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觉里充盈着浓郁的玫瑰香,比普通玫瑰要浓得多,是一种很上头的强香,在很短的时间就可以捕获心脏。
星晚心里欢喜,喜上眉梢眼角也亮了,她转头看男人英俊的脸,笑着问:“这是什么品种的玫瑰?”
“路易玫瑰。”
沈知南上前两步,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转脸低眸看她时唇畔有笑意:“拿破仑之妻约瑟芬皇后的最爱,你知不知道路易玫瑰的花语是什么?”
“是什么?”
他抬手,手指攀上她白皙的脸庞,温柔地抚摸,字字沉缓地凝望着她说:“
我只钟情你一个。”
【吾爱吾妻】
【九万朵路易玫瑰】
后来,这件事情还被当做浪漫典故被人津津乐道,别看沈先生为人冷漠疏冷,对自己的妻子浪漫且温柔,用九万朵浓紫色的路易玫瑰等她回家,以任何她想要的方式爱着她。
且经久不衰。
星晚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与他对视时几乎要沉沦进他的眼里,她明白这是心动的感觉,现在才开始心动吗,不是,从以前就开始了。
九万朵路易玫瑰的花心,男人弯腰吻她的唇,缠绵沉溺,温柔得不行。
.....
阔别多月,两人再次躺在同一张床上。
姿势温存。
他从后面抱着她,将她整个都圈在坏抱里。
没有开灯,窗帘拉到一半,只有淡淡的月色映进来,为此刻的和谐平添几分静谧。
睡意来袭,星晚迷迷糊糊间,感觉到男人在吻她的耳根,声线低低的,“这床,太大了。”
“......嗯?”她呢喃一声,没听明白。
他的热喜洒在耳根,痒痒的,又听他说了一句:“你不在的时候,这床真的太大。”
她这下听懂了。
转了个身,变成面对着他,抬头在他下颌处轻轻亲了一下,又埋首钻进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我困了,快睡吧。”
“晚安。”
“晚安。”
......
隔日上午,星晚出门,去了趟金山墓园。
晚夏,阳光暴晒,空气还是干燥闷热,山上处处林荫日影,小溪叮咚穿行,比尘土飞扬的城市里还是要凉快不少。
刚刚抵达,老天爷就变了脸,天色变暗,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
星晚撑一把黑伞,缓慢行走,透过伞檐望向墓地里,块块墓碑距离清晰地排列在雨雾里,笼罩层水意,凭着记忆,星晚往台阶上走。
最上方,墓碑尽头。
西决在那里。
每上一级台阶,她心里就愈发沉重。
“西决。”
“我来看你了。”
星晚找到墓碑,墓碑上已经有了野草,长到墓碑半身高,星晚蹲下来,看着墓碑上黑白照片,照片上男子五官清晰,笑得很温暖。
星晚将怀里新鲜的菊花,墓碑前,视线紧锁照片上的男子,
“天上还好吗?西决。”
正说完这么一句,墓园后方
传来脚步声,逐步清晰起来,她蹲在那里回头,就看见已经行至眼前的姜思琪。
姜思琪手里也是一束新鲜的菊花,撑一把透明的伞,眼底的悲伤显而易见,她说:
“回来后,我一直都不敢来看西决。我怕一下没忍住就要去陪他。西决要是知道,最后的你还是选择和沈知南在一起,他该会多难过。”
星晚回头,静静看着那张男子照片,看了一会儿,说:“西决希望我幸福。”
“幸福?”姜思琪挑出这个字眼,在她背后继续道,“盛星晚,做人不能太自私,西决生前对你不好吗,现在你就忘得一干二净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姜思琪说这些话,是饱含怨气的。
她明白。
毕竟西决在世时,独疼爱她很多,姜思琪作为青梅竹马也是被搁置在一旁。
星晚觉得姜思琪也是一个可怜人,并没有恶语相对,只是从墓碑前站直身体,转身看向姜思琪:
“我会永远怀念西决。但是我不认为,我从此独身一人,才是怀念。”
寥寥数语后,星晚没有多交流的打算,撑伞微微朝女人颔首,擦肩而过离去。
姜思琪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西决的死你就这么算了吗?”
