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拓的本意是想说上次他从裴洋的东西里翻出那份二十年前的亲子鉴定。
裴洋是在收到郑安秋为原笑娟画的画之后,才起心怀疑原拓跟他的血缘关系,因而去做亲子鉴定,这中间挑拨的非李欣丽莫属。
但李欣丽的反应这么大,反倒让原拓挑了挑眉峰,盯着她道:“你敢说引导裴洋怀疑我不是他亲生儿子这件事,你没份吗?”
李欣丽道:“反正我解释什么你也不信,随便你怎么想吧。”
原拓冷冷地盯着她,李欣丽不敢再说话,后背不由向后靠在车身上,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畏惧。
只见原拓嘲讽一笑,整了下衣服,扬长而去。
经过这一出,李欣丽再也没有心思去惦记着自己不能回去过小年的事。
她心神不宁地回到家里,将原拓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越想越是遍体生寒。
她无法判断原拓究竟知道了多少,但肯定不是全部,不然自己现在就已经完蛋了。
但有句话对方说的没错,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她根本就是被牢牢套在了一张网子当中,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所以即便知道原拓可能了解了什么,她也改变不了任何。
当年原笑娟的事是她做的,她越来越掩盖不住,郑安秋那笔债务眼看也要找上门来,她也更是想不出办法来躲避,只能在惶恐中等待。
李欣丽有一刹那的茫然,她嫁进裴家,本来以为自己往后便注定锦衣玉食,高高在上,怎么半辈子过去,反倒活成了这幅模样?
之前刚刚因为听说郑安秋发生意外而松了口气,现在李欣丽反倒得祈祷郑安秋平安无事了,要死最起码也滚回来解决了这些债务再死!
惶惶然地琢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裴洋和裴亚辉回来了。
裴洋是一贯不搭理她的,倒是裴亚辉来李欣丽的房间里看了一眼,见她天没黑就拉了窗帘在床上躺着,吓了一跳:“妈,你这是怎么了?病了?”
李欣丽勉强道:“有点头晕,没事。你们吃完饭了,人都走了吗?”
“原拓没走,被爷爷单独留下了,不知道要说什么。”
裴亚辉提起这件事就来气,在李欣丽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愤愤地说:
“我真不明白,爷爷是老糊涂了吗?怎么就那么待见他呢!就原拓那一天天好像谁欠了他万八千的样子,我看见了就想踹两脚好吗!”
说真心话,李欣丽也想。
裴亚辉又道:“还有更倒霉的,这次舅舅投资那片子不是被邀请去了tv节吗,原拓也要去,估计是想讨好他那对象。靠,我真不想在外面的场合碰见他,晦气死了。我非得想办法搞他不可。”
李欣丽这一下午一直头疼,对裴亚辉的话半听不听的,听到他最后一句,才顿时警觉,连忙说道:“你别招惹他。还不长记性吗?你爸都在他那吃亏了,你还要上赶着找不痛快!”
裴亚辉道:“那我就搞童隽。凭什么啊,我还忍他一辈子不成?”
本来原拓从小跟着他那个被扫地出门的妈生活,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而他占着长房长孙的名头,受尽宠爱长大,两人的位置天差地别。
但自从原拓回来,他的身世受到了争议不说,还对对方压得死死的,到哪里都免不了被人议论几句。
裴亚辉简直连很多好友聚会都不想出门参加了,更不用提和原拓一起出现在同样的场合。
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些人会说点什么。
裴亚辉不会承认他自卑害怕,但讨厌原拓是真的。
李欣丽现在自己一堆烂摊子,根本就不想招惹对方,听见裴亚辉有这样的念头,立刻就急了,扯着他教训半天,一定要让裴亚辉保证老老实实的,千万不能招惹原拓。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让你舅舅带你去了。”李欣丽最后说。
“行吧行吧,听听听。”裴亚辉不高兴道,“妈你借我的钱还没还呢,又这不让我干,那不让我干,我真服了。生活还能不能有点乐趣了?”
这样挨了一番教训,他也不想在这里留着了,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了李欣丽的房间。
谁都让他让着原拓,连亲妈都开始变了,裴亚辉满肚子的不痛快。
他实在不能理解李欣丽的想法,反正这口气他是一定要出,家里管得紧,出去之后还能有谁拦得住他不成!
原拓见过李欣丽回去之后,也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童隽问他什么事,原拓道:“我在想李欣丽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到郑安秋手里了。”
“上次你说应该不光是陷害我妈这件事,而且还要保证过了二十年,郑安秋手里依旧有充分的证据,我觉得很有道理。”
童隽道:“所以你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