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楚用钥匙开了外面生锈的铁锁,推开家里破败的大门,一股灰尘夹杂着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巫楚忍不住咳了几声,摸向门边,拉了拉灯的开关。
emmm……
灯好像坏了,没亮。
她只好打开手机的电筒,借着这些微弱的光线朝屋里走去。
屋里太黑,巫楚一不小心踩到一摊积水,抬头一看,投过屋顶她看见了天上的星星,真亮!
屋顶不知道深夜时候破了漏雨了。
幸好巫楚走的时候考虑到这种情况,把被褥都用塑料袋装起来,这次回来才不至于没被子盖。
闷了太久的被子有一股霉味,屋子里也闷闷的。
巫楚回来得悄无声息,没有让村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但村里就这么点大,第二天早起的人看见巫家门外的大锁已经没了,就知道巫楚已经回来了。
除了巫楚,其他人也不敢在巫楚不在的时候踏进巫家的房子半步,又不是嫌命太长。
巫楚坐在巫家书房里,里面光线有些昏暗,一个巨大的塞满书籍的书架占据了整面墙壁,她手里捧着本书,昏昏欲睡。
实际上她是饿了,巫楚摸着肚子,再一开米缸,里面如想象中的一样空空如也,连一粒米都没有。
算上在车上赶路的时间,巫楚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饭了,她饿得眼冒金星,浑身无力。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一粒粮食都没有。
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巫楚又灌了杯水,砸吧着没滋味的嘴巴,心想待会她得弄点吃的,不然要饿死。
她把书随手一搁,从躺椅上爬起来,动作干脆利落,她决定邻居家里买点吃的东西。
巫楚在家的时候家门从来不落锁,实在是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偷。
一阵风吹过,挂在门把上如同装饰的锁头晃了几下,抖下一丝铁锈渣。
偷是不会有人偷东西的,杨柳村方圆十里没有其他村落,但整个屯的人都知道,巫家穷的要死,整个房子最值钱的可能就是巫楚身上那几套衣服。
典型的兜比脸还干净。
巫家与村民们聚居的地方中间隔了百来米的距离,一条崎岖小路连着,小路两边是从石缝里长出来的野草。
再远一些,就是村民种农作物的土地。山里的土地贫瘠,也只能种一些高粱番薯的耐旱植物,能不能收成全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这个季节,地里什么也没有,光秃秃一片。
巫楚敲了敲邻居家的门,这个邻居是一位独居的阿婆,巫楚觉得这个阿婆可能是在这个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好人了。
阿婆看见巫楚很是惊喜,“楚楚你回来了啊,学校放假了吗?”
“嗯,放了,”巫楚点头,迟疑了会,腼腆道:“杨婆婆,我家里没什么东西,我想跟你买点米可以吗?”
整个杨柳村,估计也只有杨婆婆这里肯将粮食卖给她。其他人要么不卖,要么漫天要价。
“你等等啊,”杨婆婆转身回屋,再出来时手上抱着半袋大米,大概十几斤的样子,“不够吃再来找我啊。”
“够了够了!”巫楚也没想待几天,她把钱掏出来,塞给杨婆婆,但杨婆婆坚决没要,“在大城市读书,开销肯定很高,我没能帮到你,怎么还好意思要你的钱?这点米,不值什么钱!”
巫楚拗不过她,也就算了,但她不是那种喜欢占人便宜的人,可能是成长的环境所致,她锱铢必较,恩怨分明。
巫楚抱着半袋大米,记下了杨婆婆这个恩情,有朝一日,她一定会报答。
她抱着半袋大米和一些青菜,掰着手指头计算这些米能吃几天,而她又会在家待几天。然而她人还没进家门,远远的就看到她家的门开着,还有灯光透出来。
可能是电压的原因,灯泡一闪一闪的,格外晃眼。
巫楚的第一反应是:她家灯好了?
第二反应才是:家里进了人?!
大白天的,屋内的白炽灯还开得亮堂堂的,在巫楚的眼里是电表乌拉拉转得飞快的画面。
巫楚:!!!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她现在好歹也是百万富婆,不会在意这点电费。只是她家的电源线路严重老化,巫楚担心会不会引起火灾。
她快步朝家里赶去,又近了才看到她家那两扇历史悠久的木门正躺在地上,从中间断成两截。
巫楚的瞳孔蓦地紧缩了,她不敢置信地看了好几眼,发现她家的门的的确确是被人暴力破坏了。
她家的门,历史悠久,这些木料放到如今的市场上,少说也得十几万,她最穷的时候都没有打过主意的大门,居然被人踹断了!
巫楚察觉到屋里有人,那个破坏她家大门,私自打开电灯的人就在里面,她眉头一皱,怒道:“谁在里面?出来!”
