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霎时一酸。
那头的人很敏锐地察觉到了：“糖糖，你哭了？”
纪汀哽咽道：“没有。”
温砚沉默了一下，半是无奈半是兴味道：“哭什么？哥哥本来可没打算把你弄哭的。”
“我……我就是太感动了……”
他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极低地叹息一声：“傻丫头。”
-
五一假期转瞬就到了眼前。
因为和校庆连在一起，所以格外的长，足足有七天。
温泉度假村之旅也提上日程。
苏悦容和纪仁亮专程飞过来陪孩子们一起玩，一行人租了商务七座车，浩浩荡荡带着行李从校区出发。
一路上田佳慧和方泽宇的磁场还是不太对付，连纪琛都发觉不对了：“泽宇，你怎么老呛佳慧啊？”
方泽宇冷哼一声：“她欠呛。”
田佳慧不甘示弱：“你欠揍。”
方泽宇直起身：“你信不信我真揍你？”
纪汀在一旁凉凉地说：“我怎么听出一种相爱相杀的味道呢？”
两人齐刷刷看过来：“你闭嘴吧你。”
纪汀：“？？？”
这两人共同抵御外敌的样子倒是很默契。
行叭，她闭嘴。
温泉度假村的套房又大又舒适，田佳慧和纪汀一间，高高兴兴地在床上来回蹦。
到了晚上，两人换好泳衣，打算去汤池里泡一下。
出门前，纪汀朝田佳慧挤眉弄眼：“温泉可是最容易发生肌肤接触的地方，把握好机会啊！”
田佳慧嗤了一声：“我和那狗男人还在冷战，可不能便宜了他。”
她回头打量着纪汀一身保守装扮：“倒是你……”
纪汀不知怎么有些紧张：“我怎么？”
田佳慧想起方泽宇之前说过的话，还是觉得可能性不大，于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正要出门时，田佳慧突然道：“哎呀，我感觉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泡温泉前亲戚造访简直是史上最惨。
纪汀在心里同情了她一秒钟，接着轻快地道：“那我先走了，拜拜！”
田佳慧：“？？？”
狠！心！的！女！人！
纪汀根据指示牌的方向，裹上浴袍沿着石子路走了出去。她一路走到温泉边上，看到纪琛他们已经下去了，热气腾腾的水池里露出几个脑袋。
把拖鞋放在一旁，准备脱下浴袍时，纪汀听到方泽宇问：“就你一个人啊？”
这句话潜台词明显，纪汀眼珠一转：“是啊，佳慧身体不太舒服，就不来了。”
她没再刻意多说什么，把浴袍挂好就沿着台阶慢慢地走下来。
这时，方泽宇突然起身：“我回去一下。”
纪琛叫道：“帮我把我的bose耳机拿来。”
“温泉里用耳机，你也不怕坏？”方泽宇连半点眼神都没分给他，“自己去拿。”
他走得匆忙，纪琛咬了咬牙也站起，对温砚和纪汀说：“那我也回去一下。”
突然一下人都走光了，池中空荡荡只剩下她和温砚两个人，纪汀赶紧下水，把肩颈处裸露的肌肤掩盖起来。
说实话，这样的场景是她不曾料到的——光线昏暗、气氛旖旎的独处。
纪汀的心里开始敲起小鼓。
温砚靠着池边坐着，姿态倒还算闲适，雾气弥漫，他漆黑的眼底染上了一层迷离，慵懒又勾人。
温泉水很暖和，确实能让身心都得到放松。
纪汀还在犹豫到底应该在哪落脚，男人就笑着朝她招了招手：“隔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哦。”
她含糊应了一下，踩着稍显硌脚的石头朝他走去。
距离每缩短一寸，纪汀的心跳就越发激烈，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投靠在温砚身上了，以至于没发现脚下有一块完全是空的。
她不慎踩到，一下子失去平衡倒向水中。
“小心！”
一只有力的手臂从纪汀腰下面穿过，把她捞了起来。由于惯性原因，纪汀不受控制地摔进男人怀里。
水花溅起一大片。
温砚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身子，瞳孔却蓦然一缩——她牛乳般细腻的肌肤蹭过他的大腿，又软又滑，盈盈一握的腰肢则被他的右掌虚扶着，光用指尖触碰都带给他一阵颤栗。
怀里的女孩正仰着小脸，小巧玲珑的耳垂上染着粉色，纤长卷翘的睫毛一根接一根地发颤，水珠沿着锁骨的优美曲线滚落池中。
她饱满嫣红的嘴唇微启，那昳丽的色彩看得他神思涣散。
胸前分明有什么东西在压着自己。
流动的温泉水穿梭而过，来过源源不断的热意，温砚喉结滚了滚，微微喘了口气。
……太热了。
和他对视的一瞬间，纪汀的大脑完全是空白的。她不敢去想自己究竟坐在了哪里，也不敢去想她的唇无意中擦碰到了什么地方，更不敢去仔细体会肌肤毫无阻碍相触的感觉。
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
纪汀猛烈地咳嗽起来，借机从男人身上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
光这一下还不够，刚刚的暧昧太过浓重，得完全打破才行。
纪汀装作被水呛到了，一直咳个不停，半晌才感到男人的手抚在她后背给她顺气。
他的声音有一丝喑哑：“有没有事？”
纪汀慢慢平复下来，露出一个清亮纯真的笑容：“没事，谢谢阿砚哥哥！”
没一会儿纪琛就拿着耳机回来了，纪汀问道：“哥，泽宇哥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呀。”纪琛冷笑一声，“把妹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纪汀肯定会很感兴趣。此时她只是窝在水里，闷闷地说了声“哦”。
颇为微妙的是，温砚也没有说任何话暖场。
纪琛下了水之后，开始跟温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完全没有搭理纪汀的意思。
这也正好遂了纪汀的意。
她趁两人都没注意的时候，悄悄上了岸，裹好浴袍后打了个招呼：“哥哥，阿砚哥哥，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回答便径自离开。
“一到这个时候大作业就很多，不过幸亏有好几天假期……”
纪琛讲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纳闷道：“兄弟，你看什么呢？”
温砚神情一顿，从小姑娘消失的方向收回目光，垂眸：“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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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汀回到房间就听到一阵激烈争吵。
“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你才无理取闹！”
“不会有人比你更无理取闹！”
“就算我再怎么无理取闹，也没有你无理取闹！”
她干咳一声：“等一下，这位先生和这位小姐，能跟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好端端的机会，怎么就糟蹋成这样了？
田佳慧翻了个白眼：“这人非说我身体不舒服，要来看我，我说我感觉挺好的，神清气爽，然后他就说我不领情。”
方泽宇则是一个眼刃杀向纪汀：“这不是你说的吗？”
纪汀默默叹了一口气。
唉。
品出小学时代欢喜冤家内味儿了。
“是我，是我错了行吗？”她摇了摇头，“我真是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两人齐刷刷看过来：“我俩怎么了？”
得。
默契不改。
纪汀忍不住道：“何必呢？既然都喜欢对方，为什么不好好地在一起呢？是谈恋爱它不香吗？！”
两人异口同声：“闭嘴！”
“谁喜欢他了！”
“谁喜欢她了！”
纪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