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这簪子起码变卖个十万灵石,也不至于空手嫁人!”
眉眼水墨般,眼尾却透着狠,谢冰死死盯着殷倦之,转身就跑。
狗!比!!
大狗比殷倦之!
殷倦之:“……”
殷倦之还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
眸中暗涔渐渐褪去,殷倦之恍然站直身体,揉了揉鼻子。
……虽然试探出他想要知道的,可是谢冰刚才说什么?
嫁妆???
……
神识海内,谢冰看着自己做的笔记梳理知识点,
笔记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她的学习修仙系统的知识点,一部分是这次圣庙书院的学习内容。
身为爱学习的书修,整理知识点,思维导图是必备的,很快,重点便清晰可见。思路手机端 眼眸微垂,落在一行字上:
“在千万年的历史中,只有南宫听雪一个人将圣子杀死。”
每任圣子人都不同,或者飞升成仙,或者死于战乱,而凭借一己之力将圣子杀死的,唯有南宫听雪一个人。
这是这些时日在藏书阁里得到的消息。
谢冰翻开另外一页总结。
那天在藏书阁里历经千辛万苦得到《圣物曼珠沙华的起源》里,有重要的信息:
传闻在黄泉彼岸,生死之间,诞生出一种生死交织的花,那便是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中潜藏着这天地的秘密。
在起源之初,花朵分为三种颜色,黑色,白色和红色。三种颜色的花各有象征,皆数不同。
谢冰若有所思,曼珠沙华的存在比圣庙的诞生还要早,而现在的天道掌控现在的圣庙,圣庙传达的是天道的旨意。
那么问题来了:最初的曼珠沙华,代表现在的天道吗?
当然不是。
这修仙界中的任何一个人,均对圣庙敬畏,越靠近圣庙之巅,曼珠沙华的颜色就越是纯净。
纯白色的曼珠沙华,圣洁而高贵,越是纯洁,就越是接近天意。
那究竟是圣庙驯服了曼珠沙华,还是曼珠沙华主导着圣庙的存在?
……
接下来的两日,谢冰将她的农田扩充了两倍,于此同时,她的偷花任务终于得到了系统提示。
【系统:宿主共摘取白色曼珠沙华999朵,黑色曼珠沙华999朵,红色曼珠沙华999朵。】
谢冰长出一口气,可算是结束了!
饶是她种了那么多灵草掩人耳目,再这么下去,花丛都薅秃了,那可真是瞒不住了。
系统顿了顿,继续播报:
【关键任务开启:炼制轮回之花所需材料为五灵根心头血一滴,圣子心头血一滴,曼珠沙华三色各999朵。以混沌之土培育炼制,方可得一株轮回之花。】
谢冰眼眸微抬起。
轮回之花!
系统只给过她一朵轮回之花,那花是用来杀圣子的,只是她为了复活吕初,将唯一的机会给了吕初,自己孑然一身,不论生死。
没想到,多年前海底圣庙的摘花任务,竟然是为了如今做的准备。
系统的目标与她完全一致,将矛头与目标对准了这天道。从一开始,便是与天道抗衡的存在。
她恍然间与狗比系统有了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
五灵根心头血……
谢冰手指轻轻点击桌面,不论南宫听雪用的什么方法,她如今已经不是五灵根,自然不符合。
那便是要取宣瑶的心头血。
想到这,她的眉头皱的更紧。
修士的心头血极为珍贵,与修士的修为天赋以及未来的成就息息相关,取心头血跟挖金丹差不多。
让萱瑶这等天之骄子奉献出心头血,可比登天还难。
至于圣子的心头血,那更是难如登天。
这天下之间,无一人能伤圣子一分一毫,想要取圣子的心头血,跟杀了圣子一个难度。
更别说混沌之土,压根不知道是哪里的土。
以这些,炼制一株轮回之花,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谢冰恍然懂了为何系统只给了她一朵轮回之花,系统看上去跟她一样穷一样抠,八成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谢冰送走了轮回之花后,只能又给她发布这坑爹的偷花任务。
在圣庙眼皮子底下,取走那么多曼珠沙华何其艰难?
若非机缘巧合,她便是哪一种都无法触及。
谢冰喃喃道,“这还真是一个必死的任务啊。”
不论是哪一个,稍有不慎便尸骨无存,她赶赴圣庙的时候所想,竟然与现在分毫不差。
……
谢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白色霜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谢冰身侧,将她横空抱起,放在了床上。
九霄为她掖好了被子,平静的站起身来。
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他适才为谢冰送来的牛奶,谢冰一口没喝。
琉璃杯孤零零的立在桌上。
……
梦境虚幻,影影绰绰,谢冰下意识的去寻找那一只黑白色的蝴蝶。
就像是在等待,黑白色蝴蝶从她面前闪过,她抓住了它。
这次的梦境中,谢冰看到了太多,她看到了多年前的南宫听雪,看到了多年前的顾莫念……
她从未在殷倦之的梦境中看到如此多的信息量。
像是一幅幅画卷,展开了多年前的一幕幕。
血渊中,小小的少年油尽灯枯,他再也支撑不下去,当他最后一丝神智被碾碎的时候,他便是彻底的成魔,彻底成为炼制傀儡王的绝佳材料。
恨吗?
太恨了。
“都是骗子……”
男孩儿的心中满是杀戮与愤恨。
白色的裙摆在他面前堆叠,素雅清淡的女子轻轻的抬手,盖在他的头顶,揉了揉他满是脏污的发顶。
“无寐,疼不疼?”
疼不疼?有多久没人问过他疼不疼?
他的眼眸满是黑雾,想要看清她,却怎么也看不清被黑雾吞噬的她。
耳边,是女子轻柔的话语,“你本是旁支之子,本不该承受这些,既然选定为继承人,更不该将你折磨至此。”
“我回来的晚了。”
魔界历经千万年,旁支众多,这名为南宫无寐的男孩,与魔宫一脉并无关系,只为了一己私欲便将他拖进来,又残忍的剥除他的生命,何其残忍。
她微微一叹气:“可你如今满身戾气难消,已然难以回转。”
“我感觉不到你一丝的善意,太晚了。”
已然到了成魔的最后那一刻,他已然成了彻头彻尾、无情绝爱的魔。
血渊中,他流淌出的血液已然变成了黑色。
南宫听雪不忍的将他抱在怀中,轻声道,“你有什么羁绊吗?”
“也许,我还可以试试。”
无力垂着头的男孩儿没有回答。
南宫听雪抱着他许久许久,她没动,他亦是没动。
她圈着他,那么紧,那么难过,像是母亲的气息。
直至,怀中瘦骨嶙峋的男孩一颤。
他喃喃的开口。
南宫听雪凑过去,只听到微微的哭音:“你为什么要骗我?娘亲……”
南宫听雪微微一怔。
当南宫无寐被选为继承人之时,他的娘亲已然被魔王杀死,对外则声称病逝。
当初是他娘亲将他送入魔宫,他说他娘亲骗他,可知再也找不回他的娘亲?
南宫听雪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枚法器,飞魂夺魄箫。
南宫听雪微微垂眸,吹起了那一支箫。
温柔清澈的箫声在血渊中回响,已然失去神智魂魄的小小孩童慢吞吞的抬起了眼。
隔着重重的黑雾,白衣如雪的女子笼着一层如烟似雾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