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公子还没有回来,云舒记得自己答应过沈公子给他绣几个荷包,就坐在一旁裁了些瞧着不打眼的料子,给沈公子绣荷包。
这荷包的针线本就精细,云舒细致起来就十分专心,等绣了三四个,她揉了揉脖子把荷包都收拢在一块儿站起身,就见外头的天已经快黑了。
沈公子正站在门口。
见云舒诧异地看过来,他笑了一下,晃了晃手里的食盒。
“你去把晚饭提过来了?”云舒没想到沈公子都去提饭了,不由好奇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她一直都在做针线,自然没有察觉沈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倒是沈公子见她把荷包都放在一块儿,便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拿了一个荷包比了比自己的衣裳,觉得十分合适,虽然料子并不是最好的,瞧着也不是最光鲜的,可是却十分素雅。他如今正是守孝的时候,想到云舒没有拿那些花红柳绿的给自己,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感激,转头对云舒笑着说道,“你有心了。”
“也没什么。只是做得不多。”
“贵在精而不在多。这样的荷包不显眼,可是却很好看。”沈公子急忙挂了一个在自己的腰上,又把剩下的都压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对云舒说道,“这可都是我的了。”
他一副霸占了所有荷包的样子,云舒本就是给他做的,也只是笑了,之后问道,“烤鸭呢?”她十分关切,沈公子便打开了食盒,把里头已经片好了的烤鸭端出来放在云舒的面前,又从里头端出来几样菜色还有烤鸭的那些配套的东西,对云舒怀念地说道,“见了这个,就想到当日……”他顿了顿,显然想到当日在宋如柏家第一次吃烤鸭的时候的快乐与热闹,心里不由有些黯然。
云舒垂头卷了一个薄饼放在他的面前。
沈公子急忙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对她说道,“我听说太妃娘娘已经回宫,正在陛下的面前求情,求陛下放八皇子出来,饶恕八皇子的罪过。”
“八殿下本也没什么罪过。不过是被牵连而已,所以你不要担心。”皇帝那时候说的是沈大将军谋反,而不是说八皇子谋反。甚至如果不是沈贵妃性情刚烈自己自尽,其实皇帝也没说沈贵妃勾结沈大将军谋反什么的,因此八皇子会受到沈大将军的牵连被皇帝厌弃,不过若说他有罪什么的,云舒之前也听人说起皇帝给沈家议了什么罪,那其中并没有包括勾结皇子谋反什么的,因此云舒对沈公子说道,“陛下大概心里还有些气闷。不过有太妃娘娘在,陛下会念着与八殿下的父子之情的。”
“希望吧。”沈公子低声说道。
他见云舒忙着给自己卷烤鸭吃,急忙说道,“你不要服侍我了。日后我与你都是一样的人。”
云舒也觉得不需要把沈公子当成没有手的废材,既然他都说了,自己也就不帮着他了,自己卷了烤鸭自己吃。
“对了,明日我就要出府过年了。”他们两个面对面坐着吃饭,因为沈公子是个恪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性子,因此也没有说话,云舒沉闷了一会儿就说道,“如果你还需要什么针线,简单些的,我先给你做了应急。”她其实这话是客气话,因此沈公子上上下下都已经叫唐国公世子夫妻给包圆儿了,而且见沈公子今日从外头回来的气色很好,面上还带了红润,显然跟在姐夫唐国公世子身边的日子并不难过,云舒也为他高兴。
沈公子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抬头看她问道,“你要出府了吗?”
“老太太恩典,叫我能回家过年。”云舒把这事儿说了,见沈公子犹豫了片刻,便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突然。”沈公子急忙问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十五以前就能回来。不过是出去跟家里人团聚几日。”
“是那日的小丫头,还有叫陈平的小子吗?”沈公子便笑着问道。
“你还记得啊?”
“记得。我还记得陈平把你们俩给护得死死的,仿佛很怕咱们叫你们俩服侍咱们似的。”沈公子想到那时候陈平把两个小丫鬟护在身后,对自己十分讨好地笑,很殷勤主动地服侍自己几个吃喝就不必叫云舒她们俩动手做事,便笑着说道,“能知道护着你们,而不是把你们送到我们面前讨好,他的为人很好。”他与八皇子身为显贵,什么没见过,许多人家都恨不能把自家的女儿没名没分地举荐到他们的面前,恨不能服侍他们一回,甚至能得到他们垂怜就更好了。
可是云舒那时候却很不乐意往他们面前凑合似的。
“那也是你与八殿下都是规矩正直的人。不然陈平哥也护不住咱们。”
“你以为权贵都是色鬼啊?”沈公子忍俊不禁,突然拿筷子敲了敲云舒的筷子,只是又似乎觉得不妥当,便很快地收了回去对云舒说道,“可惜了的。如果早知道你要回家,我就画个喜气些的画儿给你,算是我给你过年的礼物。”他如今一个落魄子弟,一无所有,自然不可能如同从前那样一掷千金送云舒些宝石古玩什么的,倒是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字画了,只是沈公子见云舒偷笑,便笑着问道,“你也不喜欢我素日里画的那些画吧?”
