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来买东西的，大多是附近办公楼的白领，一般都挑着中午过来。店里的东西一般不到四点就都卖完了，常客也都习惯了中午过来抢购。所以每天中午，都是最忙碌的时候。
现在店里一共两个服务员，加上店长刘盈依旧不大忙得过来。缺了一个徐天天，确实不大好办。
“一会儿我打电话问问她，如果明天还不来，你就再找个人。”
“好。”刘盈对徐天天没什么不满，不过对于她不负责的行为很不高兴，自然同意了她的提议。
出了店里，唐苏苏并没有立即打电话给徐天天，那小姑娘往日十分收时，也算是懂事，今天突然失踪，恐怕与张嵩昨天的提议有关。
也不知道她是躲了出去，还是被堵在了家里。
这么想着，唐苏苏开着车直奔西河区。
之前陈翔说的地址不太详细，她只找到了那条街道，具体的位置就不知道了。唐苏苏也并不十分着急，找了个位置停了车，把睡成一条的狗蛋从包里拎了出来。
正在做美梦突然被吵醒，又听说要去找人，狗蛋十分不高兴，团成一团，装作自己是个球，什么都没听见。
唐苏苏陡然生出一种家有熊孩子的无力感。
好容易把狗蛋劝了出去，看它捣腾着小短腿，飞快地消失在视野里，唐苏苏低头打开微信。果然，里面跳出了一连串的消息。
看时间，最早那条是上午九点多发的。
张嵩：苏苏姐，大米和徐天天吵架了，可能是因为我们想去探望她妈妈的事。
10：20
张嵩：大米把人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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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嵩：我们到了徐天天家里，她妈妈看着挺虚弱，就是不太喜欢说话。我问她徐天天的姐姐在哪里的时候，她说去外地打工了。有个剧情出错了，上了书旗又改不了，如果谁发现了，一定要默默的装作没看见
第147章 自愿
唐苏苏勾了勾嘴角。
苏苏苏苏：你觉得呢？
很快，那头就回了信息过来。
张嵩：徐天天屋里有两把牙刷，一个是湿的（
唐苏苏不禁失笑，这孩子可真精明。
苏苏苏苏：以后总会见到的。
张嵩：不用提醒一下大米么？
因为想得最多，所以他也是唯一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这个不大却很整洁的屋子里满满都是违和感，可是这家里的两个主人好像要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抹掉一般。看到自己的好兄弟一脸灿烂地在客厅里跟徐天天比划着什么，张嵩心里不禁堵得慌。
他只能下意识地去唐苏苏这里寻求解决办法。
苏苏苏苏：不用，让他自己去发现吧。
张嵩：为什么？
他不是很明白，这种事不是越早说越好么？如果徐天天真的欺骗了米郑，他们不是应该揭发她么？
苏苏苏苏：你觉得米郑知道了真相，他会原谅徐天天的欺骗么？
张嵩沉默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不知道。大米很喜欢徐天天，同学三年，他们第一次见他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子。
但这个女孩子骗了她，甚至可能顶替了她姐姐的身份。
从他的角度来看，这种行为太过分了，可从米郑的角度来看呢？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么？
苏苏苏苏：看着吧，做错了事的人总会付出代价，做错了选择的人也是一样。
唐苏苏发完信息就关了微信，张嵩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好半天，耳边传来清晰的欢快的笑声，爽朗又天真。
“找到人了么？”唐苏苏说话的同时，扯了扯从车顶上垂下来的毛茸茸的小尾巴。
本来打算吓她一跳，结果反被吓到的狗蛋划拉了两下爪子，被扯了下来，跌在唐苏苏身上。
“找到了。”
“走吧，去见见真正的徐天天。”唐苏苏下车锁好车门，在狗蛋的指引下走进了连阳光都没办法穿透的，暗沉的街区。
西河区像是个复杂的迷宫，外人很少愿意往这里进，里面的人同样排斥外人。
她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土路，拐角处堆积着垃圾，不远的公共厕所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在公厕不远处还有几个低矮的平房，不大的小院里，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子嘻嘻哈哈的正在玩游戏，就好像根本没闻到那股可怕的味道一样。
唐苏苏在一条条小路上穿行，偶尔会碰到坐在家门口聚堆聊天的人，他们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奇怪的审视和冷淡。
“再往前走是河坝，徐天天就躲在那里。”狗蛋站在唐苏苏肩膀上，四只爪爪互相踩踩，显得有些激动。
刚才看到徐天天的第一眼，它就明白这个小姑娘就是主人找到的交易对象了，对于它来说每一个交易对象都是弥足珍贵的。
大概又走了不到十分钟，唐苏苏终于看到了狗蛋说的河坝。
因为天气太热又很少下雨的缘故，河里的水很浅，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淤泥。