没人回应,巫楚的视线落在大门与厅堂之间的隔断上,她从那里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
她眸色一深,先把手里的东西小心放在门边,揉揉肩膀,松动松动筋骨,整个人的气势立马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说三分钟之前的巫楚是条混吃等死的咸鱼,那此刻的她就是捍卫领土的母老虎。
敢破坏她的家产,嫌命太长了吧。
巫楚刚跨过隔断,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疾风,她一个侧身,一根棍子擦着她的衣角落在空处,赤红色的棍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巫楚闪身躲避的瞬间把偷袭的那个人一脚踹出去一米多远。动作利落,力度只重不轻。
“砰”地一声,偷袭者撞到墙上,震得墙上积蓄多年的灰尘洋洋洒洒地飘落。
“咳咳……”巫楚被呛得咳了几声。
果然年久失修的房子灰尘就是大。
被巫楚一脚揣在地上的人捂着肚子,挣扎了几下才爬起来。
“艹!”男人骂了句脏话,摸了摸疼痛的胸口,眼神凶狠,他一时轻敌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力气这么大,一脚踹过来差点骨折了。
不过再怎么样,也终究是个普普通通力气大点的女孩子罢了,以他的实力,对付一个小女孩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男人把手上充当凶器的棍子一丢,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他本来不想见血的,奈何这个小丫头片子有两下子,不用利器不行。
手握利器的一方,在动手时占有的优势更大。
巫楚没有将男人手里的水果刀放在眼里,她一想起那扇被破坏的大门她就心痛不已,冷着一张脸,表情不善。
“你还有一次机会,赔钱,我就放过你。”
男人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一般,不屑地扯着嘴角,话不多说,直接挥着刀朝巫楚袭来。
刀刃直逼面门,掠起一阵风,忽而,男人看到巫楚的身影闪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动作,巫楚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一脚踹向他的脊梁骨。
巫楚的这一脚可没有留情,男人被踹到另一边墙上,似乎还能听到一声清脆的骨折声,从屋顶飘下来的灰尘比第一次更甚,洋洋洒洒跟沙尘暴似的。
幸好她家房子的底座是用青砖砌成,结实耐用,否则巫楚真不敢把人往墙上踹:踢坏了墙还得花钱修,她心疼。
刀已经掉在地上,巫楚捡起来收好,然后向前两步抬脚踩着男人的背脊。
她纤细的脚丫子仿佛重若千斤,让男人怎么挣扎都起不来。
差点要被踩断气。
巫楚微微弯腰,神色不爽地盯着男人,“我不想再说第三次,赔钱。”
男人在巫楚的淫威下无力挣扎,脸朝地板的他看不见巫楚的表情,一脸惊惧道:“我#$%&……”
巫楚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但大概能猜到他的意思,表情危险:“你在骂我?”
“唔唔唔唔唔!,”男人连连摇头,表情惊恐,他把手伸进裤兜里,从里面掏出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一块的,五块的,数量看起来不少。
虽然数量不少,但巫楚仔细一看,这些散钞加起来可能还不够五十,一张清秀的小脸顿时变得阴沉,像是要吃人:“就这么点?”
巫楚松开脚。而男人颤抖着声音道:“我没钱了……”
没钱?巫楚一脸不爽,直接把人踹晕过去。
一转身,她看到一个女孩侧躺在客厅的地上,凌乱的长发盖住她的脸,如果不是该能看到胸膛因为呼吸而起伏,还以为是个死尸。
刚刚闹出这么大动静人都没有反应,看样子是昏迷着的。
巫楚刚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个人,不过在此刻才有空隙去看这个女孩的情况。
荒郊野外,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子,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绑架就是先x后x,巫楚觉得很有可能是前者。
巫楚把地上的散钞捡起来数了数,一共四十六块,果然不够五十。
这点钱连修门都不够,巫楚又踹了男人一脚泄愤。
她趁着男人昏迷不醒,把他身上所有的口袋摸个遍,果然一分钱不剩。
巫楚想到被踢坏的大门,又恨恨地踹了男人两脚,力度没有收敛,男人即使在昏迷中,也疼得哼哼了两声。
把这个人踢到角落,巫楚就不去管他了,也没想过拿绳子把这个人绑起来。
家徒四壁,哪里会有绳子这种东西?
再者这个男人身上的骨头至少被巫楚打断了三根,能忍着断骨之痛爬起来那巫楚敬他是条汉子,然后再把他腿也打断。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巫楚走到那个女孩很跟前,把她的头发拨到一边,露出她的脸。她看到女孩紧闭着眼,脸色苍白,但如此落魄又狼狈的现状也掩盖不住她的美丽。
巫楚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她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一张白嫩的脸蛋只有巴掌大小,虽然沾了些尘土但并不显狼狈,秀气的眉毛轻皱,眼帘紧闭,面色苍白,她像被折了翅膀的天使一般,高贵圣洁,又惹人怜惜。
巫楚伸出她的罪恶之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用力掐着小姐姐的人中。
她一脚能把一个成年男人踹飞,手上的力气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过了没多久,人幽幽转醒,巫楚才放开手,问他:“你醒了?”
“嗯?”小姐姐似乎还没完全清醒,一脸迷茫,她迷迷糊糊摸着人中的位置,总觉得那里疼得要命。
而巫楚总觉得小姐姐的声音怎么好像有点沙哑?听着有点像男孩子的声音,是太渴连声音都沙哑了吗?
也可能是她听错了吧,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声音想必是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
从迷迷糊糊到完全清醒,女孩看见巫楚的脸,脱口而出一句:“你是谁?!”
出口的声音低沉沙哑,吐字清晰,普通话非常标准不带一丝口音,像巫楚的同学说过的那种男神音。
巫楚:???
男……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