“不是不喜欢。只是那些丹青泼墨,我能觉出都是极好的意境,不过却说不出来。”云舒心说,这大概就是没文化造成的吧。
“那我这回给你画个牡丹富贵图吧。又喜庆又漂亮。”沈公子眼睛一亮对云舒说道,“等你从家里回来我大概就能画完了,算是我给你补上年礼。”
他的眼睛是明亮的,云舒自然不愿意叫他现在的快活劲儿被自己打击,便点头说道,“那自然是极好的。不过要大一些,如果画得好看,我就挂在宅子里,瞧着屋子里也亮堂。”她觉得牡丹图自然是极好的,姹紫千红的大朵大朵的牡丹簇拥在一块儿,不仅叫人觉得富贵吉祥,也瞧着好看,见沈公子跃跃欲试,她觉得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不由问道,“那我送你些什么好呢?”
“你不是送了荷包了吗?”沈公子听她说要挂屋子里,就说道,“那我再多画几张。你那宅子虽然不大,不过屋子也不少。”在他的眼里,大概云舒那小宅子真的是小得不行,云舒也不觉得自己穷酸,笑眯眯地点头答应了,见沈公子心情大好,自己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与他一块儿吃了晚饭才收拾收拾东西,看他兴致勃勃地去画画了。她觉得沈公子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积极快乐的心态倒是很好的,看他画了一会儿,自己觉得犯困也就去睡了。
等到了第二天,她大早上的起来,换了一身儿簇新的府里给新做的衣裳,就准备去后门见翠柳一块儿回家去。
沈公子也醒了,见她要回家,也不拦着,自己把她送到了小院子的门口叮嘱她说道,“你在家里过年也别着急。好好在家里歇一歇,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他身上没穿厚实的斗篷就出来,云舒急忙叫他回去说道,“我知道了。你可别再冻病了。等我回来了,如果瞧见你又病了,那我之前的功夫不是白费了吗?她催着沈公子赶紧进屋子里去,沈公子笑着答应了,却站在院子门口目送云舒出去。
云舒走了几步,转头,就见他还站在院子门口,还对自己挥了挥手,不由担心他身体单薄易病,哪里还敢慢吞吞地叫他目送自己,急急忙忙加快脚步就去了后门。
等到了后门,她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几乎是小炮了一路,真是累得不轻,站在门口喘了几口气。
不过此时翠柳还没来,云舒见后门还没开,就站住了。
“怎么了这是?”她正小声喘气,就听见身后传来珊瑚调侃的笑声,急忙转头,顿时看向珊瑚身后目瞪口呆了。
“这是……我的年货?”她看着珊瑚身后那好大一车堆得跟小山一样,甚至还有两扇猪,显然很有料的年货,揉了揉眼睛。
他们国公府的员工福利也太好了吧?
第245章 攒家底
“多了吗?哪儿多了。”
见云舒觉得自己得到的年货太多了,珊瑚就笑,指着这高高的一车年货笑着说道,“不单单是府里分给你的那一份儿。还有老太太单独赏你的,府里头的几位夫人与世子夫人也都赏了你,这赏你的主子太多,因此才显得多了些。”说来珊瑚就觉得唏嘘,国公府里主子们赏得力的下人些过年的东西倒不是稀罕的事儿,然而今年赏赐云舒的主子真的不少,各房的夫人都赏了也就算了,连卧病在床的世子夫人也指名赏了云舒。
虽然也知道这是因为云舒照顾了世子夫人的弟弟的原因,然而珊瑚还是觉得云舒的运气够好的了。
“原来是这样。”
云舒掐指算了算,大夫人赏自己大概是因为唐国公吩咐她的差事她干得不错,三房的合乡郡主一贯都很喜欢赏她。至于二房……云舒想了想,觉得大概因为之前唐四公子挨了唐二爷窝心脚,自己还想着叫人去请太医过来的缘故。她觉得自己得到赏赐这一桩桩的事儿倒是很正常,因此就心安了起来,一边翻看年货,见都是庄子上产的各色的野味儿,还有一些茯苓霜藕粉菱角之类的,更还有一大筐各色的新鲜的蔬菜。
云舒的眼睛不由一亮。
这样的大冬天,肉食不算是新鲜,可是水灵灵的小青菜却是十分稀罕的。
毕竟冬天的时候都是青菜少见的。
能得这么一筐各色的蔬菜,云舒觉得这个年过得肯定高兴极了。
