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秀芹两颊撑得鼓鼓的像只仓鼠,云初忍不住轻笑出声。
吴宝秀听见她笑,瞬间向她投来了惊慌的眼神。
云初笑着摆摆手:“没什么,你吃你的,我就是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可爱。”
吴宝秀不明白云初的话是什么意思,有心想开口问一问,但是她转念又想起刚才云初说不让她说话,又面带疑惑的收回视线。
左手面包,右手饮料,吴宝秀觉得此刻就是她这一辈子中,最幸福的时刻了。
见她又乖又谨慎地坐在椅子上吃吃喝喝,云初扯了个袋子开始琢磨再给她带点什么东西走。
云初一边在货架上翻找,一边扭头问吴宝秀:
“你们那边大家的生活环境怎么样?缺盐吗?糖呢?”
听到云初的话,吴宝秀连忙吞下嘴里的食物,指着米堆连连摇手:
“不要了,不要了,您已经给我这么多粮食了,我不能再要别的了。”
糖和盐自然是贵的,吴宝秀家在旱灾以前的日子也是过得去的,家里有几亩薄田,父母兄嫂都是踏实肯干的人,所以她家的日子在村里也算得上是过得还不错的前几家。
吴宝秀打懂事起就跟母亲在厨房忙活,之后嫂子进门,厨房的活就归她和嫂子操持,所以对于油烟价格,她也是知道。
盐作为调料,是家家户户都离不开的,其中粗盐比较便宜,五十文就能买半斤,就算偶有价格波动,差价也都在五文上下。
至于精盐,吴宝秀家里很少有。
再说糖,虽然不是必需品,但是日子过得好的人家,也会在年节时分买上一点给家里人甜嘴。
以前吴宝秀跟母亲去县城的时候,还听说城里有钱的人家,还会用糖来做菜呢。
糖的价格吴宝秀不怎么清楚,不过她想着肯定是要比盐价贵多了。
云初顺手往袋子里装了几包盐和糖,笑着开口:
“没事,这些东西在我这里都不贵,盐一斤一袋,只卖两块钱,白砂糖倒是要贵一点,不过也才买几块钱。”
横竖那么多米都送出去了,云初也就不在乎这么点盐糖了,好事做到底,也不差这临门一脚了。
倒是吴宝秀,闻言惊呼:“两块?”
吴宝秀自动在心里把云初口中的一块两块换算成他们那里的一文两文,手里的东西顿时就不香了。
两文钱一包的盐,几文钱一包的糖,这在吴宝秀心里,就几乎等于不要钱啊。
想到这其中的差价,吴宝秀的眼神瞬间炙热起来。
云初:“我们这里的技术更加成熟,所以这些东西的价格都很便宜。”
说这话的时候,云初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虽然她们这里的盐糖不贵,但是其他的东西贵啊。
两块钱既能买一袋盐,也不值钱到只够买一个肉包子。
等云初装好东西,吴宝秀也差不多吃饱了。
吃饱了就干活,云初和吴宝秀一起把几袋米都搬到了木门前。
吴宝秀上前拉开了木门,门外又出现了小树林,两人配合着把五袋大米通通扔进了门后。
云初最后把装着盐和糖的袋子递给吴宝秀,对上小姑娘依依不舍的目光后,她犹豫了片刻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吴宝秀一步三回头走进木门,门从外合上的时,云初看着不停对自己挥手的小姑娘笑了笑,低声道:
“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荼蘼作为熬夜型选手,本文之后应该会在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半这个时间段更新 ?( ?? ? ? ?)?
