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隽道:“什么消息?”
枪子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他在和人去雪山采风的时候,踩裂雪层,引发了小规模的雪崩,失踪了。”
这件事发生的有点太突然,以至于童隽的思维在那个瞬间出现了断层。
不知道是受原主影响还是他本身的情绪,听到郑安秋出事,他心中居然有种悲伤与空茫的情绪一闪而过。
原拓悄悄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童隽看了他一眼,又对着电话另一头道:“你能说的具体一点吗?”
“说是失踪了,但只是因为没有找到遗体。他生还的几率非常小。”
枪子道:“当时是五位画家和两名当地向导在场,雪崩发生后,他们几个人都眼睁睁地看着郑安秋和另外一个人顺着雪层往山坡下面滑,一直掉进了一处冰隙里面。”
每一句话都听起来戏剧化的近乎荒谬,童隽顿了顿,原拓将手机从他那拿了过去。
“枪子,是我。”原拓说,“你说的是警方调查出来的结果吗?现在生还的人是不是已经脱险?还有,跟郑安秋一起遇难的另一个人什么身份?也没找到?”
原拓的条理很清晰,让枪子也从这场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捋了捋思路,说:
“当时他们那一行人要上雪山,一个是环境危险,最重要的也是那地方人少,太容易被发现,所以我这边的人没法盯郑安秋太紧,倒是发现雪崩之后救了两个他们的同伴,现在已经安置下来了,这才给了我回信。”
“公安机关还在调查,但是目击者说出来的话都没什么出入,也不好查。刚才他们应该也通知到郑安秋家里了。”
童隽冷静了一下,摸出手机看邵玉琳没有给他打电话,在旁边道:“你问他郑安秋的那个厂子怎么样了。”
原拓说:“没关系,这样的突然事件谁也想不到。郑安秋那边的搜救就让专业救援队来吧,你们盯紧李欣丽、邵玉琳,还有郑安秋的工厂,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虽然是意外,但这个结果还是让枪子有种自己把事办砸了的愧疚感,听原拓这么说,立刻道:“暂时没有异常,但我会继续盯着的,你们放心吧。”
原拓挂了电话,见童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想事,弯腰摸了摸他的头发。
童隽道:“我没事。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虽说天灾人祸不可避免,但是郑安秋有这么轻易就玩完吗?再说他明明应该很忙吧,学校的事,办厂的事,这种时候去雪山写生?”
原拓道:“你把这件事跟童叔叔和小磊哥他们说一声。我现在就过去,看看情况。”
童隽一边给童海生等人拨号,一边起身道:“算了,剧组这里我也没心情待了,一起回去吧。”
两人并未声张,只说原拓公司有事,一起离开了剧组。
童隽给童海生打电话占线,又联系童磊,这才知道童海生接了邵玉琳一个电话已经过去了,而童磊刚跟另一个公司的代表谈完事情出来,也是才收到消息。
童隽道:“哥,那你现在是回家还是怎么样?”
童磊道:“回家也不踏实,我也过去看看吧。要不然……咳,毕竟是咱妈。”
其实他本来想说要不然郑安秋出事了,邵玉琳慌乱之下再缠着童海生不放,难免麻烦,但话将将出口,又怕童隽听了不舒服,所以改了。
殊不知邵玉琳人品有问题,混的太差,亲儿子没一个相信她的。童隽也是一样的想法,接口道:“我也过去。”
遇上这样的事,原拓自然不肯回去,两个人就一起开车去了邵玉琳家。
突然得知郑安秋出事的消息,邵玉琳整个人都慌神了。
她这一生都没经过多少大风大浪,没想到半辈子过去了,事情竟然一件接着一件,事业受挫不说,家里又出了这么一件大事。
家里来的不少人,有公安局调查情况的,有记者们过来挖新闻的,也有郑安秋的一些同事亲戚打着劝慰她的名义打听消息。
真正为了担心她这个人的,竟然一个都没有。
也不是这些人没有人情味,毕竟郑安秋的名下有着工厂和学校,他的生死安危关系着很多人的饭碗,大家也是没办法。
邵玉琳在震惊茫然和悲痛的情绪里接待了这些人,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
郑安秋工作上的事她从来都不怎么关心,现在更是乱了手脚,不知如何处理。
在这样的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她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童海生,顾不上多犹豫,邵玉琳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童海生大概已经把她拉入了黑名单,之前几次邵玉琳给他打电话都接不通,这回也是一样。
她打了几遍,听见那边的忙音,情绪突然崩溃,一边哭一边打了郑安秋秘书的内线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不等对方模式化地告诉她“童总现在去开会了,请稍后联系”,邵玉琳已经直截了当地跟她说道:“你告诉童海生,今天不接我电话也行,那就直接叫他儿子过来给我收尸吧!看儿子怨不怨他!”
大概是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嚷出这句话的架势很有威慑力,秘书也怕出事,邵玉琳刚刚挂断电话不久,童海生那边就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