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磊无奈的看了李书明这个大嘴巴一眼,向前跪道:“回皇上,臣正是三石。”
“没想到靳爱卿还是这方面的行家,不过朕觉得靳爱卿的话本没有梅公子的写得好。”建帝实话实说。
靳磊道:“皇上圣明。”
建帝已经得知徐天赐所有的遭遇,暗暗惋惜,要是徐天赐没有断腿,怕也是一个状元,他想了想,道:“梅公子送了朕奇特的寿礼,朕也送你几个字如何?”
“草民谢皇上隆恩。”
建帝拿起笔醮了墨,在纸上写下:话本状元徐天赐。
太监拿起来展示给徐天赐看。
徐天赐激动万分,“谢皇上恩典。”
皇上封他为话本状元,他算是光宗耀祖了。
回到靳家,徐员外拿着那副字激动得眼睛都红了,“这是皇上亲手写的?哎哟,这就是御赐状元,天赐,你成为状元了,为父这一生再也没有遗憾了。”
“爹,孩儿总算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徐天赐道。
靳磊说得对,行行出状元,如今他被皇上封为话本状元,虽比不得科举状元,那也是皇上亲封的,他满足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太子殿下还不放你回家过年?”杨兰芝一边坐在镜前梳头一边问在穿官服的靳磊。
靳磊叹道:“皇上病了,太子一下子接过朝政,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和李兄都被他拘在御书房帮忙,怕是要明日下午才有空回来。”
建帝突然就病倒了,且病情很急,太医说怕是拖不了多久了,太子在加紧时间熟悉政务,怕建帝真的走了,他应付不来。
“太子器重你和驸马爷是好事,相公也要注意身子。”杨兰芝柔声道。
靳磊点点头,“我知道,家里就辛苦你了。”
“爹来了,我高兴,再说还有敏抒帮我,我不辛苦。”杨兰芝笑道。
她和纪敏抒和得来,纪敏抒又聪慧,学起府中之事极快,才来几日就已能帮她很多忙了。
妻子人缘好,靳磊很高兴,也很放心。
杨兰芝想到什么,再道:“对了,近来听说华阳一直在牢里说疯话,吵得牢中的犯人不得安生。”
“也不尽然都是疯话。”靳磊随口道。
杨兰芝转头看他,“相公,你说什么?”
“没什么,好好在家,我进宫了。”靳磊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拿着官帽走了。
杨兰芝抚了抚被他亲过的脸颊,一脸甜蜜,这么多年了,他这出门就要亲她的习惯还没变。
“靳大人,刑部侍郎赵大人请您去牢里一趟。”靳磊刚出了府门,有人来报。
靳磊想了想,上了马车往刑部大牢而去,到了牢中,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朝一身狼狈的华阳行了个礼。
华阳身着囚服,再不复以前的风光华贵,也没先前的疯癫,她看着靳磊,冷声问:“你是回来报复我的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靳磊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华阳站起身,“上辈子我和吴子初诬陷你谋反,害你被斩杀于菜市口,这辈子你回来报仇了。”
靳磊听到这,便确定华阳是重生的了,只是他不明白,既然她是重生回来的,为什么事先不知防备于他?
“我原本也是不知这一切的,在荷花池,父皇说是你早早发现我和吴子初的计划时,我看向你,脑中突然冒出了很多乱七八遭的画面,当晚,我一夜未眠,总算将那些画面理清,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俩在上辈子是夫妻,但我和吴子初生了情意,我听吴子初的唆使诬陷你谋反,害你被斩首,杨氏就是那个早年与你和离的发妻,在你死后为你收尸,后又撞死在了你墓碑前。”
“杨氏真是个傻女人,爱了你一辈子,也被你害了一辈子,靳磊,你说如果杨氏知道了这一切会怎么样?她会不会怨恨你?”