她正看着这一筐蔬菜高兴,都想从里头拽出一条嫩嫩的脆生生的水灵小黄瓜来啃一口了,才见翠柳眉飞色舞地从另一边过来。她的身后跟着笑眯眯的陈白与卖力地也推着一个小车的陈平。看见云舒,翠柳欢天喜地地蹦过来对云舒说道,“咱们快回家吧!爹和哥哥帮咱们推车!”她明显把爹爹和哥哥当做推车的苦力了,陈平好不容易在家里歇着没有去服侍唐二公子,却没想到自己成了苦力,正郁闷呢,就见云舒身边那堆得高高的一车东西,顿时吓得一缩脖子。
陈白看着就乐了。
“真是个能干的丫头,主子赏得多,说明你这一年的差事做得好。”对于云舒能得到这么多年货,陈白觉得很荣耀,见珊瑚上前跟自己打招呼,他笑着也招呼了一声,回头见儿子没出息地躲在后头妄图逃避劳动,陈白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又谢了珊瑚带人帮云舒把年货给推过来,就请那位跟着珊瑚一块儿推车过来的婆子把车子推到了门外去,果然就见后门早就有陈家的下人把车给接过去了。
陈白给了那婆子些铜钱请她自己打酒吃,见她欢天喜地地走了,这才叫下人推着车子在前头,带着两个小丫头慢悠悠地回家。
云舒回头见陈平郁闷地推着翠柳的年货的车子,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
“陈叔过年好。”她先贺了一声,见陈白笑呵呵地答应了,这才和翠柳亲昵地走在街上。仿佛是因为今年出了沈家倒台这样的大事,因此这街上看起来有些不大热闹。云舒觉得这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总是觉得街道上少了些欢腾劲儿。不过在大过年的,她也不爱说那些会叫人觉得不高兴的话,因此只对陈白说道,“陈叔,我先在家里过个年,然后想回去我宅子那儿和街坊走动走动。”
其实她不是想要和街坊邻居走动,而是避开陈家过年时要上门的亲朋好友。
平日里她待在陈家也就算了。
可是过年的时候都是亲戚走动,又或者陈白夫妻也要带着孩子们走动亲戚家里,那她的存在就有些尴尬。
跟着去吧,她师出无名,又不是人家陈家的孩子。
可是不跟着去,陈家人全都走了,她一个人在陈家的话,还不如在自己的小宅子里一个人自在。
因此云舒就先提了这么一句。
陈白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她的顾虑,笑着答应说道,“你家里的街坊是得走动走动,远亲不如近邻。既然这样,那我叫厨房里那两个婆子跟你回家,一则给你做饭,另一则也是护着你一些。”云舒一个人住宅子他不放心,因此安排两个厨房的力气大的婆子做饭之外也充当护院,也是叫云舒住起来不要害怕。他想得这样周全,云舒急忙道了谢,倒是翠柳急忙问道,“你不能和我住在家里啊?”
她出府以后要和陈白家的一块儿去走动自己的外祖家姨母家的,本想带着云舒一块儿去的。
“我那宅子一冬天没人住了,得暖暖屋子,不然少了人气儿就要破败了。”云舒见翠柳皱着眉看着自己,就笑着说道,“而且也得烧烧屋子,热闹热闹。等你从外头回来就来找我,咱们一块儿在那宅子里玩儿多好啊。我教厨房里的大娘几样儿好吃的方子,咱们舒舒坦坦地过个年。”她其实不仅仅是为了避开陈家的亲戚朋友的走动,还有一条,就是宋如柏跟着八皇子被关在宫里已经这么久了,云舒一直都很惦念宋如柏的安好。
她昨天听说太妃娘娘依旧向皇帝求情。
如果没猜错的话,如果皇帝愿意放八皇子出来,那宋如柏也应该很快就要出来了。
她还是想看看宋如柏是不是还好,而且宋如柏的家里没有服侍的下人,在宫中被围困了那么久,应该已经心力交瘁,云舒想瞧瞧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当然,她胆子小,不能大大咧咧地1去帮助宋如柏。
不过……两家是邻居,她偷偷往宋如柏的院子里扔些保暖的衣裳还有吃食什么的应该还是没有人会发觉的。
既不会被人发觉她帮了宋如柏,也能叫宋如柏得到自己的帮助,云舒觉得跟宋如柏做邻居还算是选对了。
她心里想着心事,一路跟着陈白父子回到了陈家。然而叫她和翠柳对视一眼觉得奇怪的是,陈白并没有叫她们俩去见陈白家的,反而带着那两车年货跟陈平一块儿去了后头偏僻的地方。叫下人走了,陈白这才叫陈平去门口呆着,自己很熟悉地从云舒那堆得跟小山一样的年货角落里摸出了两个十分漂亮的锦盒递给了云舒和翠柳。云舒见这锦盒十分精致华美,不像是年货的风格,迟疑了一下,和翠柳对视了一眼都打开,顿时露出诧异的表情。
