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心疼童隽。所以这回看到邵玉琳果然将电话打过来,童磊才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虽然那些事都不是亲眼所见,甚至童隽也没怎么抱怨过,但冥冥之中童磊就是有种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弟弟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自己的弟弟并没有机会受到母亲的冷待,但那些孤独、绝望和痛苦,童隽都一样不少地真实经历过。
另一个世界当中,他和童海生早早地离开了,没能再继续爱护着原先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而那些缺失的心疼,却奇迹般的,又在这里补了回来。
这件事情,童海生和童磊都跟童隽说好了不让他管,他就真的没管。
在曾经那一段还没有迅速成长的时光当中,童隽一来是年纪小,二来也是因为跟父兄生活在一起,童隽一直就是这么个万事都用不着操心的主。
他被童海生和童磊保护的严严实实,但凡有点什么事,都不用知道,就已经被解决了。
后来高中尚未来得及毕业,家人就都去世了,童隽这才无师自通,学着料理后事,继承遗产,也逐渐习惯了自己面对外面的一切风雨。
现在虽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但偶尔被当成个小孩保护的感觉也不错。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原因是,这军训实在太他娘的累了!
每天早上六点多就要去操场上集合站军姿,饿着站到将近八点,再跟着一帮饿狼去食堂抢饭吃,上午下午踢正步练稍息立正,就连晚上都要出来吼军歌,简直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童隽干体力活的机会不多,就算暑假已经开始启动了每天去健身房跑步的计划,也很难一下子适应这种高强度的训练。
他还管得了网上说他被谁包养?还记得自己的亲妈叫什么名字就不错了。
也就只有原拓那种带着主角光环的魔鬼,才能在这种强度的训练下保证每天精神百倍,甚至还能杀出一条血路,帮着他抢窗口前排买鸡腿。
下午的时候正在太阳底下站军姿,他们的教官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被临时叫走了,整个方队的男生集体造反。
一个叫张小军的男生小声说:“兄弟们,他走了,背影都看不见了,要不咱歇会?”
聂山平站在他旁边,有点意动:“可是教官走之前说,要是回来发现咱们偷懒,要挨罚的。”
“挨罚再说挨罚的,我只知道我现在就要咽气了!”
张小军一边说,一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大家都累的不行,主要是站着不动,脚都麻了。有几个人就跟着张小军也坐了下来。
原拓看着童隽,把帽子摘下来给他扇扇风,问道:“要不你也歇歇?”
童隽道:“周围这么多其他方队呢,教官回来一打听就知道咱们偷懒了,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原拓倒笑了:“所以说你现在歇不歇,肯定都已经要被连坐了。能待几分钟是几分钟吧。”
童隽一想是那么回事,干脆也把军帽一摘,坐下了,发现操场的地面都被阳光晒得滚烫,有点烤屁股。
“你们!干什么呢!”
正在整个男生方队都开始自暴自弃席地而坐的时候,女生那边突然大步走过来一个教官,用手指着他们:“干什么呢都,趁着教官不在偷懒是吧?都给我起来!”
张小军带头挑事的时候挺勇猛,看见教官就怂了,根本没过脑子,从地上一个翻身爬起来就想跑。
不料那位教官一挥手,威风凛凛地大喝了一句:“包围!”
童隽被原拓从地上扯起来,小声说了句:“我靠。”
只见那边政法和文学院集结的女生小方队听见教官喝令,训练有素地列队小跑过来,很快绕成一圈,竟然将男生们活生生围在中间。
被这么多女孩子们聚成一圈强势围观着,大家都觉得有点惊悚。
之前还有几个人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在地上坐着,这下全都不好意思了。
张小军站的笔挺,偷偷把手心的汗往裤子上擦了擦。
隔壁教官显然对自己的训练成果很骄傲,面带微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兵们,然后指着这些没出息的男生训话。
“你们教官走之前说让我看着你们,我还说没必要吧,就没过来。想不到你们这帮小子真是不老实啊?一会看不住就闹幺蛾子。抬头,挺胸,脚并拢,给我站直点!”
教官在聂山平的后背上啪地拍了一巴掌,又瞪眼道:“一个个的大小伙子,有没有点组织性纪律性了?全部挨罚,给我做一百个仰卧起坐!”
男孩子们一通哀嚎。
教官:“二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