因为地处偏僻，这河坝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过了，杂草从水泥缝隙中顽强的挣扎出来，河床两旁接触不到水的地方，也长满杂草。
徐天天就坐在一堆杂草中间，双臂抱着膝盖，头抵在膝盖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唐苏苏在十几米外的地方个停了下来，盯着那道身影看了半晌。
“她很绝望，也很愤怒。”狗蛋也盯着她，绿莹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唐苏苏没有理它，往前走了几步。徐天天依然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还保持着那个动作。
“擅自旷工，我是可以扣你工资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徐天天猛地扭过头，看见唐苏苏的那一刻，她脸上满是慌乱，仿佛在下一刻就要逃跑一样。
“老板……你、你怎么会来？”徐天天从地上站起来，她身上穿着长款格子衬衫，晃晃荡荡的，加上苍白的脸色，显得瘦弱又可怜。
“大概是因为，我想确认一下，你究竟是徐天天，还是其他什么人。”
唐苏苏的直白让徐天天脸上布满了绝望，“老板，我求你不要说出去。”
“然后任由你们姐妹两个骗我弟弟？”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天天，眼里没有同情怜悯，只有冷淡与漠然。
徐天天不停摇头，“不是的，那是个意外，他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我妹妹。”
“你倒是挺谦让的。”
她现在可以确认，在自己店里打工的，自始始终都是眼前这个人。和米郑一起干活的是她，米郑送蛋糕的对象也是她。
她不喜欢米郑么？
虽然这对唐苏苏来说并不重要，但这句话显然是个谎言。
“你叫什么？”
“我是徐天天。”徐天天低下头，小声的回答。
“那你妹妹呢？”
“她叫甜甜。”
“所以，是她占用了你的身份？”
徐天天没有说话，她的手不停的扣着另外另外一只手手腕上的红绳，她在紧张，或许还有害怕。
唐苏苏想不通，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才会甘愿把自己的人生完全送给另外一个人，甚至连名字都被夺走，而她只能像个影子一样可悲的活下去。
“你是自愿的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唐苏苏等了很久，才终于见那个女孩儿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自愿的么？”
“是、是的。”
她冷冷地看着徐天天半晌，转身走了。
徐天天看着唐苏苏离开的背影，慢慢的蹲了下来。
“不跟她交易了么？”狗蛋有点奇怪地问。
刚才时机挺好的，如果主人开口，可能一次性就会解决麻烦。
唐苏苏满脸的冷淡与不耐，“有资格成为我的客人的，至少不能是个窝囊废。”
狗蛋安静了下来，刚才主人的问话，徐天天的回答并不是谎言，她真的是自愿交换身份的。狗蛋觉得她很可怜，但是它的主人并不这么认为。
“或许她有难言之隐。”
“连说都不敢说出来，无论落到什么下场，都是活该。”
见唐苏苏似乎打定了主意，狗蛋终于不再劝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吧。反正这世上等待交易的人那么多，放弃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第148章 更进一步
不能怪唐苏苏看不上她，但凡徐天天眼里有一点不甘，她都不会扭头走人。
就像艾拉一样，无论受了多少委屈，她的背脊始终是直的，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时的绝望无法将她压垮。
事实上，她所经手的这些交易对象，无一不是这样的人。
连自己都不想着努力，别人又凭什么帮你。
唐苏苏的到来，除了徐天天之外，再没有任何人知道。一个多小时之后，米郑他们心情不错的从徐天天家里出去，看时间差不多了，几个人打了两辆车直接回学校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真正的徐天天才低着头，往家里去。
门一开，就看见她母亲杨翠玉坐在塑料凳上，盯着木桌上摆着的一堆营养品。她脚步顿了顿，低声道，“妈，我回来了。”
杨翠玉看了眼大女儿，扯出一抹笑，“天天，这些都是你妹妹同学今天过来的时候拿的，你看看，听说这些东西可贵了。”
“嗯，你记得吃。中午吃过饭了么？”徐天天一边换拖鞋一边问。
“还没呢，下点面条吧，打两个鸡蛋。听小郑说他回头要给甜甜申请补助，有了补助家里就宽裕多了。对了，你不知道小郑是谁吧，他……”
“妈，我跟他们同学两年。”徐天天垂下眼，睫毛掩住了眼里一闪而逝的冷淡。
杨翠玉见大女儿这个样子，情绪地落了下来，叹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徐天天转身进了厨房，十来分钟，就端了两碗面出来。母女两个无声的吃完面，徐天天收拾好了桌子直接回了房间，留下她妈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