第4章 木门、
吴宝秀走了之后,木门却没有如云初想象的那样消失,还是那么突兀的在一楼立着。
云初试着拉开了门,门里面还是只有一眼就能看清楚的卷帘门,而不是吴宝秀世界的小树林。
她不知道吴宝秀还能不能再通过这扇门回来。
云初担心还会有除了吴宝秀以外的人能看到这扇古怪的门然后闯进来,只要这扇门还在,她就不敢放松上楼睡觉。
她搬过椅子把门堵上,觉得不保险又把收银台往前推了推,让收银台刚好能把门挡着。
有了双重保险之后,云初总算能松一口气,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深夜三|点了。
云初打着哈欠,擦掉眼角因为困倦而流下的眼泪,倚着楼梯坐着。
坐在楼梯上一边打瞌睡,云初还得时不时睁开眼睛看一看木门,警惕着屋内的情况。
好在后半夜那扇门就没有动静,早上时钟走到六点的时候,那扇门整个闪烁了几下之后,就消失在了屋内。
云初瞬间睁大了眼,惊奇上去摸了摸,,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那扇门就如它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了。
门凭空消失的瞬间,云初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长舒一口气——终于没了。
上楼简单洗漱过之后,她准备出门吃个早餐,然后再回来睡个回笼觉。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过颠覆云初的世界观,后半夜她就一直没有睡安稳过。
云初拿着零钱钥匙出了门,清县虽然不大,街上的早餐铺子却是不少。
也是,现在经济萧条,除了餐饮,其他生意都不怎么好做。
云初随便找了家街边小店,叫了二两牛肉面。
` 牛肉面味道一般,不过云初也不是挑嘴的人。
主要是一个人生活久了,她也懒得去琢磨吃的,一日三餐不是点外卖,就是随便下点面条,煮点汤粥凑合。
结账的时候,云初又感受了一把小县城物价的美妙。
二两牛肉面,要放在市里的话,怎么都要十一、二块起步,然而在这里只要八块钱。
目前物价低算是这个地方唯一的优点了。
吃完早餐,云初又绕到街上去买了一套床|上用品。
家里的床|上用品都云初外婆常用的,她并不准备动这些东西。
回去之后也没来得及洗,云初换上新买的床|上用品,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下午云初跑了一趟售房公司,咨询卖房子的事情。
然而小县城房价本来就不高,像云初外婆这种自建房,因为用的材料不是现在主流的预制板,更加卖不上价格。
“云小姐,您的这套房产,建筑虽然不值钱几个钱,但是地皮还是有价值的,卖个三、四十万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见云初反应平淡,中介连忙道:
“这地皮就这样放着也不会升值,还不如卖了去市里买一套房子,连房子带地皮,我给您报价四十万,您要是觉得合适,咱们就把合同签了。”
中介拍着胸口保证道:“合同签了之后,我马上就把您的房子挂网上去,之后您就等我们的好消息了。”
原本云初打定主意,把外婆留下的房产处理了之后就回市里照常过她自己的日子。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她坚定了要赶紧离开这栋古怪小楼的决心。
然而真到了决定去留的时候,云初心里又开始犹豫起来——
外婆这一辈子,也就这栋小楼能算得上是财产,她真的要把它就这样底价处理吗?
小楼已经旧了,买家接手之后,应该是要把小楼推倒重建的。
这样一来,外婆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存在过的一切痕迹就全部消失了。
想到这里,最后云初对中介抱歉一笑:“我再回去想想吧。”
回去之后,没事做的云初也闲不下来,索性挽起袖口给屋子来了个大扫除。
然而就是云初的这个决定,让她有了特别发现:
她在卧房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带锁的小铁盒。
看着铁盒上的锁,云初想起法院寄给她的钥匙串上面,就有一把多余的钥匙。
原本云初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多出那把钥匙,如今看到面前这一只铁盒子,一切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打开铁盒之前,云初心里就隐隐有些预感,让她困惑了一整天的木门的事,谜底可能就藏在这个盒子里。
云初心里忐忑又激动,屏住呼吸盒子打开之后,云初最先看到的是几张泛黄的老相片。
最上面的是一张全家福,应该是云初的外公、外婆、和母亲。
就照片来看,这张照片应该是在她母亲四五岁的时候照的。
照片上云初母亲睁着大大的眼睛,既好奇,又有些害怕的盯着镜头,年轻夫妻则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女儿。
后面的几张照片,云初的外公就再没有出现过,都是她母亲和外婆的合照。
最底下的一张照片也是看起来最新的一张,照片上的人竟然是云初自己。
云初记得家里也有这张照片,是母亲带她去游乐园玩的时候,游乐园的工作人员照的。
照片上的她坐在旋转木马上,笑得灿烂无比。
至于这张照片的来历,云初也在照片下的家信中找到了答案。
信是云初母亲寄的,她在信里向外婆说她和丈夫在城里的生活,信中大半的内容都是在形容云初多么可爱,她想回来接母亲一起去城里生活,说丈夫也放下了芥蒂,同意她的决定。
云初母亲在信里写了家里的电话和地址,她告诉母亲,要是她愿意过去的话,就给她打电话,她回来接她,还随信件寄了一张云初的照片。
看完信,云初心里就更想不通了。
从信件上母亲的语气来看,外婆和母亲之间的矛盾根本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不可调和。
但是外婆为什么没有答应母亲的请求,搬去和他们一起住呢?
除了照片和信件,盒子里还有一本厚厚的牛皮纸笔记本。
云初把照片和信件放回铁盒,拿着笔记本回到床|上。
那是云初外婆的日记本,五六厘米厚的本子上,满是她外婆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