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装没听见都不行。
看着小太子热情洋溢的笑脸,苏北凉只好把退出去的脚又一点点挪回来。故作风轻云淡的甩了甩衣袖,端着手走进了书房。
看着苏缱刚刚奋笔疾书誊抄的诗文,堆了厚厚一沓,苏北凉不禁有些感动。
看来孟母的做法真的管用啊,烧了几本书后效果立竿见影。
古人诚不欺我。
但当他从中拿起一张凑到眼前看时,却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就算苏北凉没学过书法,但狂草和瞎几把写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这明显就是瞎几把写的!
这几个字写的宛如狂风过境时的湖面,比康丁斯基的画还抽象。
苏北凉低头看了看苏缱执笔的手。
指尖修长,又白又嫩,也没有被门夹到的迹象啊?
他把那篇诗文放在苏缱面前,问到:“你认得这是什么字吗?”
听到苏北凉话小太子一脸震惊,抬头看着他:“当然,难道皇叔不认得吗?“
苏北凉内心哼笑一声,我认字,但我不认识你写的字!
这孩子到底遭受了什么,才能把字写成这个鬼样?
苏北凉低头看着苏缱执笔的手,直接大手覆上去,握住他的小手在宣纸上游走起来。
大概是这副身体的原主对书法有一定造诣,苏北凉每次写字的时候都有种下笔如有神的感觉。
根本不用脑子去控制,手自己就能动起来。
而且写出来的字笔锋凌厉,大气磅礴,笔触锐利惊人,颇有猛虎下山蛟龙入海之势,与凉王阴柔暴戾的气质截然不符。
都说见字如见人,这么大气凛然的字居然是凉王这种无恶不作的大反派写出来的,这么细究起来还真有些奇怪了。
苏北凉带着苏缱把刚才那篇诗文又誊写了一遍,把两篇放在一起给苏缱看,一篇龙飞凤舞,一篇蛇爬虫扭。
云泥之别显而易见。
苏北凉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照刚才写的再誊几遍,不需要你临摹的十分像,至少得像个四五分吧,本来会写的字就不多,再写成这样你父皇非气的背过气不可。”
说着,又拿来几张宣纸放在苏缱面前。却发现小家伙盯着自己的手怔怔出神,仿佛若有所思。
他催促道:“看什么,快点写。”
苏缱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向苏北凉,眼神带着些许好奇:“以前宫里的教习师父说常年练冷兵器尤其是刀和剑的人掌心都会生出厚茧,可皇叔刀法那么厉害,手心却是软的。”说到这,一脸天真又略带娇羞的补了一句:“缱儿昨晚就感觉到了。”
“……”
……
苏北凉恨不得直接挥刀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什么玩意你就感觉到了?!不是说好不许再提了吗!
作为以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龙傲天男主,还得被人教那啥,你觉得这是什么光荣的事吗?!
苏北凉一脸清冷肃然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安公公急促的呼喊:“殿下!殿下!宫里来旨了!唤您去前殿接旨!”
苏北凉仿佛如获大赦,赶紧拔腿迈向门口,临走时叮嘱苏缱:“好好练,若我回来检查时还写成这样,午膳前自己去院子里扎半个时辰马步。”
苏缱一脸抗拒,但还是乖巧的点了头。
门外的阳光随着关闭的房门一点点被隔绝在外,书房内一片昏暗。
苏缱看着苏北凉方才写下的字轻笑一声,悬着笔尖在另一侧空白的宣纸上肆意而落,不过草草两下,便在宣纸写好了方才的诗文。
而且两篇的字迹居然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