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尺笺眸色阴冷,唇角的笑意还没有勾起来,便听到姬乱芒道:
“母亲大人可没说让你杀太子妃。”
“???”
你不讲道理!
姬乱芒蹲在鱼尺笺面前,惨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捏在了鱼尺笺的腿上。
笑意微勾:“你动了不能动的人。”
他指尖红莲闪过,令人牙酸的“咔嚓嚓”连绵不绝。
鱼尺笺惨叫一声,“我的腿!”
经脉与骨骼在根根寸断碾碎,两条腿瞬间变成了软软的血袋,血腥味弥漫。
他站起身来,“只是断了你的两条腿,回去之后还能用你,想必母亲大人是不会责怪我的。”
“姬乱芒!你敢动我,你会后悔的!”
姬乱芒挑眉,略有些兴奋地道:“那我便拭目以待。”
“你!”
鱼尺笺脸色惨白,几乎昏厥过去。
关七蹙眉,却始终没有阻拦。
“带回去,给母亲大人复命。”
关七第一次躬身,“是。”
他饶有趣味地扭头,便看到谢冰坐在黑猪旁边,脸色未变地看着这一幕。
他眸间兴奋与诧异交织:“你不害怕?你不求情?”
这修仙的女修,不都是善良柔弱见不得血光的么?
谢冰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书:“请赶紧清场,我等着背书。”
姬乱芒挥了挥手,夜色中骤然出现了几个人影,妖修们沉默寡言,瞬间将场地清理干净,再一眨眼,鱼尺笺关七和一群妖修,都已经不见了。
“还有你。”
谢冰逐人了。
姬乱芒痴迷地看着谢冰,上前便要抓住谢冰的手,“你又看的什么画册?太子妃,我们志好相同,我已经命人买了缘情书阁这些年的所有画本,回到妖界之后,我们全都试一遍。”
谢冰:……
她躲开姬乱芒:“我是正经书修!你那是精虫上脑!”
姬乱芒嘀咕一句:“书封面都是黄色的,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翠花啊。”
她冷笑一声,忽然想起来一事,“刚才你哪只手摸我的?”
他不明所以,“左手。”
她一手利索地抓过,姬乱芒脸上的欢愉还未升起,“咔嚓”一声。
“啊啊啊!”
比变态,她还没输过。
早就说了,她不是什么好人。
姬乱芒被谢冰的凶残吓到了,把自己左手骨头接上之后灰溜溜地走了,谢冰总算是得到了清静。
月色下,她对月缝补衣裳。
青色衣袍被剑气破了三道,扔了吧,可惜。
一身青袍,破破烂烂,根本无人关注她的性别,便能减少与女主萱瑶对上的几率。
这简直是隐藏自己最佳的吉利服。
谢冰边缝补衣服边感叹,她是不是混的最惨的女配?
石头边,黑猪带着些愠怒瞪着谢冰,用头撞了撞石头,谢冰好整以暇地看着它:“你怪我骗你?”
黑猪“哼唧”一声,转过头去。
“那你说一说,你到底是什么?”
关七杀谢冰的时候,谢冰并非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虽然关七是金丹期高手,但是谢冰必然不会被一个小小的关七杀死,那会儿眼看着她便要毙命,是她想起这两日小黑总管的异常,有心试探故意伪装罢了。
如果无法鉴定黑猪是敌是友,绝不会让它留在身边。
所以,谢冰用自己来做诱饵,试探黑猪。
第41章 出名
黑猪不言不语, 头一直不看谢冰。
它还生气了。
谢冰也不催它,低着头,将最后一点缝补好,收好了针线。
她将青袍抖了抖,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艺,不错, 基本上看不出来痕迹。
她站起身来, “你不说也行,你走吧。”
霍然, 黑猪扭头, 一双总是睁不开的小眼睛睁大了些, 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冰。
谢冰话语平淡:“不明白?我是说, 以后别来我身边了。”
这话很明显, 如果不招认它到底是什么,谢冰不会再让它呆在身边。
黑猪抬起四只蹄子站起来, 急了。
这是逼问。
它用头拱着谢冰坐着的大石头, 险些把谢冰给掀翻。
谢冰平心静气:“行,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到底是谁?”
黑猪自己也茫然了。
过了一会儿, 小眼睛使劲儿睁了睁,蹭了蹭谢冰的小腿。
相比黑猪几百斤的庞大身躯, 谢冰称得上是娇小,她低头看着黑猪可怜巴巴的模样,硬下心肠:“我说了, 你不说,便走吧,不许再拱石头,不许再回来。”
她声音发冷:“否则我就杀了你,红烧清蒸都来一遍。”
警告地看了黑猪一眼,随后趴在石头上翻开书,她气定神闲,甚至还开始剥花生。
黑猪耸拉着脑袋,鼻孔里使劲儿出气半天,在原地打转。
谢冰用余光看它,便见它蔫蔫地转头,恋恋不舍地看了谢冰一眼。
看到谢冰无动于衷,便垂着头一步一步地往竹林深处走。
一步,又一步。
走的垂头丧气,走的悲锵哀伤。
谢冰:“……”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欺负猪的恶毒反派。
她冷冷看着,忽然之间,循着黑猪的脚印,看到地上隐隐约约有一行细密的血迹滴落。
滴滴答答。
是黑猪流下来的。
她心头一惊,从大石头上翻下身来,直接跑到黑猪面前。
她看到令她震撼的一幕:
黝黑的皮毛里,那双一直睁不开的小眼睛死死睁着看她,眼眸湿润,竟然哭了。
哭便哭了,竟然还是红色的泪水。
就那么从小眼睛里滑落出来,晕染了皮毛,落在了地上,砸成了一行红色的血泪。
谢冰这才想起来,黑猪一直是格外慵懒的,总是无精打采地趴在各处,这两天帮着她打架才是显露出不符合常理的矫健。
寻常时候眼睛都是半眯不眯,这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瞪大了眼睛,竟然流下血泪。
谢冰叹了一口气,她忽而心软。
她俯下身,掏出来帕子给它擦了擦猪脸上的血泪,“别哭了。”
黑猪倔强地睁大眼睛,哀哀地看着谢冰,眼泪哗哗的。
心软的一塌糊涂。
谢冰屈指,食指弹了弹黑猪脑门,“算了,你留下来吧。不赶你走了。”
适才凄惨决绝的黑猪“哼唧”一声,刹那间眯眼用猪头蹭谢冰的腿,血泪瞬间止住了。
谢冰:“……”
这猪,成精了。
还是戏精猪。
合着刚才都是演戏?
“你骗我?”
黑猪懒懒地趴在谢冰脚下,抬头眯眼哼唧一声,似是在说刚才谢冰也骗它。
谢冰给气笑了:“滚滚滚,离我远点!”
肥胖过度的黑猪灵活跳起来,寻了一处离谢冰较远的地方趴着了。
谢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