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是真心喜欢傅扬的。
这份喜欢现在被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陈念被人带走后,这边没人有什么心思打牌了。
信息量太大,再加上这几年傅扬洁身自好,好像只允许了陈念一个女朋友。
以为傅扬只喜欢长得最漂亮的,今天看到台上的女生,跟陈念是两个极端的漂亮。
两个人眉眼和酒窝,很像。
但是细究起来,还是台上的少女清纯得不像现实能见到的人。
老白那个故事没讲下去,可是大家似乎都知道了后续。
那就是傅扬求而不得,陈念是那个女孩子的替身。
有人还记得陈念看到那个女孩子脸时,崩溃大哭的模样。
什么时候见过陈念这么狼狈过?
不禁感慨傅扬可真狠。
台上。
女生按照记忆,握着话筒,咬字清晰。
把几首诗经语气放慢放缓,声音像是南方缠绵细雨般温柔。
又像是春日树枝冒出绿芽。
凑够三分钟后,鞠躬下台。
大家都鼓掌起来。
回忆起来,这人到底表演了个啥?
就表演了一张脸吗??
傅扬目光一直放在少女身上。
到女生裙角扫着帷幕,进到后台,连后脑勺都不见了。
从始至终,那双桃花眼目光炙热,从未离开过她身上。
陈收带着陈念离开了。
早就说过,比不过那个人。
无论是在傅扬心里的地位。
还是在傅扬发疯时,握着他的手,细心擦去血渍。
那份见到差点打死人的从容,绝对不是个正常人。
像是没有恐惧这个心理。
老白打牌一直输,再加上其他人心里有事,也没什么意思。
看着台上换了个人在唱歌,嘴里啧了一声,“这年头还有人唱小小鸟。”
还是个男生……
白正光笑着问他:“扬爷,我们要不要去找转学生玩玩?”
刚才在底下看了几眼,转学生太美了,他要窒息了。
傅扬把翘在对面椅子上的脚放下,碎发堪堪遮住眸底笑意,鼻音有些重,显得漫不经心:“行啊,去看看。”
瞥见场上不少男生起身去了后台。
说不定,是找潘梵于的。
后台。
潘梵于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仰着小脸。
沈老师握着卸妆棉,把她脸上的妆卸掉。
“等会儿要看看其他人表演还是回去?”沈老师问。
潘梵于眼睛闭着,“回去吧。”
对其他人表演没兴趣,不如在c市看到的。
更何况,刚才在台上,看到了傅扬。
还有个女生哭得伤心。
“好了。”沈老师把化妆棉扔进垃圾桶里,拿起包,带着潘梵于起身。
打开门,门外站着几个面色尴尬的男生,眼睛时不时往她身上瞄。
沈老师脸色一沉,握住她的手,从人群里走出去。
那些男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神情懊恼。
怎么不大胆一点呀!
前边阳光把地板照得反光,热浪被室内寒流阻在外头。
沈老师一边走一边跟她叮嘱:“你这次算是出名了,到时候放学有人找你麻烦,跟我说一声,或者跟你……那个哥哥叫傅扬对吧,跟傅扬一块儿走也行,听说那些人都怕他。”
快走到外面的时候,潘梵于被刺眼的阳光被迫眯着眼,点了下头。
烈阳落在皙白的胳膊上,皮肤冒出淡粉红晕,日头烫得厉害。
等习惯外面环境后,她看到傅扬倚在梧桐树下,眸意比日光还要炽烈。
沈老师问:“怎么不走了?”
潘梵于收回目光:“太热了。”
沈老师抬手挡着太阳:“是啊,现在正是热得时候,下个月天气就转凉了。”
潘梵于鼻息中轻轻地嗯了一声,带着无意的遣倦。
走在烈日下,潘梵于忍不住皱眉。
离停车场还要在太阳底下走一段路。
她心想,赶紧走。
忽然头顶被阴影遮住,一个冰凉带着湿气的东西被塞进怀里。
低头一看,是瓶矿泉水。
傅扬把伞挡在她头顶,身子在阳光下晒着。
额发被汗水打湿,身上黑t紧贴着结实的肌肉纹理。
那双桃花眼微眯着,认真地看着她。
她回头看着,一时间忘了说话,怀里的矿泉水消去身周热气。
沈老师站在一旁看着。
没有说话。
心里默念两个人只是兄妹只是兄妹只是兄妹。
傅扬一定要做人,把持做人的标准。
不要对妹妹下手。
傅扬低笑一声:“看什么呢,拿着呀。”
潘梵于恍惚过来,目光放在少年骨节分明的手上。
身边有沈老师在,想到傅扬先前把她学生打进医院的事。
有点心虚,便把伞接了过来。
傅扬没有纠缠她。
把伞交给她后,便朝着老白走了过去。
那把黑伞很大,足够撑两个人。
沈老师在伞下也凉快了一会儿。
“怎么不走了?”沈老师问她。
女孩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看着傅扬离开的背影。
这一幕触及到心底,像是召唤回旧时回忆。
她摇了摇头,掌心攥紧黑伞手柄。
老白看傅扬没把小女神带过来,可怜兮兮地蹲在礼堂门口,看小女神跟着学校老师离开。
“扬爷你怎么不把她带过来啊。”老白嘴里嘟囔道。
还想跟她多亲近亲近呢。
傅扬静默地站在老白面前,黑发被汗水打湿。
薄唇紧抿着,一动不动。
不敢回头看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掠走她。
老白看傅扬情绪不对,像是全力隐忍着。
呼吸都不敢大力。
手背上青筋都崩出来。
“扬爷……你没事吧?”老白怂唧唧地。
陈收去安慰堂妹去了,只有他一个人待着。
万一傅扬出事,自己七条命都不敢去拦。
远处黑色轿车启动,出了校门。
老白说:“她走了。”