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不觉得对我有点不公平吗。”
不公平吗。
“什么不公平？”中原中也转过头,纯蓝的眼眸里透着疑惑，坦然直白的问道。“难道你还想跟我改变彼此讨厌的关系吗？”
“当然不是！”太宰治一时口快说出来以后眉头蹙了起来,即便他知道自己说的事实也不打算改变两人互相讨厌的关系,但总感觉有点不甘心。“我讨厌中也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但是……”
“那不就结了。”听着太宰治斩钉截铁的回复，中原中也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没去看太宰治尚且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露出的懊恼,淡着腔调打断太宰治的话,将身上披着的黑色长风衣拢了拢。“我并不打算咱们互相讨厌的模式,迁怒于你这一点对你来说会让你觉得更能整蛊到我才是啊。”
太宰治知道中也说的有一部分的道理,比起他们早就互相讨厌得人尽皆知的关系来说,换个人迁怒似乎的确有点大费周章的意思了。但是这种反正我们都互相讨厌你被我迁怒一下也不痛不痒的口吻，真是太过赖皮了一点。
好像一下子将他们所有的可能性都否决了,让太宰治本能的在承认讨厌他这一点不会改变的同时,又感觉不甘。
他明明就没有打算和中也好好相处的呀,更别提什么发展别的关系了。
中原中也没去管太宰治怎么忽然没有了声音,在他看来太宰绝不可能乖顺的说出“我也同意你的观点”这一句话,此刻的不吱声足够被当做默认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有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你还要在那儿呆多久,”中原中也声线淡漠的跨出木屋的高坎踏出去。“我们的任务可是越来越复杂了,别在那浪费时间啊混蛋,我可是一秒钟都不想和你多呆了！”
一秒钟都不想和你多呆了。
太宰治卷卷翘翘的睫毛扇了扇,鸢眸里流露出困惑：这一句话不管是中也还是他都经常和对方说起，为了表现出嫌弃还会加上更过分的词汇。例如“看到小蛞蝓真是太糟糕了，让我今天又想去自杀了呢。”等等互怼的语句。
从来没有一次会让他真正的感觉到不愉快。
太宰治事到如今回想着过去和中也吵架的时候，竟然从未感觉到不愉快，甚至想着小蛞蝓气急败坏但眉梢眼角张扬嚣张的的模样，打从心底里感觉到轻快和开心。
“小蛞蝓……”
等到太宰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小矮子已经停住了脚步回头，橘色的发尾软乎乎的搭在他的肩头，尽管眼眸透着困惑依然透着浅蓝的光芒，回应的口气又硬又凶恶。
“干嘛？”
“我……”太宰治张了张唇，他哪儿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呀，一时口快喊了中也的名字而已，但是这样说的话一定会被小矮子嘲笑吧，太宰撇了撇小嘴巴。“我最讨厌小蛞蝓了！！”
中原中也不屑的嗤笑：“老子也一样啊混蛋。”
不一样。
太宰治动了动唇角，仅露出了一边的鸢色眼瞳紧盯着在初晨的金光里格外绚烂夺目，也更为耀眼的中也。这一回确确实实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
太宰说不明白哪儿不一样，在回去酒店的路上一直对中也投去若有所思的目光。
“你这家伙一直盯着我是想找茬吗？”中原中也莫名其妙。“虽然我早就想揍死你了，但是一切以任务优先。”
说起来，任务过后也并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呆在港黑啊。中原中也这样想着，轻描淡写的说完这一句话以后也懒得再去看忽然傻愣愣的太宰治。
馄饨店的位置在河边的小山坡上，站在门外可以看到远处的风景。中原中也一面走着，抬眸就能看到乡镇路边的人们朝气蓬勃的画面：年迈的老人们三五成群的摆着长椅坐在阳光下嗑瓜子，闲话家常。年轻的女人男人们背着竹篓、扛着锄头笑嘻嘻的打招呼准备去做农活。
还扎着红色头绳的小女孩们围绕在爷爷奶奶膝下，天真烂漫。
赶集的、聊天的、吃早餐的人们汇集成人流，将乡镇变得极其热闹。俨然不是夜晚死一般的空城。
但是诡异的是昨天还热闹的馄饨店，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吃饭了。
中原中也古怪的回过头，目光扫过馄饨店的牌板又猛地扫了回来，目光里的惊愕满满的要溢出来似的：馄饨店三个字竟然被抹去了。
眼前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黑色的小木屋，周围还摆放着白花在随着晨风飘扬，俨然就是一个灵堂的搭建！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的退后一步，太宰治恰巧从门槛走出来，后面挂着一副巨大的黑白照片是四个人的：老大爷、晚上抱着老大爷哭的扎头巾的女人，以及直播里就见过的男孩和梳着麻花辫的女孩子。
“…………”
太宰治见中原中也一副被吓到说不出话赖的模样，心情好了几分，也暂时能把自己想不透的东西暂时搁置在一边了。“怎么，中也才发现吗？”
你这个家伙难道早就知道了？
“当然了。”太宰治读出了中原中也眼里的话，骄傲的叉着腰。“我可不是脑容量小小的蛞蝓，从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在警觉了。”
“你这家伙不要蛞蝓蛞蝓的叫个不停啊！！”中原中也骂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唔。”太宰治偏头想了想，“大概是从昨天走出馄饨店开始吧。中也先走了以后我在大叔的身上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