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雪下得很急,在地处南方的滨南实属罕见。万桐举着伞,踩着已经堆白的路,簌簌作响。
聂芷言哈了哈气,语气平和地开口:“桐桐,最近有心事,对吗?”
“言言……”万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语梗在心里,替肖邶和聂芷兰着急,万分难受。
“没考虑好,就先不说吧,但不管发生什么事,要相信,我都在你身边。”两个人在一起,贵在交心,应该尝试交流,这是聂芷言一贯秉持的。
洗完澡,她们便缩到床上,聂芷言看书,万桐收到吕栋栋发来的检验报告,车上的血迹属于叶云添。
一切尘埃落定……
她突然想哭,和肖邶朝夕相处几个月,感情深厚,纵使对方犯下弥天大错,也不妨碍彼此的友谊。
忍了又忍,对上聂芷言刚抬起头疑惑的双眼,终于忍不住,扑向她怀里放声大哭。
“言言,我好难受,言言,为什么她要这样做,为什么是我查出来?言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聂芷言面露忧色,轻轻地拥着万桐,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问。她很少见到万桐这般难受,第六感一定事态比较严重,
“言言,如果我杀了人,你会怎样做?”
聂芷言动作轻柔地捧起她的脸,指腹擦拭对方滚烫的眼泪,皱着眉温声道:“怎么会?”
万桐渐渐缓过劲,抽了抽鼻子,继续问:“如果肖姨杀人,兰姨会怎么做?”
聂芷言伸手捂住她的嘴,嗔道:“别胡说八道。”
“我说真的,不信你看。”万桐把吕栋栋发来的报告递给她,“这是肖姨朋友的车,尾箱里残留血液检测出的血样分析。”
聂芷言每一字每一句都看得认真,握着手机的手几不可察地越握越紧。
“肖检第二人格还是她自己所为?”
“应该是第二人格。”
聂芷言问:“作案动机?”
“肖姨的父亲是当年牺牲的卧底,她亲耳听见凶徒怎么处理尸体的录音,还有兰姨的车祸应该也与叶云添有关。”
“有没有证据?”
前天开会,聂芷言已经加入进来,所以万桐把知道的悉数告诉她:“叶云添参与贩毒的证据和不法收入正在慢慢整合,警方本来计划劝他自首,供出我们这边幕后的大人物。”
女人闭上眼叹气:“肖检呢?准备怎么做?”
“兰姨出院以后,她会自觉投案,现在我仍在犹豫,给不给兰姨说?肖姨求我暂时保密。”
“容我想一想……”聂芷言抬头仰望天花板,渐渐陷入沉思,万桐枕着她的肩膀,心里也有一些考量,希望能多多少少,对她们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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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雪,地下折断的枝丫,兴许才知道昨晚的雪有多厚。聂芷言被万桐裹得像粽子,然而年纪小的只穿着咖啡色风衣出门。一个去医院送饭,一个回鉴定中心对车尾的血迹再做一次检测。
聂芷兰今天心情极佳,胃口也好,吃下满满两碗饭,上午最后一次复健已经可以来去自如,康复医生只叮嘱她出院后跑步和健身要循序渐进,不能着急,一口吃不进大胖子。
下午出院检查,过程顺利,等着礼拜一管床医生签字就可以出院。肖邶由衷欢喜,弯着的唇角,万桐却看出淡淡的苦涩。
“肖姨,真不打算告知兰姨?”女孩压低声音问。
肖邶摇摇头,望着正在给刘汪洋打电话的聂芷兰,眼里写满了缱绻和眷念。
万桐眼观她们的相处,不愿意看到badending,思前想后,和“日理万机”的赵帼英约见面时间。
“晚上七点,我八点约了人。”
“就不能再匀点?谁啊?大晚上约你,又是开会?”
“你老婆。”
……
“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粗俗?真是老不羞。”
“早晚都要结婚,不领证,就在家办酒。我看网上都是这样写的,以后再去领个娃,我退休也有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