾一阳三个人抱团在校园横行霸道,他们在教室里有固定座位,即使他们不来,这个位置别人也不能坐。
前排同学偷偷回头看了她一眼,送了个同情的眼神。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楚心知道自己肯定进错教室了,还坐到了不该坐的位子。
她动动腿,准备道歉走人。
恰在此时,一个个子不高满头白发的老将军走进教室。
前排一个男同学开口,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全体起立!”
唰地一下,所有同学都将军帽夹在左胳膊下,腰背笔直地站好。
就连路长川大少爷也收起刚才的样子,面容肃正,军姿标准。
楚心夹在中间,颤巍巍地跟着站起,尽量弯腿低头。
穿着军装的教授年纪虽大,声音却同样洪亮:“同学们好!”
“老师好!!”
整齐划一,震人心肺。
楚心觉得她没能力在这滥竽充数,所以当大家都准备坐下时,她没坐,打算和老师说明情况,道歉离开。
这时,有只大手按在她左肩,往下一压,迫使她跟着坐了下去。
楚心惊讶地看向路长川,对方将军帽正正经经地摆在桌子左上角。
他微侧了头,唇角勾起,低声道:“这堂课一定很有意思。”
老师在中央球体上点了两下,一道光幕打出。瞬间,教室中间的空地上出现了一片逼真的虚拟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