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燃微点了点头。
朝云峰,白鹤展翅飞过,下方传来嗷嗷惨叫。
“轻点!轻点!疼啊——”
黑衣少年沉着脸,手下动作愈快,以免还没擦完药,耳朵先聋了。
沈流响趴在柔软的锦榻上,解开半边衣裳,细白胳膊被周玄澜一手按住,另手往上涂抹药膏。
“凌丹诓我!”
“招摇乃顶级法器,剑下伤口自然不会轻易愈合,金苓膏已是不俗药物,但要治好伤,受些疼在所难免。”周玄澜说着,指腹不小心用力了些。
沈流响浑身一抖,痛吟了声,宛如条死鱼半晌没了动静。
“……师尊?”
沈流响脸埋在靠枕里,眼角憋出一点儿泪来,过了须臾,声音闷闷地传出:“继续抹,抹完左边,还有右边胳膊。”
早知如此。
该备点畜生血,往身上一泼了事,何至于这般凄惨!
“对了,谢谢你啊,”沈流响忽然道,“若非有护魂衣,我得丢半条命。”
周玄澜手下一顿,过了半晌,不咸不淡的说:“师尊言重了,毕竟把全身家当都给了弟子。”
话中含了小怨气。
沈流响听明白,扭过头:“没骗你,除招摇外,就剩那块灵石了……还有朝云峰,但给你也没用。”
身为仙君,沈流响法器灵丹灵石等自然不缺,但是,架不住这些年他拼命往叶冰燃身上砸。
如今整个朝云峰,连根灵草都没留下。
今天沈流响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就在床下捡到一块灵石,连着腰间系的储物袋,一并给周玄澜。
“不信你在房间随便搜。”
周玄澜不理,兀自按住不安分的细胳膊,将最后一点金苓膏抹了上去。
沈流响偏头看桌案上一堆药物:“凌丹给我的药是不是特别珍贵,市场上什么价位,还有你看窗台上的白玉瓷,可值些银子?”
周玄澜:“师尊当真缺钱?”
“自然是真,”沈流响目光灼热,满含希翼地望向徒弟,“话说,你们亲传弟子每月银两不少吧。”
如狼似虎的视线,精准地落在少年腰间的储物袋上。
室内静了一瞬。
瞧见周玄澜倏然凝固的表情,沈流响低笑一声,从锦榻爬了起来,穿好衣裳,“放心,为师没有丧心病狂到那般程度。”
周玄澜悄然松了口气。
随后听见沈流响继续道:“往后借我些即可,给你打欠条,为师信用甚好。”
“……”
天边夕阳透过窗纱照入房间,落在桌案金灿灿一片。
沈流响抿了口茶,斜倚窗边,肩头青丝被风吹得微微荡起,乌睫轻垂,似乎在沉思什么。
周玄澜见状:“师尊若无要事,弟子先行告退。”
他该走了,住处与朝云峰相隔甚远,再不赶回去,天要黑了。
“有事。”
瓷杯搁上茶几,发出脆响。
沈流响抿了抿嘴:“我肚子饿了,哪里有吃的,我不挑,正餐鸡鸭鱼肉,饭后甜品糕点,饮甜酒即可。”
“师尊早已过了辟谷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