脚步一顿,“害死西决的,不是沈知南,我没有办法把莫须有的罪行强加在他身上。”
再不谈了。
星晚一路离开园地,乘车离山时雨势渐大,车窗就是一张哭花的孩子脸,全是道道的水痕。
把脸贴在车窗上,呼吸是会有一团白色水雾映在车窗上,星晚在想,失去西决是她一生的疼痛,不管未来在什么时候想起还是会觉得难过。
但是她没有失去爱人的能力。
她也相信,沈知南会给她足够的包容,足够的耐心,来治愈和温暖她。
......
一周后。
两人动身前往爱尔兰。
在爱尔兰结婚是不允许离婚的,但是可以设置期限,1-100年,婚期越短费用越昂贵,反之,婚期越长的话费用就会越便宜。
选择婚期时,沈知南连思考都没有,脱口而出。
“the robber 100 years.”
婚期一百年。
两人在证婚处,上方是证婚法官,来这儿时星晚才知道,早在四个月前,沈知南就已经准备好各种材料派人到爱
尔兰做结婚准备了。
听到一百年的婚期时,星晚嘟囔:“还一百年......我能不能活到一百岁都是个问题。”
男人很显然听到了,侧身过来低声笑着说:“所以,我要你和我在一起到死,不过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选择100年婚期的话,折合为人民币只要四块五。”
星晚:“......”
看她那骄矜的小表情,沈知南没忍住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谁说可怜世间万物没有四块五的妞,我这不是找到了么,四块五的晚晚。”
星晚觉得自己太亏了吧。
四块五?
此时,证婚法官用英语询问星晚同不同意一百年的婚期。
“i agree.”
我同意。
典型的口嫌体正直,表面嫌弃得不行。
法官是个白胡子爷爷,乐呵呵地用英语说着恭喜恭喜,然后两人收到了一张写满祝福的粉红色纸条,法官亲手写的。
星晚很开心。
“thanks!”
谢谢。
接下来的整一个月时间,两人都在阿黛尔度蜜月,阿黛尔出名的爱尔兰爱情之都,许多新婚情侣都很喜欢在此处度蜜月。
步入初秋的阿黛尔很美,主街道的两旁都是极美的银杏树,满树都是已经变成亮黄的树叶,有风吹来时,片片金黄随风落,铺在地上像是一条通往天堂的金道。
星晚挽着男人行走在这条道路上。
周围金发碧眼的人时不时也会频频回头看两人,说实话,这里的中国人不算少,甚至经常都能看见,但是颜值这么高的一对,还是第一次见。
星晚很享受此刻两人的时光,内心也很久如此安宁过,她在风里闭眼停步,“沈知南。”
“嗯?”
她的声音混进阿黛尔夕阳的风里,“问你一个问题。”
他跟着停下来,眉眼落在余晖里,静静地等她再次开口。
星晚重新睁开眼,有银杏叶被吹打在裙摆位置,她低头看了一眼后,转眼去看沈知南的双眸:“你从什么时候起,打算娶我的?”
“七岁。”
那次雨天的初遇,他就想娶她了。
当事人星晚已经把这茬忘得一干二净了,浑然不记得那个雨天自己用两只白花花的小手,去摸他的脸,说要嫁给他。
“你骗人吧?”她对此保持怀疑。
沈知南
用手指在她高挺小巧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七岁遇到你,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都在筹划一件事,就是怎么把你搞到手。”
星晚:“那一开始我求你时,你不要我?”
他觉得她这憨态实属可爱,失笑摇头:“我不要面子吗?”
星晚:“......”
又是一阵风,道路上金黄的银杏叶随风而起,在两人身边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