她与翠柳的锦盒里的东西是一样儿的。
各自都是一对琉璃盏。
因琉璃是极稀罕的物件儿,且云舒瞧着这对琉璃盏做工精美剔透,不像是外头买卖的那些粗糙的货色,不由有些疑惑。
“陈叔,这是……”
“这是国公爷赏你们懂事的。”陈白见云舒和翠柳一头雾水的样子,便哼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没有买沈家的地,吃了多大的亏呢。这做了吃亏的事,如果不叫主子知道,那就是真吃亏了。”陈白本就是个圆滑的人,吃什么都不会吃亏的性子,因此就笑着对云舒说道,“我就跟国公爷提了一嘴。当然,并不是只提了你们俩。咱们府上这么多懂事正直的人,国公爷不知道的话,他们不也白损失了吗?因此我就都提了一句,倒是收获了不少人情。”他十分自得。
在唐国公面前帮大家说了一句,叫国公爷心里有数,虽然在外头不能说,然而说起来,大家都得感激陈白叫主子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不然,光做却没有主子知道,谁受得了啊。
陈白得了府中许多人的人情,一时之间在国公府里的人缘都更好了,而且他还偷偷帮自家的孩子在唐国公面前添油加醋,唐国公都知道云舒跟翠柳的铺子赚钱,手里有钱却没有买许多的良田,那吃得亏还小吗?因此唐国公叫陈白不必大张旗鼓地赏这两个小丫鬟,要赏什么叫陈白去自己赏人的库里去挑。陈白最喜欢闷声发大财这种了,也不声张,免得大家知道了唐国公赏了云舒和翠柳叫这两个丫头在府里被人嫉妒,因此悄悄儿地挑了两样,无声无息地塞进了云舒的年货里头给带出来了。
又因为唐国公是叫陈白自己去给两个孩子挑赏赐,云舒陈白毫不客气,把赏人的那堆里头的玩意儿给翻了个遍,挑了最好的琉璃盏给拿出来了。
“这可是有银子都买不着的好东西。我还记得仿佛是洛阳巡抚给咱们国公爷的孝敬。国公爷嫌弃不精致,因此没有收到私库里,只丢着等着赏人的。”
云舒顿时和翠柳瞪大了眼睛。
“这还不精致啊。”
“那你们是没见过精致的琉璃盏。”陈白在唐国公身边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唐国公的私房里都有什么好东西。
“这可比银子,良田稀罕多了。良田素日里随意买卖,可是这等精致的琉璃盏却在外头难得见着。就算是见着,也不是你们俩买得起的。”
陈白得意地说道。
他也算是帮着这两个小丫头攒家底了。
第246章 火锅生意
不然,如果想自己在外头买,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陈叔,你说得对。闷声发大财。”云舒对于陈白这种无时无刻都能在主子的身上讨到好处的本事真是佩服得不行。她一下子把锦盒给盖上,和翠柳对视了一眼都偷笑起来,隔了一会儿,又和翠柳急忙把两个锦盒重新塞进了自己那车年货儿里,翠柳还小声对她说道,“……等回你那宅子的时候咱们直接带走。”所谓财不露白,这种价值很贵的很稀罕的琉璃盏,或许在权贵显赫世家之中不算什么,然而对于她们这些认真生活的小丫鬟来说,却已经是难得的珍宝。
所以翠柳一点都不想自己得到的这难得的,或许是自己得到的最珍贵的一切被她娘看见,然后不知道给了谁去了。
“小丫头,倒是有心眼儿。”见云舒跟翠柳把琉璃盏的锦盒给藏好了,陈白不由笑了,对云舒说道,“这些年货回头都给你带回家里去。你想吃点什么,如果缺什么再跟我说。”他自然十分得意,毕竟不仅叫云舒和翠柳在唐国公的面前刷了一下存在感,而且不着痕迹地得到了赏赐,得了实惠却不会被人嫉妒与不满,这才是最好的。他笑呵呵地背着手带着云舒跟翠柳走出这里,叫上在外头等得百无聊赖的陈平一同去主院。
“琉璃盏怎么样?好看吧?”陈平见父亲快步走了,低声对云舒问道。
“你也知道啊?”
“我能不知道吗?”陈平对云舒一副小看自己的样子哼了一声,这才带着几分笑容地说道,“我跟爹一块儿去挑的。你是不知道,国公爷随手赏人的东西不知多少,成山了都。各个儿都是极好的东西。不过这琉璃盏又漂亮又精致稀罕,也算是里头最难得的了。我和爹挑赏赐也费了好些的力气。”陈平在云舒跟翠柳的面前表功了一下,云舒便抿嘴笑,见陈平的脸色不错,便关心地问道,“你的行装整理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