“我想她应该不会怨恨你,因为这辈子你让她拥有了幸福美满的人生,如今她儿女成双,得丈夫婆家呵护宠爱,受人敬重,交的朋友都是勋贵,要风光有风光,要名气有名气,京中谁不羡慕她?”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野村妇,竟有如今的地位,这一切都离不开靳磊你啊,而我本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落到这步田地也离不开靳磊你,我们两个女人,成败皆来自你手,靳磊,你当真好本事。”
“我前世诬陷你谋反,害你性命,今生被你害到此地步,我们俩扯平了,谁也不欠谁,我可以轻轻松松的走了。”
华阳说完,笑着看了靳磊一眼,转身,一头碰在墙壁上,血溅三尺。
靳磊默了半响,终是换来一声叹息,抬步离开。
次日,刑部侍郎赵忠亲去禀明建帝,说公主在夜里撞墙自杀,只字未提靳磊去过牢中一事,他夫人五年没有怀孕,多亏了杨兰芝医术高明得了个大胖小子,这份恩情他当然要报答。
建帝闻言吐了口血,晕死过去。
经过太医及时抢救,建帝救了回来,但无法再下地行走,来年倒春寒时没熬过去驾崩了,在临死前,他命人将华阳和吴子初的儿子送离了京城,给孩子找了一对朴实的农妇当父母,可谓用心良苦。
太子登基为帝,李书明封为大理寺少卿,掌刑狱。靳磊被封为一品大学士,为文官之首,江氏和杨兰芝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一个月后,太子妃生下一对龙凤胎,举国欢庆。
又两月后,青阳公主生下一位千金,李书明欢喜不已,对妻女宠爱万分。
因徐家兴已经正式拜靳磊和李书明为老师,为了能时常看到儿子,徐家也搬到了京城,杨儒生也同意留在京城帮着看顾外孙外孙女,后面还与江氏结了老来伴。
一年后,纪敏抒生下一个女儿,徐员外高兴得一口气捐了大半家产接济穷苦百姓,得了个大善人的好名声。
靳磊和杨兰芝只有一儿一女,但他们的儿女都教育得很成功,儿子考中了傍眼,女儿成了京城才女。
徐家兴考中了状元,尚了公主,如愿成了状元爷和驸马爷。
杨兰芝在七十岁那年离世,她死前握着靳磊的手,道:“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我们俩有另一个悲惨的结局,醒来后我才知道那是个梦,不过就算不是梦,是真的也不在意,因为这一生,我已经拥有了很多很多,这些都是相公给我的,我的人生幸福而美满,我没有任何遗憾了。”
说完这些,杨兰芝嘴角含笑的闭上了眼睛。
靳磊暗暗叹息一声,果真是个傻女人。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请问是继续下一个任务世界,还是继续下一个任务世界?”
靳磊:“……”
他有得选择吗?
“继续下一个任务世界。”
“好,现在进入下一个任务世界,3、2、1……”
“世子,不好了,出事了。”
第24章 真假世子1
靳磊睁开眼睛, 一时未能适应新的环境,愣了半响才从床上起来, 打开了被敲得怦怦直响的房门, 张嘴就骂:“何小五,大清早的你鬼哭狼嚎的干什么?是不是皮又痒了?”
“世子,您快出去瞧瞧吧, 出大事了……”何小五哭丧着脸道。
靳磊已经接受完这个世界的信息和原身的记忆,知道何小五说的出事是什么事,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外走,没心没肺道:“国丧不是刚过吗?还能出什么大事?”
三个多月前, 当朝太子高沪狩猎时不慎坠马身亡,年过五旬的皇帝痛失唯一的儿子, 为其举办三月国丧, 以表剧烈哀思。
就在前日才过了国丧期, 禁了三月的原身昨天和一群狐朋狗友玩到半夜才归,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以原身的脾气,要不是何小五叫醒他估计能睡到晚上去。
这是一个名为绥国的朝代,原身靳磊是清河王爷靳广的独子。
清河王并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室, 只是异姓王, 是原身的祖父靳善立下战功得来的王位,只能承袭三代。
绥国的先-祖皇帝骁勇善战,征战四方终平定天下, 令北边鞑族,西边域族,东边疆族,南边胡族伏首称臣长达百年之久。可就在先帝高镥登基不久时,域族和胡族联合动乱,在交界处清河发动战事,先帝御驾亲征,中了敌人圈套,被困清河。
原身的祖父靳善带兵前去击退了敌军,并救了先帝,成就有名的清河之役,靳善得此封为清河王。
靳家的王位到了原身这一代便是第三代,若不能再为国立功就得恢复平民身份,靳广夫妇对原身给予厚望,从小请文武师傅教导他,希望他成才,再续靳家的风光。只是原身是个纨绔,虽学得武功和满腹学问,然整日不务正业,和京中的贵公子们斗鸡溜狗厮混,每每气得父母七窍生烟。
但靳家如同皇室一般,子嗣单薄,只得了原身这一个儿子,夫妻俩虽恨铁不成钢也不忍过于苛责,原身知道父母的弱处,更是肆无忌惮,靳善夫妻也慢慢的放弃了培养儿子,改从原身的婚事上下手,希望找一个好亲家帮靳家延续风光。
