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舲想了想也对,这么大一比生意,卖给别人多可惜啊,是谁都会选择自己干。
稍稍气馁后,他觉得能把他的芒硝都卖给殿下也不错,至少不用在像先前一样积压在自己手中,成了没用的东西。
邕朝盛产芒硝,这东西到处都是,卖了之后,也不好再转手,如今把他们转到殿下手中也不错。
陆乘舲逐渐信心重燃,然而谢安澜又给他浇了一盆凉水,“我也并未打算做制冰生意。”
陆乘舲呼吸一滞,脸上的笑容都呈现了裂痕,实在是没明白谢安澜是怎么想的。
谢安澜见他表情变换好玩,端起桌上的茶杯,冲他笑了笑,玩味道,“要卖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陆乘舲明白,谢安澜这是准备加价了,“殿下有话请直言,只要是乘舲能够给得起的,乘舲都愿意给殿下。”
谢安澜抿下一口茶水,凤眸微翘,凑到陆乘舲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说完也不看陆乘舲的表情变化,离开了正厅去书房忙碌去了。
然后陆初一就看到他们家少爷的脸色,由正常的肤色一点一点的变红,最后更是红得跟那天边的晚霞一样,红中还带了点紫。
陆初一没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少爷,王爷他究竟要什么?”
“没……没什么?”陆乘舲慌乱之下,摸索到餐桌上的茶杯,端过,仰头全喝了下去。
好不容易压下心头那片火热,却又听陆初一道,“少爷,那是王爷方才喝剩的。”
“啊……是吗?”陆乘舲抬起茶杯看了看,还真是谢安澜方才拿到手里把玩的茶杯,面色微窘,“我没注意。”
这下陆初一更是好奇,王爷究竟与他们家少爷说了什么,让他们家少爷如此心神大乱。
不过既然他们家少爷不愿意说,而王爷也明显不想让他们这些下人知道,那他也很识相地选择不问了。
谢安澜回了书房,也并未把那制冰的方子看在眼里,与陆乘舲说得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逗一逗他罢了。
他皱起了眉头,看着面前纸张上的字,思索着不合理的地方。
“王爷。”
此刻门外进来一个人,正是他最近新招募的幕僚阚鸣。
他负责帮谢安澜在外面打探消息,既然决定了要掺和国家政治中去,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晓。
掌握眼下时局,才能对时局的变化做出有效的对应,因此耳目十分重要。
“说。”谢安澜揉了揉略有些发涨的额头,停下他的头脑风暴,对阚鸣点了点头。
阚鸣二十四的年纪,比谢安澜小两岁,性子却是沉稳极了,对谢安澜拱了拱手,不慌不忙地道,“王爷,最新的朝堂消息,不日威远候与霍将军就会攻下渭城,夺回延河。”
谢安澜眉头微挑,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意外,火药在手,一个渭城都夺不回来,那傅铮得是个多废物的人。
“只是……”阚鸣说着看了看谢安澜的脸色。
“讲。”谢安澜凝了凝眉。
“只是这次夺下延河之后,短时间内朝廷恐怕不会再出征了,邕朝需要修生养息,而草原部也需要修生养息,所以两国之间可能会签订休战协议,王爷您的封地……”
阚鸣说到此处却是不愿再说了,一直打量着谢安澜的神色。
谢安澜面上并无什么神色,他那封地从一开始就没得到过,拿不回来就拿不回来吧,反正也是他那抽风的老爹与他娘打架,没打赢后,恼羞成怒给他赐下的边境封地。
细数他其他哥哥的封地,那个有他这么惨的,封地在敌国手中。
“还有其他的吗?”谢安澜又问。
阚鸣见谢安澜并未生气后,紧接着又道,“还有就是王爷昨夜布下的那场漫天火树银花,震惊了全帝都的人,今早朝堂上为了此事还争吵了一番。”
“吵什么?”一个烟花而已,有什么好吵的。
阚鸣笑了笑,“礼部的人认为像此盛景应该留在国家祭祀大典上使用方才为正道,而昨夜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七夕节,他们认为王爷此举委实……浪费。”
“我看是败家吧。”谢安澜抽了抽嘴角,他做事还需要向他们打招呼不成,好笑。
阚鸣笑了笑没接话茬,“陛下没有搭理他们,倒是工部认为此类有颜色的烟火可以用于行军作战传递情报。”
谢安澜点了点头,这工部人的脑袋一个个转得有点快,这么快就有人想到这个用处,比起那礼部来说,靠谱一点。
“剩下的就是百姓们的议论了,今早大街小巷都在说此事,个个神情颇为激动,听说昨夜里还有不少百姓下跪,高呼陛下是上天选择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