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陆乘舲拦着那些官差,拧眉看向彭知府,“把人抓了又用?”
彭知府脸色难看地摇头,当然没用了,人抓了一批又一批,牢房里都快蹲不下了,但每过段时间像这种煽动人心的人又会出来一批。
“他们因何要闹,总得有个说法不是。”陆乘舲方才听那高台之上人的话语,好似是对朝廷不满。
“他们闹着要吃肉,要蒹葭城恢复以往的模样。”彭知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把事情细细说来。
蒹葭城在草原部手中的时候其实也不如现在这般残破,毕竟城池都已经归他们了,弄坏了他们也是需要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去修补的。
所以城中的邕朝俘虏们虽然过得不如人意,好歹还有个栖身之所。
但当草原部决定归还城池的那一刻开始,草原部人就开启了无休止的肆虐破坏,原本的“安宁”骤然间被打破,住处没了,什么都没了,他们一夜之间沦为了乞丐儿,接受不了这种落差的百姓,就把怨气全都撒在了邕朝朝廷身上。
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挽回不了这些人的心,除非一夕之间把蒹葭城复原。
这怎么可能。
蒹葭城被破坏得如此厉害,要是城内百姓齐心协力,没准还能在三五年内恢复些许生机,可这些百姓不仅不听劝,反而还带头搞破坏。
陆乘舲听罢,蹙了蹙眉,“那就由着他们如此闹事下去。”
“先前杀了两个带头的,不仅不管事,反而惹得他们更加抵抗。”彭知府说起来也是无奈,他早已将此事禀告给皇上,皇上让他采取怀柔措施。
这下,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最后就只得这样僵持着。
陆乘舲了解前因后果后,点了点头,没在言语地转身走了。
“王妃……那这些……”彭知府又追上来问道。
通过刚才的接触,他觉得这位王妃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人,说话都带着几分忐忑。
“不用管他们。”陆乘舲摇摇头,“随他们去吧。”
“随他们去……”彭知府被陆乘舲这话弄得莫名其妙,回到府衙时都还一头雾水。
驿站收拾好了,陆乘舲晚上就下榻在驿站内。
由于人手不足或是朝廷缺钱的原因这处驿站修建得十分逼仄,连陆初一看了都起皱眉,“委屈少爷了。”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以前再差的地方也不是没有住过。”陆乘舲并不觉得委屈,从包袱里翻出酒精,让陆初一用酒精把屋里屋外都擦拭一遍。
陆初一用帕子蘸了酒精,急忙擦出一张凳子给陆乘舲坐,“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嘛。”
“没什么不一样的。”陆乘舲摇摇头,再从包袱里翻出纸笔,开始写信。
他先凝眉给沂城的冯知县写了一封信,这会才刚开春,冯知县的任命还没下来,他还在沂城。
写完了给冯知县的信,他又陆陆续续写了一堆,直至驿站外天色昏暗下来,陆初一点亮琉璃盏,他才拿出一张不一样的信纸,开始给谢安澜写信。
住在驿站就是方便,陆乘舲一写完信,就能直接交由他们。
刚过完年,气温都还未回暖,躺在驿站的榻上,陆乘舲翻来覆去一夜都未曾睡好。
他睡得不好,另一边的军营里倒是挺欢乐的。
对于傅铮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傅昭完好无损归来还要高兴的事。
再说傅昭不仅回来了,还给他们带来了能够治伤的良药和能够协助作战的千里镜。
治病上面的事,傅铮不懂,面无表情地点头表示知晓了,唯独那千里镜勾起了他的兴趣。
架在眼上把玩,不肯松开。
这会已经是夜晚,能看到的远处不多,试了会念念不舍的放下。
“既然有了这等千金镜,从明日开始,边境的巡防都交给你了。”傅铮将千里镜归还给傅昭,沉声道。
“是。”傅昭激动应声,他在京城的时候就想着回来一雪前耻,现在有了千里镜在手,更是如虎添翼。
傅昭有了千里镜在手,果然在草原上无所不利,以前看草色,稍近一点的地方还好,稍远一点的地方就完全没了办法。
现在这个劣势彻底被打破了,草原部的埋伏对他们来说,一入眼底,远远地就能发现他们的动向,草原部想伏杀他们的想法已经成为过去式,现在改为他们去伏杀草原部了。
草原部吃了几次大亏后,学乖了,不再靠近邕朝边境周围,邕朝边境终于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