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瞬间充满了诡异的死寂。“啊!啊!!”
忽然,那人被掐着脖子提起来,煜扬的脸色阴冷得可怕,道:“他没死,知道了吗。”
那人疯狂的点头:“知道了!属下知道了!尊上饶命尊上饶命……”
“他现在在哪。”
“属下不知。”
煜扬闭眼,整个人散发出红色的妖异的魔气,世间万物所有妖魔都成为他的眼睛。
无论是天空中的黑鹰,还是水底里的游鱼,它们的双眼都变成猩红色,听从魔尊的号令,向四方搜寻着云千秋的踪迹。
煜扬双眼一睁。
“找到了。”
~
瀑布之下沿流出溪水淙淙,水流还有些湍急。
一个男人猛地从水里扎出头,他一步一步朝岸上走去,怀里抱着一个人。
云千秋将顾若清放在了河边干燥的河石上,手上灵光一闪,将顾若清身上的水汽蒸干。
顾若清衣袍上的血迹已经被河水冲洗了一番,现在看起来只是一块一块淡淡的红色,早已经不如刚才那般猩红刺眼。
他双眼紧闭,面容安详,像是睡着了。
“师尊……”男人看着他,缓缓蹲下来。
他的手轻轻触碰上顾若清指尖,好像烫到般,又忍不住瑟缩回来。
顾若清仍旧闭着眼,没有回答他,一动不动。
云千秋久久的凝望着他,极其小心翼翼的伸手,指尖还在颤抖,握上了顾若清的手。
他从未敢如此与师尊牵手,但掌间传来的冰凉温度让他的心直直下坠,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师尊……”云千秋低头,终于忍不住哽咽,“怎么会这样……”
他是顾若清门下最听话、最成熟、最得力的弟子。
他不像煜扬。后者从小就喜欢黏在顾若清身边,搂搂抱抱,亲亲撒娇,使出浑身解数争夺顾若清的目光。
云千秋从不逾矩,从不任性。
在他心中,顾若清永远都是少年时那惊鸿一瞥,从天而降,白衣霜雪,是可远观而不可亲近的存在。他和顾若清的关系,如同最典型的师徒情谊一般,尊师重道,厚爱栽培。
他做过最出格的事情也不过向他讨要剑穗,那枚剑穗他日日佩戴,望剑如面。
但是云千秋觉得,顾若清就是应该是这般的,永远的谪仙出尘,而他也应当永远这样,远远的仰望他。
他想成为全大陆的至高强者,顾若清也确实对他寄予厚望,认真教习他术法,给予他各种绝无仅有的机遇,让他在修炼的路上获益良多。
这样就够了,他想。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直到在有一天夜晚,他在门外,看见煜扬悄悄的亲吻了顾若清。
那个吻绝不是孩子的吻,也不是无意的吻,而是带着迷恋与欲i望的男人的吻。
顾若清察觉了,睁开眼,但他只是皱眉,并没有责备。
煜扬顺理成章的得寸进尺就去抱他,胡搅蛮缠般把他逼压在椅背上,整个人明明写满了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嘴上却甜蜜蜜委屈屈的拉长尾音喊师尊,而顾若清竟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他去。
在那一刻,云千秋忽然就觉得心中升起一种没来由的愤怒与酸楚。
他在那时才明白,他根本一点也不满足。
他只是一直在欺骗自己。
他对顾若清的感情绝不仅仅是一个弟子对待师尊的情谊,他的内心在叫嚣,他想要得到更多,但这个声音却一直被他强行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