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微微地喘息着,但是双眼仍旧亮如星辰,一点焦炽的光在漾在眸底,勾的人移不开视线。
他唇角微翘,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还来吗!”
海因斯突然想起那张德罗斯特上将当初发到他飞船上的旧照片——面容娟秀阳光的少年向着镜头露出灿烂的微笑,尖尖的虎牙俏皮活泼,带着点不经世事的天真烂漫。
不是冰冷的,镇定的,狠绝的。
——或是昏迷的,苍白的,染血的。
海因斯感到自己的心口闪过一点钝痛。
那种疼痛并不尖锐鲜明,而是仿佛沉重的压力般持久绵长,从他的胸腔蔓延开来,令他有种仿佛想要破坏些什么的冲动,又或许只是向把对方死死地摁进怀里,才能将这种骤然升腾的痛感消弭。
少年期待在屏幕里期待地注视着他。
海因斯狠了狠心:“今天就到这里了,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还没有恢复,精神力不允许你再继续驾驶了。”
戈修不死心:“最后十分钟?”
海因斯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坚定地地摇摇头。
“五分钟?”戈修可怜巴巴地讨价还价。
不能动摇。要有原则。
“三分钟!三分钟拜托了!”戈修眨巴着眼,急切地说道:“我就最后再绕一圈!”
“……”海因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最后三分钟。”
算了,原则能值几个钱。
戈修兴高采烈地欢呼一声,切断链接。
漆黑的机甲在空中划过流畅的轨迹,姿态优美而敏捷地绕场一圈,最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机甲舱内。
金属层震动摩擦的声音响起。
戈修动作利落地从机甲舱内翻身跃出,轻快地落在了地上。
海因斯勾起唇角,注视着少年向着自己跑来。
他眼眸低垂,锋利的眉弓下,漆黑发蓝的眼珠闪着一点温柔的笑意:“怎么样,满意吗?”
戈修坐在椅子上,有些挣扎地皱起了眉头,仿佛在做什么心理斗争似的。
终于,他犹豫了几秒,小声回答道:
“还……还不错……”
海因斯难以抑制地勾起了唇角,如果不是顾忌着自己未婚夫的面子问题,他可能就要轻笑出声了。
一旁的机器管家将早已准备好的毛巾和淡盐水送了过来。
“时间不早了。”海因斯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你饿了吗?”
戈修用毛巾擦着自己汗湿的额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后诚实地点了点头。
海因斯眯起双眼,唇角的弧度换换加深。
——最终,戈不仅修在这里吃了晚饭,还在饭后吃掉了一整个巧克力芭菲。
在夜晚的最后,他出门的时候,还揣着满满一衣兜的糖果。
送他回寝室的飞行器已经等候在了门口。
海因斯绅士地为他打开门,将手掌挡在戈修头顶和飞行器门框间防止他撞到头。
他垂眸看向已经坐在飞行器内的少年,漆黑的双眼深邃莫测,唇角挑起,勾出一个微笑:
“所以,想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吗?”
戈修歪头想了想,然后掏出了自己的联络器丢给海因斯。
他笑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下次约会记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