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爷一拍大腿:“你别去找什么劳子亲戚了,来白帝城,跟爷混!保你和你妹衣食无忧!”
裴晓就这样被戚爷拐进了白帝城镖局。
李长天听完,由衷地替裴晓和他妹妹能找到安身之地感到开心。
而正如裴晓所说,戚爷一身江湖人士的意气,将李长天请进镖局后,又是劝酒又是烹茶,李长天担心喝完酒身上会染酒气,选择了喝茶。
戚爷听闻李长天习武,连忙请他和局里的镖师切磋武艺。
这一切磋,不得了。
和那些自学成才、空有蛮力的镖师比,李长天动作行云流水,招招干净利落,把戚爷看得双眼瞪圆,直拍大腿,恨不得立刻把他招进镖局。
如此尽兴,于是直到夜色沉沉时,李长天才从镖局离开。
临走前,李长天忍不住悄悄问裴晓:“镖局现在,还缺镖师吗?”
裴晓立刻道:“恩公您若是想进镖局,只管说一声,戚爷定会毫不犹豫将你收入麾下的。”
李长天道了谢,拜别裴晓,兴冲冲地回到客栈,想和燕殊说说今天的偶遇和所见所闻。
可惜燕殊的客房内一片漆黑。
他还未归。
不过一瞬,沮丧和失望滚滚而来,毫不留情地淹没李长天。
李长天神情落寞地回了自己的客房,坐在桌边发呆。
早上放在桌上的荷包还在那,里头装着沉甸甸的银两。
李长天拨弄了荷包一下,心头涌起千思万绪。
虽然他一直都在尽力不拖燕殊的后腿。
但果然有他没他,对燕殊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回想起这一路,他也就夺得花阁信物那次,真正帮到了燕殊。
可如果没有他,燕殊遇见了钟离以后,照样能轻轻松松见到诗华年坊主。
燕殊太过温柔,从不把自己当累赘。
可他终归,还是个累赘啊。
李长天泄气地将额头磕在桌边,唉声叹气,神情颓丧。
而此时,燕殊也在颓丧。
夜色沉沉,他正坐在白帝城郊外参天大树的树杈上,披着星辰和薄凉的月光,吹着令人瑟瑟发抖的冷风。
他寻了一天,也没寻见任何有关徐一弦大人藏身的线索。
但燕殊并不是因为这个颓丧。
时辰不早,毫无线索的燕殊本该回客栈歇息。
可燕殊不敢回去。
他怕李长天来寻他。
他还不知该如何面对李长天,他害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欢喜,露出破绽。
他是不畏强权、大义凛然的大理寺少卿,是一身正气、光明磊落的巡察使。
可他,同样也是个近情情怯的少年郎。
燕殊等到子时,估计李长天已经睡下了,这才动身往客栈走去。
谁知耳边忽然传来‘咕咕’声。
燕殊一愣,抬头看去,见一只信鸽展翅飞了过来。
信鸽落在燕殊的肩膀上,啄了啄他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