一番周折,他们给原身定下了真正的皇亲国戚南平王府的郡主高沅为妻,原身对高沅也很喜欢,每每得了有趣的玩物都送去给高沅,并渐渐收敛了纨绔行径,靳家二老十分高兴,觉得看到了希望。
正在原身和高沅婚事将近之时,一个与靳广长得十分相似的少年拿着一块玉佩找上了门,说他才是清河王府的世子,原身也由此步入了深渊之中。
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世子爷一朝成了乳母之子,拥有的一切都要拱手让给他人,原身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整个人变得极端阴鸷,特别是在心爱的未婚妻子高沅也要嫁给真世子时,他开始不折手段,想方设法迫害真世子,想夺回曾经属于他的一切。
只是真世子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身为男配的原身结果可想而知,他所做的一切恶事不但没有迫害到真世子,反而成就了真世子,自己则落得个身败名裂,悲惨而死的下场。
“我娘临死前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她说当年她不愿自己的孩子跟着她吃苦受罪,这才一念之差将我与她的孩子调换了,这些年她一直活在愧疚当中,临了不想再错下去,这才告诉了我真现。”
“从小到大,娘待我极好,如今又能亲口告诉我真现,我很感激她,如果我能认祖归宗,我会待娘的孩子如亲兄弟一般。”
“我不会和他抢什么,我只想和我的亲生父母在一起,我想一家团聚。”
靳磊来到大厅时,正好听到一个少年激动的声音,他顿了步子,看着客厅里抱作一团的一家三口,拧了眉。
瞧真世子说得多好听,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个多良善大度之人,只有靳磊知道,他不过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他其实恨极了原身的母亲将他与原身调包,但并没表现出来,人前一副良善大度的模样,人后尽干些阴险恶毒之事,引得原身跳进了深渊,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原身的母亲将他与原身调换确实是做错了,他怨怪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不该明面上表示不介意,暗中使手段报复原身,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个伪善小人。
靳磊不会再让他的诡计得逞。
他抬步进了厅内,朝抱作一团哭得满是泪痕的清河王夫妻喊,“爹娘,这是发生了何事?”
哭声嘎然而止,三人齐齐看向靳磊,脸上的情绪很是复杂。
“所以说,你才是清河王府的世子,我只是乳母的儿子?”靳磊耐心听完少年的述说,略显激动问。
张顺点点头,“你放心,就算我回来了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我不怪娘,也不怪你,我会把你当成亲兄弟一般的。”
靳磊看着面前一身寒酸但长得与清河王八成相似的少年,暗叹,真会装啊,竟是一点也看不出他是在演戏,难怪能骗过所有人。而原身高高在上惯了,当时听到他这话,觉得受到了羞辱,冲向前就将他给打了,清河王夫妇气得要将原身赶出府去,在张顺的好言劝说下将原身留了下来。
靳磊不是原身,知道张顺的意图,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感激又愧疚的向前抱住了张顺,“谢谢你,但是我亲娘做错了事,我占了属于你的一切,我没资格再跟你做兄弟,也没资格再留在王府,我这就将一切都还给你。”
说完,他转向清河王夫妇,跪地磕了三个头,“爹,娘,多谢你们的养育之恩,磊儿顽劣,从小到大让你们操碎了心,以后……不会了。恭喜你们一家团聚,我这个罪人就不在这碍你们的眼了。”
他站起身,抹了抹眼泪,转身离开。
“磊儿……”清河王妃看到靳磊落迫颓败的背影,心中不忍,向前喊道:“你就留下来吧,这也不是你的错,母亲不怪你。”
十七年的朝夕相处,就算是条狗也有了感情,更何况是让她付出一切的儿子?亲生儿子回来,她高兴的同时也十分怨恨乳母做出这等恶事,看到靳磊过来时,也不自主的迁怒于他,但毕竟相处了十七年,让她立即割舍掉这份感情,她做不到。
清河王也道:“是啊,你留下来,本王收你为义子便是。”
只要靳磊安安份份做人,他可以既往不咎,当初靳磊也还只是个婴孩,错的人是死了的乳母,不是靳磊,他们不应该迁怒于靳磊。
“谢王爷王妃,你们不但不怪罪我,还愿意以情相待,你们重情重义,但我不能再厚颜无耻,这样我成了什么人?”靳磊转头道。
清河王问:“你要去哪?”
“一直想出去闯荡一番,如今正是个机会。”
“可是你从未出过远门,你也受不得累,磊儿,听母妃的,留在府中,父王和母妃还会像以前一般待你。”清河王妃向前拉住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